房间漆黑一片,以沈闻溪敏锐的眼力看清楚眼前一切却没有问题。
他看到林见鹿虽然还是一动不动,但是紧绷的肩膀明显放松了下来,人慢慢也软和了一些。
沈闻溪幽深的凤眸闪过一抹狡黠,林见鹿果然是吃软不吃硬的人。
他继续加大火力,循序渐进的轻蹭着林见鹿的身体,狐狸般机灵的脸颊上满是兴奋,声音更加低沉,略显失落。
“囡囡,你说,我们不是对象吗,不说了我才知道。”
这要是搁以前,沈闻溪是万万也想不到自己能说出这么娘唧唧的话的,然而,形势所迫,女人心海底针,他只能出此下策。
磁性委屈的声音响起,林见鹿的耳朵没来由一热,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态度已经软和。
幻想着沈闻溪如同一个人窝在角落像狼崽子时的孤寂冷漠,林见鹿本就不坚定的心更是动摇。
“别摇了,我要睡觉了。”
林见鹿语气虽然硬邦邦的,但是愿意理人了。
身旁清甜的香味持续在鼻翼萦绕,是那种青草混合着柑橘的味道,沈闻溪情不自禁的陶醉被吸引,头低低的往林见鹿的肩膀靠去,手也慢悠悠的圈住她显露弧度的肚子。
几乎是男人滚烫肌肤贴上来的一瞬,林见鹿的身影猛然战栗,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自她脊椎处传来,让她浑身一震。
沈闻溪拥抱的同时还不忘卖惨,“囡囡,我伤口疼,你心疼心疼我。”
他真的像是一只受伤的大狗狗轻蹭着主人的脊背寻求安慰,声音脆弱敏感,是林见鹿从未见过的模样,让她顷刻间回忆起瘦骨嶙峋的小闻溪,心头一软。
或许深夜是最好的保护色,林见鹿缓缓的转身,主动环上了沈闻溪精壮有力的腰肢,伸手揉了揉他粗硬的头发,声音温柔,“你哪里疼,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媳妇,可能是伤口愈合发痒,反正很不舒服,你理我就好多了。”
沈闻溪这话说得让人压根生不起气,林见鹿在心底叹气。
罢了,既然决定好好生活,珍惜眼前,继续纠结着过去有什么用。
想着想着林见鹿心里生出了淡淡的愧疚,与之前冷落沈闻溪的抱歉。
她轻轻抚摸着沈闻溪的脸颊,娇嫩的小手在上面轻拍以示安抚,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柔情,“好了好了,男子汉大丈夫,伤口疼稍微忍一忍就过去了,乖,闭眼睡觉就不疼了。”
说话间,林见鹿手已经盖在了沈闻溪的眼睛上,掌心长长的睫毛划过一阵薄痒,激起了点点涟漪。
突然被这么温柔的对待,沈闻溪忍不住恍惚,此刻,他仿佛抓住了成功的秘籍,发现了林见鹿的“软肋”。
女人娇软无骨的身体仿无所觉的贴着肌肤,沈闻溪全身都在这润物细无声中渐渐发烫,心头的激动让他一瞬想要更多,循着本能将林见鹿抱得又紧了一些。
头微微抬起,眼睛细细描绘着黑暗中林见鹿模糊的唇形,胸腔处仿佛住着一头野兽眼看着就要冲出牢笼。
这一刻,沈闻溪的眼眸通红,手指带着轻颤。
循着身体的本能,沈闻溪不由自主的低头,缓缓的亲上了林见鹿细软的嘴唇,呼吸间喷洒的热气萦绕在两人之间,仿佛要将人眩晕。
一个简单的触碰,却让两人浑身一颤。
唇瓣上的酥软让林见鹿一阵恍惚,桃花眼流露出迷茫的神色,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猫,蜷伏在沈闻溪身上,满满的依靠。
见林见鹿没有反抗,沈闻溪心脏砰砰跳,动作愈发大胆,再次俯身亲吻她香软的唇瓣,镇定自若游刃有余的样子,唯有耳根处的红润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
翌日清晨,林见鹿睁开眼睛还是忍不住轻轻拉扯被子盖住脸颊,轻喘的呼吸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眼里蕴含着微微的懊恼和温情。
昨天晚上两人稀里糊涂的,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到入睡沈闻溪都是紧紧抱着林见鹿不曾松开。
林见鹿心中害羞却不可否认,心中涌现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宁与踏实,那是她真切等我融入到这里的感觉。
拍拍自己发红的脸蛋,林见鹿麻利的起床收拾,给自己准备好丰盛的早餐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顿,拿着家里所剩的布料就去找杨知画了。
现在冯芳花出去工作了,林见鹿找杨知画一起做针线活。
小娃娃的尿布是消耗品,而且她生产的时候是冬天,天冷尿布潮湿干的慢,所以在有限的条件下,林见鹿总是要多准备一些的。
尿布用的是她特意从系统商城里兑换出来的布料,绵软不刺激皮肤,透气不闷热,从外面看和这年代买的没什么两样。
除了尿布外,林见鹿还了解到好多新生儿需要的东西。
长短内衣、连体衣、外套、软鞋、棉袜……当然,这些孩子小的时候还不太适用。
还有婴儿床、口水巾、蚊帐这些,都是必备品,这边蚊虫多,小孩子皮肤娇嫩,这些是必须要准备的。
不然等她快生育的时候,手忙脚乱的,小娃娃见风长一天一个样,林见鹿没生过娃但是带过娃,这样心里也略微有点低。
而到时候如果奶水不够,那她就需要喂奶,奶瓶和奶粉也需要早早兑换。
奶瓶有商城能够兑换到更加安全有保障的,但是奶粉这年头都是凭票购买,她凭空变出来就是故意告诉别人她身上有秘密,这个还需要慢慢想。
一聊起孩子,两人就有说不完的话,而林见鹿也是在这时想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她忍不住抬头询问杨知画,“知画姐那咱们生孩子一般都是怎么办?提前去医院?”
据林见鹿所知,岛上并没有配备医院,只有两个军医保障士兵日常的跌打损伤,而现在人家大部分生病也是在家硬扛,再不济喝一点药。
医疗水平的落后使得众人对于就医有很大的抗拒,一说要去医院那一定是到了问题很大,非去不可的地步。
“哪能呀,就是在家生,咱们这边家属都是这样过来的。”杨知画虽然对于这种方式略有不放心,但是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当年她怀孕的时候家里就出事了,要不是谢江抛弃前程也要保护她,说不定她现在和父母子在北大荒农场呢。
因为身份的原因以及岛上医疗资源有限,所以只能采取这种方式了。
林见鹿听闻皱了皱眉,但是心头感觉略微的沉重。
杨知画说的是这个时代大部分女性的惯例,现在农村人基本都是家家户户请接生婆接生。
见林见鹿紧皱眉头,杨知画暖心的安慰道:“放心吧,芳花认识的一个厉害的接生婆,到时候让她帮你介绍,或者是你提前半个月上岸去医院,不过这样麻烦,而且你一个女人……”
杨知画说到一半就停住了,沈闻溪的身份注定不可能让他连续半个月请假陪产,而林见鹿一个女人单独去医院更是天方夜谭。
闻言,林见鹿不禁嘴唇一白,女人生孩子的危险有多大没有人比她这个医学生更清楚。
“知画姐,我知道了。”眼下,林见鹿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如果到时候真的迫不得已在家生产的话,首要的消毒除菌必须要做好,其次还需要准备各种各样的药物。
有了这一番认知,林见鹿突然觉得时间急迫了起来,她要提前准备好这一切。
通知家里的长辈或者寻找合适的保姆人选,能去医院最好。
杨知画看自己一通话把林见鹿吓得够呛也是一阵后悔,只能摸着她的双手给予力量。
“你别怕,咱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多去医院检查检查,只要孩子胎位正一定没有问题的。”
林见鹿眼神凝重的点点头,手下的动作却是分毫不差。
……
冯芳花开始上班后,激情暴涨,每天早出晚归,和妇联的人调解家属之间的矛盾,每天风风火火,人看着也比之前精神了。
她家里女儿大了会做饭,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两儿子基本上每天疯玩,男人按时上下班,一家里最忙的反而是冯芳花了。
不过林见鹿看她工作两天说话都是有理有据、井井有条的,变化超级大。
林见鹿一连两天都是上午去山上找草药和菌菇,下午去杨知画家里打发时间。
两人缝制衣服,聊聊天,时间过的飞快。
这天,林见鹿刚从杨知画家里出来,正准备回家做晚饭。
心里正琢磨着晚上要吃什么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两个女人挡住了她。
林见鹿头抬起看了看,打量着面前的两人微微蹙眉,容貌看着眼熟,像是见过,只是她怎么也想不起名字。
“请问有事吗?”林见鹿礼貌的问道。
她面前的周红和余小花刚开始还有些紧张,但是一想到林见鹿来往的人忍不住眼红,心一横凑上前悄咪咪的说:“团长媳妇,俺们是来和你说的,你可不要被人蒙骗了。”
“蒙骗?被谁?”林见鹿疑惑的问道,她好好在海岛待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有人蒙骗自己?
“就是杨知画。”周红说到她的时候愤愤不平,语气满是恼怒。
“她怎么了?”林见鹿顺着问道。
“团长媳妇,你可不要被她温温柔柔的样子骗了,她不是个好人,她是资本主义的后代,这要搁俺们村是要住牛棚的。”
“俺看你就是被杨知画给欺骗了,像这样成分有问题的人你可要远离,咱们不能凑近的。”
有了周红打头阵,余小花看着林见鹿表情像是有些不对,但在仔细看又觉得自己像是想多,吞了吞口水也跟着补充。
“是,俺们觉得你就是被她给欺骗了,团长媳妇你来的晚对于这些不知道,俺们可是一清二楚的,所以俺们两人今天过来告诉你。”
“像那样的人,俺们不扔菜叶子就已经很不错了,咱们这种贫下中农是万万不能交好的。”
两人一唱一和就像是在唱戏,你一句我一句在林见鹿面前列举着杨知恩所谓的“罪举”。
像什么穿的花枝招展、在院子里种花、瞧不起她们这些没读书的人、每天屋里飘着肉味……
说得给林见鹿一种杨知画就是去外面捡一点东西都是罪过的感觉。
她那双往日含笑的眼睛逐渐变得冰冷,以绝对的身高优势看面前的两人仿佛跳梁小丑一般。
待两人抿抿嘴满脸希冀的望向林见鹿时,看到的却不是她如同她们一般的愤懑,她的表情平淡的甚至带着微微的笑意。
这下周红和余小花傻眼了,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惴惴不安的看着林见鹿。
“说完了吗?”
两人愣愣的点点头,紧盯着林见鹿等她接下来的话。
“说完了那我就先走了。”林见鹿慢悠悠的绕过两人往前走,轻飘飘的声音与此同时传到了两人的耳朵里。
“我和什么人相处还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能够上岛都是经过身份核查的,不能你们说什么就给别人安什么罪名。”
这句话说完后,隔着不远的距离林见鹿回头,声音冷冷的,“你们要是下次在乱嚼舌根的话我可就不打算像这样轻飘飘的放过了,每个人都要对自己说出的话负责,你们能为现在的话负责吗?”
林见鹿的声音明明没有变化,就连语调都没有一丝起伏,但是周红和余小花却从两人眼里看出了害怕,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她仅仅是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她两人就让人感到恐惧,仿佛一下秒她说的话就能兑现一般。
周红和余小花浑身一颤,蠕动嘴巴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林见鹿已经扭头继续往回走。
虽然如此,林见鹿依然有些生气,就连做饭的动作都比往日大了一些。
有人在的地方就是一个社会,这点果然没错。
沈闻溪走到门外的时候都能听到厨房传来的噼啪声,嘴角的笑意一瞬愣住,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