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轻女人名字叫方敏,据她所说,发生怪事的是一个姓袁的老爷子,袁老爷子死的巧,正好在自己七十岁的生日那天趋势,葬礼上原本一切正常,方敏入了这一行之后,也是学习过一些东西的,指挥着家人亲眷给袁老爷子沐浴更衣,然后安排老爷子七岁的小孙子摇着柳枝白纸幡旗招魂,一切看起来都妥妥当当,但等到亲眷给老爷子穿寿衣的时候,老爷子身子僵硬,怎么也穿不上,
葬礼也是讲究时辰的,眼看着赶不上趟了,家眷们都过来问方敏怎么办,可方敏哪里知道这些,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到最后,老爷子的大儿子怕误了时辰丢脸,跪到老爷子的床头前,咚咚磕了几个响头,跟他爹告了个罪,然后上去直接把老爷子的尸体搬起来,准备强行套上寿衣,
结果这一搬更坏事了,寿衣是勉强套上了,可老爷子整个人僵成了一个坐立的姿势,怎么掰也掰不回去,这下连棺材都没法入了,
一家人彻底慌了,坐在尸体旁,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最后是邻居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给出了主意,让老爷子的大儿子去买了一口缸,把老爷子的尸体装进了缸里,美其名曰“缸葬”,
当时一群人听着邪乎,但眼瞅着一对宾客正在外面干巴巴的等,无奈之下,也只好照此办了,
缸的效果出人意料的好,人装进去之后,前后左右正好合适,家眷众人俱都是大喜,连忙又找东西封缸,不过封缸的时候,站在一旁举着招魂幡的小孙子,突然说了一句,“爷爷咋睁开眼了,”
这一下把众人吓了个半死,抬眼一看,老爷子的尸体还真睁开了眼,
人死之后睁着眼,这可是死不瞑目,众人反应过来之后,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群人过来问方敏,方敏支吾半天,最后也只能出主意让人把老爷子的眼睛给强行按下去,大儿子依言走上前,但伸手按了半天,也没把老爷子的眼睛给合上,最后他一咬牙,干脆找了块布,直接把老爷子的眼睛给蒙了起来,然后匆匆封住了缸口,几个孝子抬着缸,一路奔赴墓地而去,
经过先前的一番波折,这时候葬礼上也没啥悲伤的气氛了,中间的流程能减则减,急急忙忙把老爷子埋下之后,家眷们才终于吐了一口气,带着宾客重新回家,
结果回家的路上,又是老爷子的小孙子,走着走着忽然又来了一句,“我爷爷咋跟在咱们后面呢,”
一群人又炸了毛,回头看了半天,啥也没发现,袁老爷子的大儿子一巴掌甩到小孙子的后脑勺上,让他闭嘴别瞎说,
小孙子捂着脑袋委屈的闭上了嘴,但一路上还是不停的回头张望,似乎后面真跟着什么东西,
等众人回到了家里,方敏收了钱之后就赶紧离开了,后来她听人说起过,这家人自打葬礼之后,接连的倒霉,尤其是那个大儿子,葬礼后的半个月,在功底上干活的时候就摔了个半身不遂,当时她就认定,肯定是因为葬礼上的事情没有处理好,结果遭了报应,连她自己也后怕了好久,不过一直没发现出事,这才逐渐的放心了下来,
听完她讲的故事,周围人都是啧啧称叹,有的说小孩子能开天眼,能看到鬼魂,有的说是这大儿子不孝顺,活该受这份罪,
我躺在那里,则是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上,大儿子做的显然有错,但错误更大的,却是这个方敏,
身为白事知宾,就要负责葬礼上的一切事物,不光要管礼,更要管事,大儿子固然不孝,但也是着急之下做了错误选择,如果当时方敏能开口指点一下,后面这些悲剧就很有可能被避免,
首先从一开始,方敏安排家眷给老爷子沐浴更衣的时候就做错了,清洗身体的水不能用平常使用的普通水,因为其中沾染生人的阳气太多,而死者属阴,阳气洗身之后,很容易就把老爷子体内的阴气给激发了出来,这才造成袁老爷子死后身体僵硬的后果,
阳水无法用,这时候需要的就是**,所谓**,就是用阴钱向阴间购买,如烧香、焚纸等方法祭拜之后的水,方才是**,
用**洗尸体,反而能让死者体内的阴气暂时平复下来,使身体软化,而且能将尸体内的阴气泄出来一部分,
至于接下来的缸葬,更是离谱,卧缸本身是佛教一些大德高僧圆寂之后用的一种葬法,目的是把这些大德高僧一身的福缘善果给锁在缸里,经过岁月的积累,慢慢形成佛家的金身,
这一家子人估计是平时从哪儿听来了这种事情,居然糊里糊涂的这么干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佛家的大德高僧,那是一生行善,功德圆满,才能经得起这种葬法,普通人哪里有这种福缘,就跟命格浅的人经不起太好的风水一样,普通人也经不起这种厚葬之法,
老爷子本来身上的阴气就积郁了下来,再被缸葬这么一锁,阴气更加泄不出来了,最后的结果就是在老爷子的坟里人为的形成了一个聚阴阵,让阴气越积越多,
而老爷子死不瞑目的时候,但凡是有点见识的,也都会叫子孙们过来磕头劝慰,慢慢消去老爷子心里的怨气,虽然之前做错了不少事情,但毕竟这些人是老爷子的子孙后辈,好好磕几个头,说不定这件事也能过去,可方敏这时候居然让人强行把老爷子的眼睛给按下去,
这简直就是荒谬,
这件事从本质上讲,就是方敏这个白事知宾糊涂,加上老爷子的子孙不孝,最后才酿成了这个苦果,唯一奇怪的是,那袁老爷子的阴灵只惩罚了自己的儿孙,却未来找这个方敏的麻烦,不得不说,这是袁老爷子比较善良,否则的话,方敏绝对没机会坐在这里兴致勃勃的跟别人讲故事,
一群人聊了一会儿之后,到了午饭的时间,他们去吃了饭,回来的时候,方敏没再坐到我床边,而是坐到了对面的床边,我这才第一次抬头看见她的脸,
我心里微微一愣,不是因为这女人薄有几分姿色,而是因为,从她的面相来看,近段时间,她怕是要出事,
命宫黑沉,预兆着她有性命之忧,而其中还盘着一股阴气,这件事怕是跟阴魂有些干系,阴气能盘踞在命宫里面,这意味着,有阴魂已经惦记上她了,
结合她之前讲的故事来看,怕是跟那个袁老爷子脱不了干系,
我原本不想多管闲事,自己酿的苦果,本应付出些代价,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虽说这件事是方敏的错,但真正深究起来,还是因为当今社会这个大环境,白事知宾这种行当,现在还有几个人知道,
就像方敏这种,为啥能从婚礼主持转到这一行,不是因为其他人对葬礼不重视,随便找人,而是因为所有人都没有这种意识,不知道老祖宗还传下来了一个白事知宾的行当,
而方敏自己,显然也是懵懵懂懂,只把这事当成了一种工作,浑然不知道在自己传承的文化里面,自己要担负起什么样的责任,
这么一想,我干脆爬起床,坐到床边,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跟方敏讲了一遍,
讲完之后,方敏听的一愣一愣的,反应了老半天,才有些狐疑的问我说,“你说的这是真的,”
不等我回话,一旁听闲话的几个老爷们儿就嗤笑起来,张口对方敏道,“你别听他瞎扯,什么阳水**的,这年头谁还讲究这个,现在连我五岁的小侄子都知道要信科学,不能迷信,咱们一把年纪了,还能信这种明显是瞎编的故事,”
这几个人说完,还颇带着敌意的看着我,我心里一愣,然后才明白过来,敢情是把我当成了追求方敏的竞争对手了,
我苦笑两声,也不愿跟他们争论,只是把我电话写到了一张纸条上,然后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起身去车厢连接处抽烟去了,
什么事情都讲究个缘分,方敏今天能遇到我就是她的缘分,但能不能把握住这缘分,还得看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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