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笑得很开心,老族长却气得不行。
老族长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他跟许莲每天兢兢业业地扮演着农夫和孙女的角色,隐居在这深山野林,就只是想安分一点,给自己找一个休养和重新爆发的机会。
却没想到,竟被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奇怪商人给一下戳穿了。
更让人纳闷的是,他竟然拿这个嚣张的小子,全然无可奈何。
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时,小木屋的灯被点亮了。只见许莲慌张地穿上衣服之后,连梳妆也顾不得弄了,挤到白宁所在的杂物房里,看到老族长吐着血,倒在地上。
又惊又慌,关切地问道:“爷爷,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宁笑了起来。
“你看,演戏演全套,这戏份,还挺足。”
许莲当然不知道白宁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根本不知晓白宁已经识破了这一切。反倒是老族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别演了。他知道了,全都知道了。”
许莲不知道他知道的是什么,一脸纳闷,老族长终于说道:“他知道我就是陈是真!也知道你是许莲!知道你和我不是爷孙关系,也知道我们都是风族的人。”
原来这族长叫陈是真。
看来,跟那陈是美,也算是族里同一字辈的人了。只是两人可能年纪上差了十来岁,所以陈是真六十多岁的时候,陈是美也许才四十多岁,正值壮年呢。
……
客厅。
灯被重新点上。
在这酝酿着葡萄酒香味的地方,陈是真也不演了,他直接让阿莲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葡萄酒。
这酒才放上来呢,直接就被陈是真喝下去了一大半。
许莲关切地说道:“族长,您身体有恙,还是少喝点比较好。”
“哼。”
陈是真没有回应她,很显然,他现在的心情不太好。
白宁倒是悠悠地说道:“我看呀,倒要给族长好好地喝一杯。人呀,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缺点的。与其想着怎么去改变它们,不如努力去发挥自己的优点,会比较实际呢。既然族长想喝的话,就给他喝两杯吧。说不定这杯中之物呀,还能助陈族长一扫心中的不快呢。”
人只要能活得愉快一点,自然就能活得久一些。
“哼,”陈是真道,“你不在我面前乱晃悠,我觉得就是对我心情最大的帮助。”
现在他看白宁这家伙呀,真是哪里都不顺眼。它就像一个已经跑进了你家里的蟑螂,你看它很不爽,但又偏偏奈何不了它。
你说气人不气人?
白宁转换了一下话题。
“族长呀,你可别看我不顺眼,说不定我是你最大的福星呢。”
陈是真没好气地说道:“福星吗?你别把我气死,都不错了呢。”
白宁笑笑,道:“不知道陈族长现在是什么病?如果我能帮族长医好的话,岂不妙哉?”
一听到这个话题,陈是真的心里砰砰直跳。
医好自己的病。
他何尝不想啊。
他又喝了一口闷酒。
这时,许莲说道:“别瞎说话。做不到的事,就不要乱说。不要平白无故给族长以希望。”
人在得到希望之后,又亲眼看着它破灭,那才叫痛苦和可怕呢。
许莲当然不想见到这一幕。
但白宁却一副颇有自信的样子,道:“你们为何不让我试试呢?也许,我除了作为一名商人之外,我的医术也还不错哩……”
陈是真道:“你真的懂医术吗?”
白宁装作高深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可惜下巴没长毛,不然,他也有点得道高僧的风范了。
笑着说道:“族长为何不让我试试呢?”
陈是真心中一动。他再次打量白宁时,感觉这家伙都不一样了。
是的,虽然穿着西装,没打领带,但带着墨镜,拿着雪茄的样子,真的跟一般人很不一样。
这家伙竟然能跟快一转的我打得跟玩儿一样,说明人家至少是有点东西的。
这年轻人,虽然嚣张,但……
万一他真的懂医术呢?
陈是真想了好一会儿,才一口把杯底的酒全干掉,道:“好,老夫就信你一次!”
他下了这么大决心,要信这年轻人一次。
但没想到,这年轻人却早就预料到的样子,只淡淡地笑着,全然没有一点意外的表情。
“你早就意料到我会答应你了?”
“对呀。”
“为什么?”
“难道……你们还有其它的选择吗?”
白宁一句话就戳破了真相,让陈是真脸色一变。
呃……自己好像的确没得选择了。
这该死的家伙。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
这一夜,经过这么折腾之后,陈是真、许莲和白宁再次躺了下来。
只是,这一次三个人的睡位,有了微妙的变化。
陈是真和许莲也不演了,两人直接睡到了一个房间里。
这下腾出了另一间房子,就是白宁的睡房了。
白宁从地铺,睡到了床上,档次提高了不少。
但纵使如此,各人把门窗都关上之后,陈是真和许莲却久久不能入睡。
陈是真本来心中就烦,此时许莲更慌得不行。
她翻来覆去,久久没有睡着。
好久之后,才轻声问道:“族长,你说,那个家伙真的能帮我们吗?”
“他不会是害我们的吧?”
“万一他拿我们动刀,我们可怎么是好?”
许莲还要再问下去,陈是真早已被问烦了,厉声道:“你若是这么多疑问,为何不直接去问那个商人?”
被这么怼了一句,许莲也没得话讲,只有弱弱地说道:
“我不是也是关心你而已嘛。”
被窝底下,她轻轻地摸住了他的手。
然后半个身子,压在他的身上。
陈是真却一下子推开了她。
“我没这个心情。”
他转过身去,心里烦得很,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那个商人这么鬼马,别做这隐私之事时,被他给偷听去了。那就不好了。
陈是真烦恼地摇了摇头。
该死的,怎么现在去到哪里,想到的都是那个戴着墨镜的商人?
想暂时忘掉他,都不行哩。
这个混蛋,存在感好强。
纵是连陈是真这样的老油条,这一夜,都静静躺了好久,甚至到窗边的天色已发白,这才勉强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