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爷也不客气,一一收下祝福和红包。
“哎呀,哥,你这里开张了呀?”这边正热热闹闹的,朱氏刚想招呼客人的,邓富贵突然走了过来,还带着儿子邓进宝。
沈映月看过去,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刚才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加上放着鞭炮挡住了视线看不清,而且她也没仔细看,没注意到邓富贵父子今天是什么样子的。
如今一瞧,才发现父子俩穿着十分夸张的银丝混纺锦袍。这年头的银子可还是十分值钱的,这父子俩竟然就这样穿在身上了?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了。
过来帮忙的水生娘也瞧见了,就凑近了沈映月的耳朵。
“月娘,我看他们的情况也不是很糟糕啊,这不还穿金戴银的吗?”
“充面子呗,不这样他们的药更卖不出去。”沈映月说道。
“而且那衣服应该不是新做的,应该是他们从前就有的衣服。现在他们只是资金周转不过来,还不至于到要卖衣服的程度的。”
“嗯,说的也是。”水生娘挺沈映月这么说,就没多说什么了。
邓富贵一过来就喊邓发财,沈映月他们也不好插嘴,因而谁也没说话。
邓发财表情有些复杂。
兴许换作从前他会直接摆脸色给邓富贵看,或者赶他走。但现在他怕着呢,就怕邓氏药房真的开闭下去关门大吉,还落下一个坏名声了,哪里还想管自己和邓富贵之间的那点小恩怨?
“富贵,你……你怎么还过来的?你不是……”
“什么?什么还过来?你还很惊讶了?哥,你是不是不希望我过来来呀。哎哟你开张,我这个做弟弟的,不应该过来?哪像你啊。哥,今天这大好的日子,我也在开张,你怎的不过去捧捧场的啊?你又不是东家。
我啊,新开的店,就在你对面,我是东家,我都过来看你,给你们这个店捧场了。你呢?你不过是个小伙计,给人干活到,上不得台面的,说难听点就是人家老白的一条狗,你还这么上心做什么?你……”
“邓富贵你被太过分了!”白大爷听不下去了就打断了邓富贵。
“他好歹是你哥,你怎么可以说他是一条狗。他若是一条狗,那你是什么?你可是他弟弟!而且你哥在我这里干活,我可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伙计,他是我的朋友,我们一起开这个店的!”
“哎呀,白大哥,我在这儿说我哥呢,你真的这么激动呢?是我的错,是我用词不当,说错话了行不?我道歉,哥,对不起啊。
我其实只是心疼你啊哥,咱是兄弟,我这些年怎么赚钱怎么辉煌你也知道的,你还是年长的,怎么就混成现在这模样呢?对面开着的两家店,我是东家,你只能给人家干活,啧啧啧。”
邓富贵的眼神鄙夷中带着怜悯。
其实这种时候,怜悯的眼神才是最伤人的。
邓进宝也在旁边装模作样地叹气,还不停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