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处轻敲打着水杯,听到这话,霍景承扯出淡笑,开口:“若这话让我已经去世的奶奶听到,我有些好奇,她晚上会不会过来找爷爷……”
老爷子一拍桌子,怒目而视,满身威严。
“我很爱现在与我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她让我很心仪,很着迷,且,她已孕育我的孩子,这种交织在一起的感觉很奇妙……”缓缓地,霍景承开口道,言语间似是想到什么,眼眸中笑意流转。
老爷子先是一怔,再然后,抓住了重点:“等等,孕育你的孩子,那女人怀孕了?”
“对,已将近两个月……”他道。
“这下事情不好办了,真烦躁,浪费心神的事情我一向不喜欢处理,这类事以后不要再找我。”老爷子前一秒很烦躁,后一秒又轻快问道:“我什么时候能见她一面?”
“目前还不知晓,不过,我会安排的。”霍景承唇角的笑意在扩散。
“我已经一大把年纪,老眼昏花,身体憔悴,连自己都不能自理,更别提去管你们的事,难不成是非要看着我劳累而死?”老爷子声音很大,像是被人打扰脾气很大,末了又道:“美琪的事情,你要处理妥当,除了有些东西,她想要的你便给她,注定霍家是欠了她的,我想给予她想要的,可她想要的,我给予不起。”
他家孙子三十四了,快要四十,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当然要留着。
“自然……”
老爷子喝了口水:“美琪也是善解人意的好孩子,我相信她不会太为难你,怀孕的事告诉你父母了吗?”
霍景承摇头:“暂时并没有告诉他们的打算。”
“为何?”老爷子不解,他这孙子一向心眼多,心底深,猜不透。
“她比较敏感,我并不希望她觉得是因为孩子,或者出于责任才会与她在一起,我会先将他们说服,再告诉她怀孕的事,在此之前爷爷不要说出去……”
他眉眼温润,心中有自己的打算与计量,护她周全,不让她胡思乱想,更不想要让两人之间产生不必要的隔阂。
老爷子拍拍书桌,这心思果然细腻,也想的深,倒也看出,对那女孩,定然是动了真情。
霍景承离开时,推着老爷子一起出书房,在客厅,他手捂着胸口,略微轻咳,对霍父霍母嚷嚷,若是不想将他气死,就别什么事都来烦他。
霍父与霍母连连应是。
霍家上下,谁都不敢招惹老爷子生气。
霍景承离开,开着车子,途经路边时,有看到在卖红玫瑰的,车子停下,他买了一束。
申雅还没有睡,站在窗前,望着脚下,很繁华美丽的夜色,有些绚烂的迷了眼睛。
迷人的长腿跨进去,霍景承从背后将她拥入怀中,问她:“美吗?”
“美。”她转身,凝视着他,双手搂抱在他颈间。
攥着她的手,用粗粝的指腹缓缓地摩挲着她的手背,他将玫瑰花拿出:“送你。”
申雅很意外,接过,末了轻笑,问他:“我是第几个让你送花的女人?”
“第一个。”霍景承抱着她坐下,顿时觉得胸口被充满。
“我不相信,这里有本杂志介绍你的,说你结了两次婚,并且你与你的第一任妻子很相爱。”申雅摇着手旁的杂志。
霍景承并没有否认,大手落在她的腹部,感性道:“年少时总有几分轻狂与傲慢,那时觉得送花是一种很俗气的行为,没有那种想法,亦没有那种念头去做那些事,可已年近四十才感觉到其中的美妙,现在做起来,有没有觉得我很幼稚?”
申雅笑:“完全没有,不过倒是很感谢将这份感性给了我,不过也真好奇年轻时的你是怎样的一种轻狂。”
她遇见他,是在他已三十四岁的时候,见证的都是属于他的成熟,感性,体贴,温柔,优雅。
年轻时的他,又是怎么样的呢?
“那样会破坏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他浅笑。
“我不会在意。”申雅想到什么,迟疑了片刻后,道:“你的第一任妻子死了?”
霍景承胸口略微有了起伏的节奏,他薄唇微抿,很淡的应了一声:“恩……”
他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申雅也没有打算再问。
那本杂志上有说,他的第一任妻子死了,第二任妻子患有重病,目前也已离婚。
至于,第一任妻子为什么会死,上面并没有说明,内容中并未说的很特意,她却能感觉到,那些内容是在意指他带克,总是会克自己的配偶。
这样的话,她是不信的。
S市。
林南乔和陈浩宇之间闹了两天,这两天的时间,陈浩宇并未联系林南乔,林南乔也没有回家。
陈浩宇还处于自责之中。
而林南乔等不到他的电话,也没有了再继续下去的心情,自己回了陈宅。
才到客厅,林南乔便被葛玉玲说了一道,对于那天她没有回陈宅,留下一家的客人,身为才进门的媳妇,不觉太不懂礼貌?
林南乔深深呼吸,隐忍着没有发作,等葛玉玲说够了,批评够了,她上楼,陈浩宇还在睡觉。
“你倒觉得对不起申雅,她孩子五个月,是自己不小心流掉的,而我的孩子也足月,是当着你的面喝的打胎药,她的孩子是你的,我的孩子便不是你的,是不是?”林南乔开口,清冷道:“我那样下身满是血的在躺了几天,这样的我,又算什么?”
闻言,陈浩宇的眼眸动了动。
这细小的表情没能逃过林南乔的眼睛,她看的十分清楚,因为,她一直在仔细的观察陈浩宇,眼睛连眨都没有眨一下。
这说明,陈浩宇对那件事并不是没有丝毫感觉,他也是走有感觉,有感知的。
于是,她继续道:“那个孩子在我肚子中也待了很久,我对他也是有感情,有感知的,你为了她的孩子痛苦不堪,那我的孩子就那样流失,又有谁心疼呢?”
就那样说着,林南乔的眼睛中聚集了雾气,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
陈浩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想起那几天,她的吓体流了很多的血。
他并不是特意去记清楚那样的事,而是亲眼发生在眼前,又是第一次看那样的场景,太过于血腥,太过于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