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裤裤的目光忽的冷冽了几分。
下一瞬间,韩念的眼里,他消失了,同时,如狂风似的金刀从天而降,饶是韩念有心收力,却也没法做到。
咣当一声响,金色大刀重重的看在青石铺就的地面,擦出几点火星,并有几粒大小不一的石子飞溅而出,可见这一刀之威。
铛!一声巨响,把众人的目光聚焦到了另外的一处交手,只见到长棍与长剑相抵。谢高兴面容狰狞如鬼,十分骇人。
当狂狼堡的几人以为以蛮力著称的谢高兴会一棍打得黑衣人瘫软在地的时候,陈传九突地向侧方挪了一步,灌入长剑的劲道瞬间收起,谢高兴只觉得长棍上的阻力一下子没有了,消失了。
啪的一下,棍鞭大地,没有夺目的火花,没有激射的石子,却见到谢高兴松了一松紧握长棍的双手,也看清他的脸上呲牙裂嘴的,仿佛很痛苦。
“娘希匹的,混球,有你这么打架的么?喔草,虎口都震裂了!”
如果这一霎那,陈赵二人有心杀死韩念和谢高兴的话,那是易如反掌,一个只要长剑划过虚空抹开谢高兴的脖子,一个只要短匕扎入韩念的后心。然而他们没有这么做,在韩谢二人以及他们的手下震惊而无暇他顾的顷刻间,他们飞奔向唯一的一边围墙。
“不好,韩队,他们要跑!”
毕竟,狂狼堡有十几人在场,见到陈赵的举动,还是有人出声大喊。
不过,时辰稍稍晚了那么一会儿。
“给老子站住!”不管三七二十一,韩念掷飞了他的随身宝刀。
金刀破空的声音十分响亮,陈传九倒是有点佩服此人的决断,及时地侧了侧身子,与赵裤裤一起跃上了墙头。
金刀勇往直前地撞到了坚固的围墙,随着“砰”的一声,金刀如切豆腐一般切进墙体,只留下一把刀柄在外。
情急之下的大刀飞掷竟有此等威力。陈传九和赵裤裤两人的心不由得揪紧,若是被打中,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若在平时,韩谢二人的一帮手下一定会大叫一声“好”,能亲眼见到力量最强的此二人动手,那可是大饱眼福的事情,然则,此刻不是欣赏韩念掷刀伤人绝活的时刻,故没有发出一声喝彩。
“给老子追!”谢高兴大吼道,今日的屈辱让这个很少反怒的大力士真的生气了。
轻身功夫,不是所有习武之人都会的,在场的十几人,韩念的身法最佳,可也仅是电光刀法中的步法而已,并不是轻功。
因此,这两支队伍的一伙人老老实实地从地面穿过月洞门,沿着路径追向陈赵二人。
“韩念,谢高兴,发生了什么?”才跑出无人居住的七号院子,韩念和谢高兴便遇到了一大群人,粗略估计应有二十余人,是韩谢两队总和的两倍左右。
“莫大队长!刺客朝西边跑了。”韩念一边接过手下取回来的金刀,一边对那群人为首的蓝衣高个儿恭敬的说道。
要说程乙奇这人,尽管如副堡主所言没有太大的功绩,如笼络了某个名动一方的高手之类,可在兄弟们当中有很高的威望,其中的一条主要原因,便是对狂狼堡众多手下定下的规矩,其一,所有人分成天地玄黄四组,由一人担任组长,不设副组长,设了三个大队长,大队长之下才是队长,其二,每年都会有比武切磋,胜场最多的普通护卫可以替换掉队长大队长,甚至组长。
韩念和谢高兴年少时便是好兄弟,由于在北盖州犯了事,两年前才来到狂狼堡隐姓埋名,今年年初的比武大会上才夺得了队长职务,而眼前的莫帆却是牢牢占据大队长已有数年的一流高手。说真话,韩念不太喜欢这人高高在上、目中无自己的傲态,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那还不快追!?”莫帆瞥了一眼正斜眼欣赏月亮的谢高兴,冷冷地说道。
“好。”韩念用肘子撞了一下谢高兴,两人结伴带着各自的手下朝西边追去。走在最前面,韩念小声道:“螃蟹,兄弟知道你看不上莫帆,可别给他抓到漏子,好痛快的教训你,我们不是说好以后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就好么?”
谢高兴瞪圆双目,从没见过大嗓门的韩念会跟自己这么说话,本想大声吼几句,可看见韩念认真无比的眼神,他唯好沉默地点了一下头。
“待会儿真遇上那两人,叫莫帆亲自上阵,嘿嘿,叫他也吃点亏。”
轻轻的一句话,使得谢高兴咧嘴一笑,不过很快地,他的脸色又阴沉下来,握住长棍的右手紧了紧,各处骨关节都泛起了白色。
“戏耍之辱,老子永远不会忘记!”他的心里疯狂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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