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大嘴摔的挺惨的,四脚朝天,脸色煞白,活脱脱一只刚被煮过的瞎鳖。
“妈的,早知道这么难缠,我使全力就好了。”大嘴一边揉着自己的屁股,一边呲牙咧嘴的起身,虽然气喘的牛还粗,但嘴上还想挽回点面子。
本以为我和大嘴的计划能万无一失,但计划还是没赶不上变化,鬼才知道古弈为什么会跑的那么快,那绳子虽然只有指头粗细,看着不结实,可却是正儿八经的登山索,就凭我和大嘴合力也不可能撕断,那的需要多大的力气,还是眨眼的功夫。
情况所逼,大嘴起身后,两人简短的商量了几句,决定分头去找,只要看到古弈,就以鸣枪为信号。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惩恶扬善的如来佛祖,兄弟这次很可能将九死一生,还望二位暗中相助,阿弥陀佛。”临出发前,大嘴双手合十念了半分钟阿弥陀佛,还让我也念几遍,说是心诚则灵,在黑暗中能佛光普照,在快把我气的吐血的时候,这才正儿八经的掏出枪,化作一道黑影向漆黑中冲去。
我和大嘴分开后,向另一个方向摸去,也就是斩龙台的方位,之前对它还算有点敬畏,至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以后,恨不得马上过去拆台去,再加上古弈就是在此跟丢的,所以,我判断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和斩龙台有关系。
如果按照我和大嘴的计划,不出意外的话,五分钟之后,我们会出现在斩龙台两侧,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只能看老天眷顾那个孤苦伶仃的姑娘不?
看着斩龙台的真身越来越近,立在哪里像为通天彻地的巨人一般,之前看到黑沉沉的东西,全部是巨型的山石,初步判断这是一种暗红色的花岗岩,密度很高,只是粗略的打磨后找平,被直接堆砌了起来,偶尔还能看到石头之前的间隙,像一张张狰狞的大嘴,手电晃过去马上就吞掉了,看着就让人望而生畏。
距离斩龙台越来越近,此时已经看不出龙的样貌,唯有触手可及的巨石,显得突兀冰凉,紧赶几步,来的斩龙台近前,本来我想看一看有没有地形,初步判断一下古弈能不能徒手爬上去。
“老崔……”隐隐中,听见大嘴声音急促的喊着我的名字,虽将手电压低,辨着声音看去,心里点奇怪,按照我们的商量,计划里可是没有这项的,几乎就是找不到古弈死不休,难道是大嘴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了,那也应该先鸣枪才对,不过一想到大嘴怕鬼,也就感觉一切正常了。
我没有回答大嘴,而是向着声音的方向赶去,绕着斩龙台跑出了小半圈的时候,忽然看到大嘴后背紧紧的靠在石头上,一手握着手电,另一只手里握着枪,嘴里还叼着一把锋利的伞*兵刀。
我正准备问大嘴这是玩的那门邪,忽见大嘴用枪口指着一个位置,示意让我仔细的听。
因为斩龙台基本算是圆柱型的,所以,大嘴指的方向我们看不到,那个位置很可能就是龙眼处,正好被一个很大弧度挡着,什么也看不到,我学者大嘴的样子,把耳朵贴在石头上,闭住呼吸听了起来。
听不到还好说,一旦这个声音若隐若现的进入耳朵,顿时感觉头皮都发痒,这让我马上想到了我家正道吃东西时,发出那种难以下咽的声音。
正道是我们家养的一只大黄狗,当时父亲被关在牛棚里,白天晚上不让回家,那个时候我还年小,胆子比老鼠大不了多少,所以一到晚上就不敢睡觉,老是感觉窗户外面有脚步声,后来,有一天晚上,在京城做官的舅舅偷偷派司机送来一条眼睛迷糊的小狗,说是小狗不挑食,剩菜剩饭喂着就能长大。
舅舅的司机一扔下小狗,小狗就像我跑了过来,晃着一点点的小尾巴舔着我的手指,很讨人欢心,当时我一看小狗挺通人情味的,不像某些人连狗都不如,所以,决定给他起个响亮的名字。
后来,我翻阅了很多书籍,偶尔翻看到枕头下面毛爷爷诗选,忽然决定给小狗起名正道,人间正道是沧桑,多嘹亮的狗名。
几个月后,正道不负众望,卷曲的绒毛变成了毛色金黄的大狗,寸步不离的守在我们家门前,因为那时刻口粮紧张的原因,人都吃不上像样的饭,更别说一只狗了,久而久之的,正道开始吐食,吃什么吐什么,到了最后干脆就吐血了,我担心它恶死,一天晚饭后,就把吃剩的半个窝头掰成小块的喂它,正道摇着尾巴卧在我脚下,我把小块的窝头放在它嘴里,正道的嘴巴缓慢的合拢,眼睛看着我翻动几下,很艰难的吞咽起来,嗓子里发出那种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听着让人揪心,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里面,想吃但又咽不下去。
那天晚上正道死了,死前将吃进去的窝头全部吐了出来。
听着这个声音,我再也忍不住了,因为不敢用刀和枪,怕误伤了古弈,所以握着手电直接在漆黑中窜出,翻过地上几块石头后,看到原本平整的青砖地面上,忽然有一块地砖翘了起来,顺着地面看过去,有条一拳头宽的黑缝,声音就是从这个位置变的越来越清晰的。
紧接着,大嘴也扑了过来,两把手电同时照向那天黑缝,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的心情了,因为谁都知道眼前很可能只有两种情况,一个是古弈在吃尸体,二是古弈被……
我没敢想下去,直接跳至地砖旁,伸手向地砖翘起来的一角摸去。
“老崔……小心点。”大嘴眼睛闪烁间含糊说道,我知道这绝不是他说话的初衷之意,然后大快速的站位,将枪口对准了那条黑缝。
我知道再不能迟疑了,单手猛的抓牢石砖那个翘起来的角,急速向外拉动,随着地砖间发出厚重的“嘎吱……”声,黑缝在手电光照下快速的扩大,直至形成一个三角状的洞口,洞内是四方形的像只方筒,差不多有一米多宽,七米多深,四侧洞壁上有明显的开凿痕迹,洞底还有黑色的积水,在地砖被移走的一瞬间,那个吞咽东西的声音戛然而止,同时一股恶臭味冲天而起,手电晃过,还能看到黑色的积水里漂浮着几只老鼠的尸体,唯独没有古弈的影子。
看着洞口,就那么一点和古弈有联系的声音也被切断了,难以形容的绝望,大嘴一直捂着鼻子猫着腰,很认真的往洞内查探着。
片刻后,大嘴猛的直起腰,牛喘着凑近我耳朵说在靠近方形洞底部的位置有个口子,我学着大嘴的样子小心看去,果然,在接近水面的位置有个黑黢黢的洞口,可能是我因为古弈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此时如果不是大嘴的提醒,也就不会留意到这个洞口的存在了。
“大嘴,把我放下去。”我招呼大嘴说道,大嘴略微迟疑了一下,开始准备绳索工具,其实真正能带在身上的也只有一把短刀和一把手枪,竖洞内空间太小,最应手的工兵铲根本就施展不开,ak也一样。
大嘴从腰上解下绳索,系了几个活扣后套在我腰上,另一头栓在了自己的腰上,临放我下去前,大嘴把准备好的防毒面具交给了我,又掏出打火机试了试里面的氧气情况,最后把自己的伞*兵刀递在我手上,他说我那小片刀用来修脚还差不多,虽然大嘴说的有些夸张,不过伞兵刀要比我的单刃短刀实用的多,锋利的很。
接下来,大嘴戴好防割手套开始一点点放着绳子,我的下半身刚一伸入洞内,就感觉整个身体好像掉进了冰窟窿,那种阴冷直接刺入了骨髓,洞内散发出的臭味呛的我马上就变成了睁眼瞎,刺激的眼睛根本就睁不开,庆幸的是洞内还能勉强维持呼吸,暂时用不着防毒面具,毕竟那玩意没事谁也不愿意套在头上玩,但常备无患,谁也不知道深入那个横着走向的洞内是什么情况,不管怎么说,我必须的速战速决,一旦找到古弈,需要尽快把她拖出来。
可能是洞口之前被盖着的缘故,洞壁潮湿不堪,虽说是石头,但表面异常滑溜,刚入洞内,我用双腿叉着洞壁一点点下滑,到了四米多深的时候,我让大嘴把放绳子放的快一点,然后用鞋底撑着洞壁滑了下去,随着“噗通”一声后,感觉脚下打滑的同时,身体重心再也控制不住了,一屁股蹲坐在黑漆漆的水里,水面溅起无数朵黑色的水花,里面翻腾起味道更是臭不可挡,好在水不是很深,刚刚没过我的胸口,庆幸自己没有吞咽里面的黑水,不过,那只漂浮着的老鼠尸体,却是晃晃悠悠的被水波反着推向了我的嘴边。
如果换做平时也就罢了,可这老鼠他妈大呀,尤其是被水一泡,更是粗实了一圈,远不是站在上面看的大小,算上尾巴的长度足有两尺多长,灰褐色的皮毛,黑红色的肚皮圆鼓鼓的露在水面上,如果不是那长长的尾巴,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小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