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好像一切都静止了一样。
只有那头龙的脑袋被洞穿，戟从背部贯穿而出，鲜血喷洒之间，那双龙眸透露着不敢置信，还有渐渐暗淡的光芒。
这头强横无比的传说生物，就在陶歌跟董卓两人那宛若天成的联手一击下，彻底的失去了生机。
啪嗒。
手上黑刀掉落，后继无力的感觉袭来，陶歌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却被边上的董卓一把捞起，本能道：“谢谢。”
董卓好像很意外一样，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示意没事，相互搀扶着身子，在缓解身体的那股无力。
两人的状况互相都很清楚，完全是气力消耗一空。
那强大宛若天成的一击，就好像是灵光一闪出现的，如今使用完后，才感觉到互相之间的侥幸，还有后怕，要是方便没有那一击……
二人必死。
“我说过的承诺，依然有效。”董卓没来由的冒出这么一句话，让陶歌不知是感叹，还是什么，看董卓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一时间相互无言。
……
远处院墙上，一道身影出现，掠过层层人影，就想要朝着陶歌二人杀去，却在这时的李白制止了。
两人瞬间交手，三招之间，两人分开了身形各自落在一边高墙之上，对视着，一时间陷入僵持。
“是你。”
那来人眼眸一闪，最后暗淡的摇了摇头道：“看来这次我没办法完成叔父交代的任务了，也罢，也罢。”
然后抬手看了看袖袍上的撕裂痕迹，明白自己跟对方一比，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初步迈入宗师级，还不被我李白看在眼中，如果是剑圣王越亲自过来，或许我还真的避推三分，不过……想来他受的伤应该还没有好利索，如今当真无法出手就是。”李白很明显猜出了，这来者是谁的人，直言不讳念出了王越的名字。
“是啊，如果叔父在，即便是在场那两位全盛时期，也必须得慎重以待，只不过我没想到剑公子，你却是来到了汉地，要知道当初我可是在南宋之地遇见的你之踪迹。”
“哦，那是半年之前的事了，只是我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汉地的人，想来应该是你为王越亲属，不然灵帝当初也不会批准你出离吧。”
“是啊，外面的世界辽阔，多出去走走，倒是让我的剑术进步了不少，少了一点固步自封，也认识了不少朋友。”
两人交流的时候，秦玉儿好像听懂了，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扯了扯李白的袖子，道：“贱公子？”
李白一听这语调，就明白了过来，忍不住白了秦玉儿这小丫头片子一眼，道：“是啊，真拿你一个没文化的人没辙。”
“哦，我是女子呀，人家教的是三从四德，文不文化关我何事。”秦玉儿嘴角露出笑意，让李白恨得牙痒痒，顺带着心情也不好了起来，看向那位王越之亲属，也不怎么待见了。
“你走，还是我请你走。”
那人讪笑两声，只能退走，都不带犹豫的，毕竟跟李白这位打，境界高低只要不是差距太大，对方完全可以把自己压着虐一番，不想丢脸，只能离开。
“哟，没想到小白白这么厉害，一句话就让别人怕了。”
“……”
李白不理会这个小丫头，看到一队队的西凉守卫军从远处赶来，他便一把提着秦玉这小家伙的后领子，不顾其反抗，就施展轻功离开了。
……
……
大殿废墟之外。
董卓跟陶歌两人终于是恢复了一点精神，来到了百官文武面前，将兵器收起，目光注视着所有人。
在打量完后，也不再理会，闭着眼睛等待着。
陶歌也是这般，那群西凉军控制着满朝文武，让他们根本没有一点的反抗之力，加上身上中毒，压制着内力的运行，想要反抗暴起都不成。
陶歌的心思很是复杂，本来他的打算是解决这件事后，就准备慢慢发展，再对董卓出手的，而这也是他的预定计划。
可是现在。
或许是因为董卓方才的那一番话，导致他有点动摇了，对董卓的杀机也变得无影无踪。
武人出身的董卓，性格或许张狂了点，但是那一诺千金倒是不甚作假，所以他陶歌信了，不然他也就不会这般纠结。
而董卓不知道，就是因为他那时的一番话，让他的命运发生了偏移。
陶歌心神沉寂在身上检查起来，发现身体损伤严重，一身筋脉破坏的七七八八，鬼力运行都变得无比困难，就好像漏塞，每吸收一点天地灵力，就流失了出去。
“这难办了。”
身体破碎严重，但是精神却是因为这一战被龙威压制，而产生了突破，御鬼诀也让他突破了，双眼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波纹。
鬼对于世间一切生灵，都有一种辨识方法，能够感知谁好惹，谁不好惹，这种辨识方法便是能够看清人的气血与运道。
而作为活着的鬼，陶歌自然也能看到。
如今精神突破，更上一层楼，他再用眼睛看世界，发现看到的一切都变了一个模样，变得无比的陌生，且虚幻。
在董卓头上，他看到了一头黑色巨蟒正在盘旋，升腾着黑色的气运支柱，甚至有长出龙角的势态。
而在刘辨身上，他看到了一头萎靡不振的小号金龙，此刻被董卓的黑蟒盯上了，虎视眈眈着，好像随时就要大口吞噬下去。
从每个人身上他都看到了属于那些人的气运，只不过有好有坏，算是无形之质，幻化有形之身。
气运不代表一切，因为那东西可以随着时间推移而变更，这是陶歌可以肯定的，因为御鬼诀中记载过，算是为数不多的一种观气之术。
看向天空，他要看看那残破皇庭龙气。
一头垂垂老矣的巨龙盘旋在空，好像随时都可能断气一般，被一头黑色巨蟒咬住尾巴正在吞食，一缕缕的气息被吞噬。
黑蟒吞龙。
结果陶歌看到另外一个场景，更是震惊，因为黑蟒跟龙的后面，站着一头罗刹鬼，正抓着那头龙暗自吞食着，撕咬着，而目光则是时不时看向黑蟒，好像在觊觎着。
不过最后放弃了，目标改为巨龙继续吞食，跟黑蟒在分食这头残破的皇朝气运。
就在这时。
一队队人马赶到，护着陈留王刘协，正朝着这边赶了过来，一步一步，显得脚步无比沉重，而陈留王的目光也显得格外的阴沉。
刘辨一看，先是一喜，但是之后却是看向董卓，同时脸色一变，发现事情没有这般简单。
转身看向刘协，正要上前问候。
就见刘协两步踏前，一把夺过侍卫长的佩剑，就是一剑刺穿了刘辨的肚腹，皇袍上顿时血迹斑斑，留下的是身后一群人的震撼，还有震惊。
刘辨的身体还保持着走过去的姿势，此刻直接靠在了刘协的身上，鲜血大口大口的从口中流出，问道：“你……又何必。”
刘协目露泪花，眸中满是哀伤跟悲痛，轻声道：“只为能够活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刘辨看着他身后的侍卫，发现这群人都是董卓的手下，看来对方已经把持了外面局势，已经无力回天了。
不过就在这时，刘协在他耳边，用着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父皇早已传给了我御龙诀与化龙功，我汉家还有希望，还有崛起的希望，我不能冒险，所以哥哥，我没有办法。”
刘辨笑了笑，轻道：“嗯，我明白了，如此，那哥哥我最后帮你一次。”
说完，刘辨手掌一翻，将刘协手掌打下，抢过剑柄，后退两步就是一抽，鲜血喷洒间，被他架在脖颈上，放声喝道：“天不予之，时不待我也！”
刹那间，脖颈被他用剑就是一抹，鲜血喷涌，身子软倒在地，整个人失去了生机。
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