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没有背包甩的像腰后绑了一只山羊似得,我也不敢有什么大意,只能任凭大嘴领着疯跑。
好在还能看清大嘴健硕的后背,羡慕大嘴那些使不完的力气,虽然累的也像狗一样。
又是几道弯后,我见大嘴依然没有减速的准备,便试着扭头会看了一眼,惊骇之下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失灵了,这么大的动静我他妈愣是没听到,一个直径足有三米多的黑『色』肉球不知道是在滚,还是在跳跃,反正距离我的后背不到十米的距离。
此时,我真想掏出枪照着大嘴的小腿来上一梭子,心道这厮也太不人道了,一路上光顾着自己也不提醒一下,如果不是我感觉太寂静回头看了一眼的话,说不定下一秒就变成那个东西的盘中餐了。
但再一细想,我才意识到这事不能怪大嘴,要怪就怪自己嘴馋,一块牛肉塞到嘴里导致耳朵的听力大幅度的下降。
形势所『逼』,我急忙吐掉嘴里的东西,瞬间感觉耳朵像新生了一样,身后的嗤嗤的声音不绝于耳,身前大嘴的牛喘也似滔天。
“老崔你他妈还活着吗?快点想个完全的办法出来,这样跑下去迟早的完蛋……”
“老崔……”
原来大嘴一直在不停的和我喊话,可惜我一句都没听到,所以,带我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单手扩成喇叭对着大嘴歪歪扭扭的影子吼道:“怕是要减负了,不要心疼那些身外之物了,小命当紧。”
看大嘴的身子猛的顿了一下,片刻之后终于做出了回应。
大嘴猛的一扬手,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被丢在了石壁上,反正是哗啦啦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随机黄灿灿的东西散落一地,圆圆的玛瑙珠子因为惯『性』在地上滚出了一道绿莹莹的光线。
看来大嘴这是打算往下割肉了,见他如此,我也不能等闲视之,索『性』把s带上的两个铁质酒瓶扯了下来,还别说,这样一来腰间顿时轻快了不少,爬起坡来身上少了两个铃铛。
不过确实身后的动静小了很多,如果照这样下去,我在心疼一下,估计甩开那个黑『色』的肉球不成问题。
估了估时间,自进入巷道应该一个小时过去了,虽然大嘴的动作还算生猛,但已经没了观赏『性』了,如果被别人看到还以为是只大黑熊呢,冲的最快的时候,竟然是手脚并用起来。
又是一个转弯,只是不知道前面的大嘴看到了什么,隐隐约约听到大嘴躲着脚叫骂:“豆腐渣工程害死人啊,这是谁他娘的干的好事?”
这一刻,大嘴的声音变了,脸『色』变了,动作跟着变了,像小时候我们看过的木偶戏,一只脚狠狠的踏下,高高举起的拳头缓缓的砸下,沉闷的一声落在自己的胸口窝,大嘴何故要捶胸顿足?
“什么个情况……”本来我还想问个清楚,再看眼前的局面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还是那条巷道,还是那种幽静的弯道,只是眼前的路变成了一条死路,被一堆横七竖八的石块堵了个严严实实,几乎连条手指宽的缝都找不到。
这一秒我也是面对绝路频频皱眉。
三十多米处,带着黑『色』金属光泽的肉球步步紧『逼』,那声音完全不亚于一台轰鸣着的收割机,黑压压一片如墨黑的乌云般,来势汹汹似要扫『荡』一切生命,翻滚间已经将整条巷道塞的满满当当的,别说有心突围,即便想象一下那些黑『色』虫子的外形,也让人脚底发软。
我想这一刻面对数以亿计的黑『色』怪虫抱团组成的肉球,不是金钢铁铸之身,做什么样的努力都是白搭。
另一边,大脚一只脚落在一块长方形的石头上,身体僵直,仿佛与那处『乱』石融成了一体,我真有点不忍心看着他那伟岸的身躯,更不忍心打扰他的那份独属的安宁,心『潮』起伏间,我还是走了过去,貌似有点在用脚丈量我们的生命之路。
“呵呵,好一个天无绝人之路!”苦笑之余,我真想追究这句话是出自哪个傻『逼』之嘴,如果有机会定会亲手将他的嘴撕扯成兔嘴。
“后悔吗?好像咱们俩都满二十岁了。”我搂着大嘴的肩头笑道。
“后悔的要命。”大嘴终于垂下了头来,和我对视一眼,那眼神平静似水看不到一丝的慌『乱』,片刻后,大嘴同样搂过我的肩膀,讪笑道:“早知现在,老子就不该把那些黄灿灿的东西扔掉,这下好了,咱哥俩到了那边还是穷光蛋、逃兵、祸国殃民的盗墓贼。”
“犯不着这么悲观的,别忘了哪边还有咱们几个战友呢,实在混不下去,我这当排长的也可以卖弄下这张老脸,现在不就流行这个吗……”
咔嚓……咔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感觉不到了大嘴的心跳,结实的后背淌着冰凉的汗水,这一刻的大嘴俨然有回到了当初,动作生猛,心狠手辣,黑洞洞的ak枪口对准自己太阳『穴』的同时,把手枪交到了我手心处。
“对于一个军人,即便不能死在战场上,但死在自己的子弹下也值了,起码对得起曾经的那身绿皮,老崔,这可是你升任排长那天说过的原话,记得吗?”
“记得,至死不忘啊!”
“那就上路吧,四三……”
轰……轰……
然而,就在大嘴紧闭双眼从四数到二的时候,我们前方的断壁里突然发出连续的撞击声,沉闷的轰隆声想起的瞬间,我压在扳机上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一抖之下扳机也被小幅度的搂了下去。
接着,便有成沉重的石块滚落下来,我正要睁开眼睛看看是什么东西破坏了我们的约定,再接着,一束耀眼的光束马上刺入了我的眼睛,隐隐约约间,我好想看到了一束光和两个人影,仿佛做梦般真实。
暗道这地狱使者也太他妈敬业了,人还没死就等着招魂了,但再仔细一看,那分明就是两个再熟悉不过的影子,难道她们先我一步去报到了,日的,这阴差阳错的。
“怎么……回事?塌方?”就在我感慨的同时,大嘴猛的睁眼疾呼道,同时飞速的下掉了我的枪。
“两位老弟,别他娘傻站着了,快钻啊!”光束之后,一道苍老的不能再苍老的声音喊道,同时,还有一个尖锐的几近抓狂的女人声音。
“哥,快啊,快点……”
我终于看清了那两张惨如白纸般的脸『色』,映在一个不规则的窟窿后面,还有四条瘦弱的胳膊猛的往前延伸出来,好像能无止境的生长……
在我触到古弈冰冷的指尖后,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梦,而是真实的一幕,虽然离奇,让人不敢去想象世界还有这么巧的事。
“老崔上,你比我更需要机会。”
大嘴说话之时我整个人已经被他从身后熊抱了起来,紧接着便像一枚螺丝对着那个窟窿塞了进去,震怒之余,我再想挣扎已经被前拉后推的力量照顾的死死的,就感觉几秒之内穿越了一条隧道,隧道的另一边有堆小火在扑闪。
这一刻,我脑海里完全没有重逢后的激动和喜悦,有的只是那个伟岸的身躯,和我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放弃了第一时间逃生……
“快……救大嘴……那边没有空间了……”我竭力嘶吼一声,印象中,我们之前所呆的空间已经不足两米的地方。
落地之余,我都不敢去想象大嘴的处境,也许他的半个身子已经血肉模糊了,也许……我不相信大嘴会死,他比钢铁还要坚实才对……
总之,哪里已经没有半点属于大嘴的气息。
“嘴哥接着,火把……”古弈披散着头发,举着两根燃烧的木棍冲了过去,没头没脑的往对面扔。
情急之下,我也马上效仿起来,干脆用丢弃在地上的工兵铲将整个火堆都铲了起来,对着那个窟窿眼扔了过去,心却砰砰『乱』跳,也不知道我和古弈这样的做法能不能为大嘴争取一点空间和时间。
另一边,老余头倒是还挺沉稳,怀抱一条胳膊粗细五六米长短的方木滚不断在窟窿后搅动,嘴里也是没有闲着。
“于老弟啊,把身上所有的光源都打开,这种绝迹的旱蝗王常年不见太阳,它们应该怕光的,你可一定要挺住啊,你救老头一命总的给老头一个回报的机会吧……”
和大嘴一道多少次面对死神的挑衅,但都屡屡侥幸,只是这次不知道大嘴能不能逃脱,我们三人几乎是把能做的都尝试了一遍,我唯有瞪着血红的眼睛等着大嘴的回应。
如果不是老余头和古弈一直按着我的肩膀,我真想返回去和大嘴一起对付那个黑『色』的肉球,暗暗的为大嘴较劲,却是有心无力。
“崔兄弟不能莽撞行事,请再相信老头我一次,虽然火烧不死那么多旱蝗王,但拖延个一时半会的绝对没问题,给我两分钟可以吧?不然我亲自爬过去救人,反正我这把年纪了,活着也是浪费国家的粮食。”
老余头瞪大眼珠说道信誓旦旦,手里那条方木棍一直在窟窿内来回的搅动着,其实木棍两头都有细雕过,也有掉去彩漆后的斑斑痕迹,一看就不是普通之物,只是,我实在没心情去关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