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丁二苗从楼上下來,准备出门。
其实季潇潇也建议过,让丁二苗把山城的康诚洛英給拘來,执行这次任务,但是被丁二苗否决了。
因为太远,康诚他们不一定能感应得到。另外一个,就是语言不容易沟通。毕竟山城一带的口音,和粤西大山这里,相差太多。
用康诚洛英去吓唬那个万俊铭,效果会打折扣。
所以丁二苗觉得,还是抓一个本地的鬼來,比较合适。
老周看到丁二苗醉意朦朦,脚步漂浮地走下楼來,急忙上前,拦住他説道:“丁老弟,你真的要去捉鬼啊?”
“难道你以为,我出去撒尿?”丁二苗斜着眼,嬉皮笑脸地説道。
老周急忙摆手,道:“不不不……,既然拦不住你,我就实話跟你説了吧。从我们寨子里出去,一直往西走,三岔路口转向南,再走二里地,有一个小学校。”
“学校里有鬼?”丁二苗來了精神,问道。
老周点点头,道:“学校是一个祠堂改建的,学校再向南,就是一大片坟场。那里……,经常闹鬼。”
“早説不就得了?哈哈,等我去那里看看,捉兩个小鬼玩玩。”丁二苗大笑,又问道:“学校里,晚上有人值班不?”
“有,一个老校長,叫做甘子牛,还有一男一女兩个城里娃,在这里支教。男的叫黄克俊,女的叫洛玉凤,是一对没結婚的小兩口。”
老周是村干部,所以对学校的情况比较了解,连支教老师的名字,都説得清清楚楚。
丁二苗点点头,又问道:“既然説学校经常闹鬼,那么,都出过什么怪事啊?”
“这个……,我也不大知道。但是半夜里,经常听到那里有小孩子哭笑。而且那地方,猫狗都不敢近。”老周皱着眉头,説道:
“小孩子夜哭,我都听見过好多次。还有人説,看到半夜里,有小孩子在祠堂院子里玩耍。”
丁二苗点点头,又问道:“祠堂是谁家的?”
“甘姓祖祠,就是甘子牛校長他们家族的。”
“現在的甘姓人家,这里多不多?”丁二苗思量着问道。
“多,就在附近的几个寨子,都有上千人。”
卧槽,这么多人?丁二苗想了想,挥手道:“我去看看再説,你关门吧。”
老周又伸手拉住了丁二苗,问道:“喂,丁老弟,你真的不害怕呀?”
“哈哈哈,那些鬼見了我,应该他们害怕才对!”丁二苗大笑一声,走出门去。
门外月光如水,微风阵阵。
南方的冬天,温度也不是太低,加上丁二苗又在酒兴头上,一点也不觉得冷。他看准方向,背着手,闲庭信步一般,悠然而行。
出了寨子以后,向西走了一里多地,果然有一条三岔路口。看看前后左右,一个鬼影都没有,丁二苗扯开裤子,撒了一泡尿,转上了向南的砂石路。
林木夹道,幽静非常,只有丁二苗脚踏碎石的声音,嚓嚓轻响。
随着脚下的前进,前方道路的尽头,出現了一片黑乎乎的建筑。虽然只是单层建筑,但是遥遥看去,占地寛广,飞檐勾角,气势非凡。
大概这里就是甘祠堂小学了,丁二苗醉眼朦胧地打量了一番,随手取出一道阴符,在自己的额头和兩肩之上貼了一下,以遮挡自己鼎盛的阳气。
收起紙符,丁二苗将雨伞背在身后,朝着小学大门走去。不多時,便來到学校大门前。
説是学校大门,其实是围墙的大门,围墙后面是操场,操场过去,才是学校的房舍。兩个古怪的篮球架,就像独脚鬼一样,滑稽地站在月色下的操场上。
大门是由兩扇锈迹斑斑的铁栅栏构成的,高一丈,上面是一排朝天刺。而大门兩边的围墙上,都插着碎玻璃,月光下,锋芒闪烁。
围墙上写着紅漆大字:百年大计,育人为本。
透过大门也可以看到,操场过去的第一排房子,应该是祠堂的前牌楼,后面还有后牌楼和厢房。扫过一眼,丁二苗就知道,这个祠堂的建筑,应该是一个大四合院。
就这个規模來看,的确是大姓人家的手笔。一般小门小户,弄不起这样的祠堂。
前牌楼看不到灯光,但是隐约可以听見,后面有說話的声音传來。
丁二苗也不急着进院子,而是順着围墙,继续向前走。转到西南角,折向东边,丁二苗发現,后面其实没有围墙,就是祠堂的后牌楼南墙。
这尼玛有些邪门了!
丁二苗一边打量着,一边暗自惊异。一般來説,华夏国的建筑,都是面南背北,夏日通风,冬日向阳。可是这座祠堂,却恰恰相反,大门冲北,后墙朝南。
这分明是阴宅鬼庙的布局啊。
虽然説祠堂是祭拜先人的地方,供奉祖先牌位,但是建筑規格和禁忌,与常人住宅并无不同。
因为祠堂的作用,不仅仅是祭拜,也是給后代子孙,提供一个场所,便于宗族之内开展或者举行重要活动。
丁二苗走过一圈,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断,祠堂的建筑地基,应该是一个不規則的長方形,东边寛,西边窄。
虽然东西的寛窄只相差几步,但是丁二苗还是能够察觉到。如果画出祠堂地基鸟瞰图的話,就是一个棺材形状。
这种宅子,只适合养鬼,根本就算不上祠堂!
丁二苗转回到学校大门处,微微眯起眼睛,透过铁栏杆朝里覌看。果然,祠堂学校里鬼气森森,怨气极重。
此時不过八点多,天黑也就一兩个小時,要是到了子夜,鬼气必然更重。
看來这里面,不止一个鬼了。丁二苗心中暗喜,将雨伞束在背后,轻手轻脚地爬上铁门,一猫腰跳在院子中。
担心被人发現,所以丁二苗一落地,立刻一个前扑,翻滚在围墙的阴影之下。
看看四周无人,丁二苗这才直起腰,往学校的内大门走去。
那道大门,应该就是祠堂的前牌楼大门。説是门,其实已经不見门板了,变成了一个通道,把前牌楼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