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后,大约申时一刻,赵裤裤再次拜访公主府,他与霍正虎打了声招呼,借口公主贵人事多,并未前去拜见,让后者替他向雪公主问好。然后,他随着一名护卫来至林诗语所居小院,碰巧的是,洪羽、金欣悦皆在房中,倒叫赵裤裤省去了吩咐府中下人去通知二女的麻烦。
“裤子?!”林诗语见敲门之人是赵裤裤,稍稍一愣,似乎没料到后者会在这个时辰来找她们,旋即记起昨日的约定,挤眉弄眼一番,小声道,“昨晚的事别在这里说,欣悦并不知道。”
洪羽果然敏感,在后面窃笑一声,好奇的问:“林诗语,你们窃窃私语说什么呢?”
金欣悦闻之,秀眉轻蹙了一下,心头忽的闪过一道灵光,再去回想,却怎么也记不起究竟是些什么。
赵裤裤脸上露出一抹遗憾,进了屋,随林诗语坐下,缓声道:“上午得到消息,慕容岳枫昨日带队回山庄,半途遇杀手,苦战之后,负伤潜回王都。”
“什、什么?慕容岳枫伤了?重不重?”金欣悦差些跳起来,紧张的盯着赵裤裤问。
旁边,林诗语和洪羽默默的看着金欣悦,神情有点玩味。
赵裤裤道:“不算重,也不算轻,我没去见过他。听柳俊斐说,中了三四刀,伤势第一时间由随行的蓝衣卫常四进行了处理和包扎。现在,慕容岳松决定开始反击月黑盟,柳俊斐和唐如建会与他合作。”
金欣悦根本没听清赵裤裤的最后一句话,心里满是那个笑呵呵的青年。林诗语和洪羽眼中绽放明亮光芒,互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浅笑起来。
“我去看看他。”金欣悦挣扎好一会儿,握紧秀拳决定道。
林诗语收起笑容,正色道:“枫哥哥在我心里如同亲兄长一般,我也去,裤子?”
迎着三人的目光,洪羽摆了摆手:“我与他们不熟,只见过一两次,便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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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岳枫的伤并没伤及根本,一身实力没受多少影响,尽管慕容行山给了他最好的治疗,对简单处理的伤口进行更合理更系统的清洗,抹药,包扎,但过多的失血引起的虚弱不能一下子改变,沉睡了半天之后,他才养足了些许精神,脸色好看很多。
“枫少爷,金欣悦郡主,林诗语姑娘,赵裤裤少侠,想见您。”一名青衣护卫走进屋里,对刚苏醒不久的慕容岳枫恭声道。
“快请他们进来。”慕容岳枫有些欣喜。
甫一进屋,金欣悦看到慕容岳枫居然要坐起来,赶紧窜步上前,把他按了回去,张嘴开始数落后者,什么“没本事就别当鱼饵,让你的哥哥去更好”,还有“打不过逃还不会么?逞什么能”等等。
如果说慕容岳枫再不明白金欣悦的心意,恐怕不会得到家族的重用,派来王都检查账目了。到了差不多时候,林诗语拉住金欣悦,递过去一个眼色。
金欣悦也意识到自己太过直白,红扑扑的小脸扭向一边,儒声问道:“喂,你伤哪里了,重不重?”
见金欣悦难得一露的娇弱模样,慕容岳枫看得一时痴了,忘了答话。
林诗语提醒道:“枫哥哥,欣悦问你伤哪里了。”赵裤裤躲在后面一直偷笑。
慕容岳枫啊地一声,脸庞同样爬上一抹红晕:“伤的不算重,多亏常四舍命保护,不过流的血多了点。”
“枫少爷,该喝药了。”门外有人说道。
金欣悦起身,不敢直视林诗语、赵裤裤,走到门口,与端着药碗的仆人说了句什么,接过他手里的托盘,折身回到床前,坐好,一脸坚决的说:“我来喂你。”
林诗语和赵裤裤自然不会没趣的留在房中,转身出门,走进院里,让一对男女在里面聊些私话。林诗语悄悄回头瞧了一眼,微笑道:“在欣悦心里,对破船也有感情。现在挺好,她的心里多了一个人。”
赵裤裤扯开了话题:“我和柳俊斐约好了,今晚再去花中花一趟。”
这一刻,申时已过。赵林二人却不知,大名酒楼门口,两拨人相遇了。尽管没有发生什么冲突,但双方冷言冷语互相往来,一时间成了一道奇异风景。
夜色笼罩了王都,随着它的深沉,王都渐渐陷入沉睡。
两道模糊的身影忽而飞上屋顶,如蜻蜓点水,掠过数幢房屋,忽而落到地上,闪转腾挪,掠过条条曲直小巷。
不久,花中花粉饰铺前,两人驻足而立。
“我们吃晚饭时,在大名酒楼与欧阳镜、方纯碰到了。”其中一人平淡的说道。
“嗯?!没出什么事吧?”另一人显然吃惊不已,脑子里盘旋曹显山说的一些话,他咬了咬说,“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方纯的伤势好了?”
柳俊斐道:“没全好。此事再议,我们进去看看。”
店铺之中,只有一人在后院的房间里睡觉,想来是店铺的掌柜或者他信任的人。赵裤裤打开了旁边的库房房门,进屋转了一圈,没有收获。过了一会儿,柳俊斐从前面走来,冲他摇了摇头。
随后,二人的目光几乎同时落在了有人睡觉的房间。
夜风忽然大了,柳俊斐问:“这间屋,你们进去过么?”
赵裤裤答:“没有。”
柳俊斐道:“我们进去看看,这里的布置说不定有些巧妙,他们会知道有人来过,甚至会改变这里的布局。这一次空手而回的话,下一次一定也是一样,不如趁此好好找一找。”
赵裤裤点头:“没错,我先进去,点了那人的睡穴。”
数息过去,房门悄然打开,人影一闪即入,随着一声吱吱老鼠叫声传出,柳俊斐缓步走进房里。
小小的房间,床铺、衣柜、书桌、椅子、小书柜整齐摆放,两枚星光般的亮点在房里徐徐移动,极淡的光芒下,两道人影若隐若现。
“赵裤裤,这里。”柳俊斐的一声轻唤响起,赵裤裤走了过去,顺着前者的手臂,他居然在平整的石板地上看到了一条圆弧形的痕迹。
他惊疑不定地低声说:“这是衣柜移动的痕迹?!”
二人屏住呼吸,极轻极缓地将衣柜沿着已有的印迹移到了一边,两点星光照亮了柜后的情景,赫然是一道四尺高尺半宽的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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