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对面的男人不是她的丈夫,只是一个走错卫生间的陌生男人而已。
沈雨卿一怔,叶梓晴的态度太出乎了她的意料,让她有些摸不到头脑。
俊眉拧起,沈少廷的眸子已经沉的如同暗夜,黑的让人恐慌,深深地盯着她,没有言语。
“我有些内急,沈先生可以出去一下吗?”她再次冷冷的开口,掌心发疼。
可是,传来的痛楚越疼,这样才可以让她更加清醒,去支撑着自己。
没有动弹,依然没有言语,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沈少廷黑沉的眸子就那样睨着她,他似是被时间所定格了一般。
但,若是仔细看去,便能发现他黑眸背后隐隐浮出几抹异样的情绪,似慌乱,又似无措。
而在这个时候,沈雨卿也不知道怎么样开口,以及开口以后该说些什么样的话语。
不可否认,她今天的确是冲动,被刺激的失去了理智。
更者,可以这样说,是这一段时间被那些接二连三所目睹的情景给刺激到了。
今天的生日宴会,无疑将这些刺激全部都激发了出来。
他竟那样对待叶梓晴所送的礼物!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他一向不喜那些小物什,却任由着叶梓晴将所求来的平安符系在他手腕间。
更甚至,那样还认真,仔细的凝视了半晌。
如果说这一事件是导火索,那么将钱包扔给连爵的举动就是炸弹爆发!
但是,对于这份冲动,她心中不仅没有一丝后悔,反而充满了安心,感动。
从他方才所吐落出来的那些话语,还有,他保护的拥着她的这些行动来看,他还是爱她的!
恩,他不爱叶梓晴,爱的是自己。
得出这一认知,她彻底的安心,放心!
“沈先生不走吗?”她清冷的开口,然后淡淡的开口:“那么便解释吧,解释我刚才所听到的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我现在看到的又是怎么一回事,解释吧,我听着。”
沈雨卿有些不喜欢听到她如此质问的语气,但清丽的脸颊上却没有丝毫显露,向前走一步,她道:“我来解释。”
闻言,叶梓晴略有些冷意的扫了她一眼,然后一字一句的开口道:“可是,我比较想要听他的解释。”
言语间,目光越过沈雨卿,落在沈少廷身上,男人的神色她看不清楚,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冷,说不出的冷意。
“可是,这件事的起因是我,还是由我来解释比较好。”沈雨卿向前走了两步,直视着叶梓晴。
“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听你的解释吗?”叶梓晴也看向了她。
“为什么?”
“因为你让我觉得没有可信度,并且虚假……”
一字一句,她缓缓地开口,吐字清晰:“在陕县,你曾对我解释保证过一次,我信了,可如今看来,那句话的保质期并没有多久,不是吗?”
闻言,沈雨卿被堵的有些哑口无言,一向清婉素净的脸颊显得有些难堪。
“还有,对于你,我真的很不理解。”叶梓晴缓声道:“你一边当着我的面说不爱他,一边却又背着我在背后勾引,说爱他,那么,你到底是爱,还是不爱?”
沈雨卿洁白的碎牙微咬着唇瓣,将下唇咬出一道深深地痕印。
依然凝视着她,叶梓晴开口,犀利道。
“你口中说有苦衷,不能爱他,为此去了国外三年,既然有不能爱的理由,那么你便应该把那份感情放在心底,永远都不要让它发酵,让它涌现出来,平平静静的度过,然后开始新的人生,这样也不是很好吗?”
“可是你怎么做的,你说自己有无法说出口的苦衷,不能去爱他,可却又不甘寂寞的对他倾吐爱意,待将他勾的心痒,心动时,却又决然的告诉他,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心中到底想要什么,想要怎么样去做,你确定自己是清楚的吗?”
对于这些话,沈雨卿还是无法反驳,因为,她吐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戳中了她的软肋。
“或许,你站在你的立场上,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可站在我的角度上,我却觉得很恶心。”她话语中带着几分深深地讽刺。
沈雨卿还从未听到过如此难听的话语,将唇瓣又咬紧一些,她眼眶有些潮湿,身子颤栗。
她的确是有自己的苦衷,她便以为,她不想和他朝朝暮暮在一起,一起睡,一起起床?
而她生性又温婉,所处的环境一直都是淡雅的,从未有过这样的处境。
“说实话,你这些行为比起第三者则是显得更加可恶,因为,第三者心中想要些什么是非常明确的,或者是人,钱财,车子,而你却一直不表明自己想要些什么,一会儿藕断丝连,时而绝情,有些时候浑身上下又散发着热情,你以为你是谁,地球都要围着你转吗?”
这些话语中没有一个字的脏话,但比起脏话,却更加难听。
沈雨卿的身子站的笔直,垂落在身侧的两手收成拳,眼眶更加潮湿泛红,如果她有理,她定然全力反驳。
可是,她根本没占一点的理,想要反驳,从何反驳而起?
她本就似是从江南烟雨来的女子,古典,优美,再加上此时潸然落泪,更是让人觉得怜惜,心疼不已。
而一直没有言语的沈少廷,终于开了口,沉沉吐出两个字:“够了!”
他始终保持沉默,是因为在这件上事自己的确理亏,她需要发泄,他能理解,便任由她。
原以为她会适可而止,却没有想到,她却变本加厉。
现在是心疼了吗?
叶梓晴甚至一笑,轻轻应了一声:“哦!是嫌我说话说的太难听吗?我倒觉得还可以,若是自己坐的端,行的直,这样的话又怎么会落到自己身上呢?”
她如此咄咄逼人,而沈雨卿却又娇柔可怜,自始至终,一言不发,默默承受。
这么鲜明的对比,自是将男人心中本能护着柔软的感觉激发出来,沈少廷盯着她,终是有些动了怒:“你有什么权利这样指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