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怎么了?”小月拉着她的胳膊叫道。
林小文抚了抚胸口,惊魂未定:“刚才做了个恶梦。”
“您是不是手压着胸口了,奴婢有时也这样。”小月安慰道。
“嗯,可能是吧,我没事不用担心。”林小文说完便坐了起来,看门外已是傍晚,“上晚膳吧。”
“是。”小月答应着出去了。
小月到了门外,就见丫鬟婆子都一副探询的目光。
她皱皱眉道:“各位这会子是没事干了吗?”
婆子们听了都胆怯的各自散去,有一位没走,小声道:“姑娘误会了,我们是关心姑娘。”
对她们来说,主子就是她们的中心,主子好她们才能,所以主子一有个风吹草动,她们也担心。
小月的脸色这才缓了缓道:“小姐是手压到胸口,做恶梦了。”
那婆子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这是常有的事,我们也经常这样,晚上枕头底下放把剪刀就好了。”
上罢早膳,林小文只简单的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让小月收拾了。
经过下午的事,她晚上再也睡不着了。
点了两只蜡烛,坐在床前看书。
翻了几页,只觉得心神不安,便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开始梳理思绪,希望能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剪影如画映在窗户上。
院外靠街的墙边大树上,一个身影正隐在茂密的枝叶呆呆的望着那道剪影出神。
一双星目涌动着痛苦、心疼又压抑的情绪,正是福王。
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消息。他知道这次调查会非常艰难,很有可查不到,但总是希望能为她做些事。
看着她一个人默默的承担这一切,他不忍心。
她的父母一个是武将不懂这些,一个是整日礼佛的妇人。
林小军又在千里之外,即使他在京城,估计也无能为力的。
他非常了解林小文的处境,也深深的知道她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
可是他却只能选择一条更平稳的路,这条路虽好走但却阻碍了他与她的距离,只能越拉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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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
太子与杨成正在书房里说话。
“殿下,咱们事成了。两面夹击,够林家丫头忙一阵子的了。”
杨成脸上带笑。
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对林家下了手,所有的后事都清理的干净,不留一丝后患。
太子道:“不错,林二小姐以为本宫是好胡弄的,装疯卖傻能骗得了母后可骗不了孤!”
当他事后详细的问了母后身边的丫鬟万红,才知道那日的情况。
他没有问母后,因为她并不是个善于察言观色会识人的人。
万红冷静理智,只是平平的叙述了那日的母女对话,便引起了太子的怀疑。
这是娘俩竟然合着伙演了出双簧骗过母后的眼睛!
他怒火中烧,有种被侮辱的感觉,于是当夜便找了杨成密谋,要给林小文一点颜色看看。
如今,只是轻轻的使了点手短,就让林小文忙的焦头烂额,这就是权力的好处。
他摸了摸下巴轻蔑一笑:“哼,孤要逼着林家丫头自动送上门,方能解心头之恨!”
杨成谄媚笑道:“殿下有何打算?”
太子白了他一眼,道:“要是有打算还要你做什么?”
杨成忙点头称是,眼睛转了转,计上心头,道:“小人觉得咱们可以如此这般....”
太子道:“行不行的先试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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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门前一大早就围了不少人,原来是有林府的下人家眷正坐在门口哭。
“我的夫君啊,你死的好惨啊,让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是个妇人抱着孩子,旁边还有个老婆子也在哭。
“我的儿啊,为娘还指着你养老呢,你年轻轻的就走了,让老婆子可怎么过下去啊。”
有好奇的人上前问:“两位这是怎么了?”
那妇人道:“我丈夫跟着林家的掌柜去越国进货,在路上被人给害死了,到现在林家也不给个说法,我们也是没法子了啊....”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林家的货被人抢了?还死了人?”一个老头问。
“是啊,听说去了三十多口呢,运回来的只有两具尸体。”回答的是近处米铺子的小伙计。
“其他人呢,全死了?”另一人问。
“死了到省事了,都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看样子是人家家眷来寻人了。”小伙计不无同情的道。
“莫不是林家得罪了什么人?前阵子我还听说绣衣坊也出事了,让大掌柜给压下去了。”
“是啊,说是林家进的料子有毒,穿了身上都长疮。”一个婆子道。
“肯定不是真的,哪家会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啊。”米铺伙计不赞同。
婆子道:“谁知道呢,反正现在去那里买衣服的人少了许多,都怕穿上再中了毒呢。”
吱呀一声林府的大门开了,原来是二柱得了小姐指示。
往外一看吓了一跳,这么多人在看热闹啊。
他对坐在地上哭的那两个妇人道:“我家小姐请你们两位进去说话。”
说完,又对周围人大声道:“都散了吧,又不是自家的事,有什么好奇的。”
众人都笑了,觉得这看门的说话有趣。
米铺小伙计是认识二柱的,忙叫:“二柱哥!”
二柱一瞧,这不是三叔家的小六吗,眼一瞪道:“你不好好守着铺子,也跟着来凑什么热闹!”
那小伙计见二柱数落自己,撇了撇嘴道:“有热闹谁不愿意看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主家最近的生意也不太好,到了夏季本是淡季,他作为小伙计,自然也轻闲了些。
见众人都看他,于是道:“大热的天,都散了吧,各回各家吃个凉西瓜多舒服!”众人听了又笑。
见林府关了大门,知道那两位家眷一时半会也难出来,便纷纷散去了。
带孩子的妇人和那个老婆子被下人带进了梧桐院。
她们从没进过大户人家的宅子,难免心中生了几分惧意。
又想到自己以后没了着落和死了的丈夫儿子,又多了几分硬气。
到了梧桐院,丫鬟便退下了,只见厅正中坐着一位姿容美丽,衣着讲究的年轻女子。
混身透着沉稳端庄,正用探究的眼睛望着两人,妇人和老婆子便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