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沉默了一阵,最终还是选择点了点头。
是不是装病,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确定不是你看错——”
容妃咳嗽了两声,她的咳疾一直好不了,脸色憋得通红,声音虚弱得很,“臣妾病了这么多年,是因为臣妾不想好起来。
自然对真病还是假病、想好还是不想好,看得一清二楚!”
楚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想起往事,他脸色也难看得很,“你好好休息,终究会好的。”
说完,他就拂袖离去。
容妃咳嗽得更难受了,婢女端来一杯水,她堪堪喝了才好一些,眼尾泛红。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爱着他……
·
清漪殿
江蓠思绪不宁,始终惦记着今日白天楚晏说的话。
他说他晚上要来——
“我要睡了,紫菀你们先下去吧。不必近身伺候!”
万一,万一,他真的像那天晚上一样突然出现,在被别人撞见了,岂不是大祸患。
紫菀便领着一众侍女下去,殿内只剩下了江蓠一人。
她开始抄经书,希望文字能给她带来一丝宁心安神的作用。
希望今晚楚晏不要过来——
不止今晚。
不知道抄到第几页的时候,殿内的蜡烛忽然灭了,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谁?”
这次她反应快,在一阵掌风过来的时候,就出声。
同时,袖中一只锋利的金钗朝背后扎去。
就这么对上的功夫,拖延了一会时间。
黑暗里,楚晏躲过簪子,闪身一转,已经越到江蓠身后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簪子也被夺下来了。
楚晏低低的笑声响起,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见。
“江母妃,久等了啊!”
“放肆,我根本不是在等你!”江蓠冷笑,面色冷沉,“这是清漪殿,不是你的东宫,你日闯夜闯,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楚晏所图,真的是她,她身为皇帝的嫔妃,该怎么做?
“嘘,今夜我不打伤你。”
“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江母妃。”
每一次,他叫她江母妃的时候,都用那种特别纯真的语气,像极了无害纯洁的人。
“看过了,你该走了!”
快走吧!
她真的不想见到他……
“可是,我想江母妃啊!”
猝不及防地,楚晏低下下巴,靠在了江蓠的肩头上,一只手绕在前面,轻轻挑起她的下巴。
炽热的温度,让他眼神逐渐幽深,心想这薄薄布料之下该是有怎样的洁白如玉的锁骨……
“太——”
下一秒,肩膀上一凉,衣服被扒开,露出了羊脂玉一般的皮肤。
“啊——”
江蓠轻轻一声惊呼,自己连忙捂住了嘴。
炽热的唇瓣贴在肩膀上,江蓠那一刻浑身发凉,忍不住地颤抖,锁骨窝划过美妙的弧度。
“不、不要——”她声如蚊蝇,夹杂着哭腔,却根本阻止不了楚晏的恶行。
肩膀上传来疼痛,牙关契合着皮肉咬在一起,像是饿急了的狼。
腰间的手缓缓收紧,两具身体贴在一起。
楚晏的牙齿锋利,很快就咬出了一个口子,渗出血丝。
而江蓠疼得呜咽,只敢自己一个人捂着嘴,还不敢哭出来。
轻轻一声叹息,“真娇气……这就弄疼你了……”
莫名的,夹杂着些暧昧与嗔怪。
“真想在另一边也咬下属于我的印迹……”
深夜之中,一顶轿子落在了清漪殿的门口。
太监掐尖的嗓子大喊,“陛下驾到!”
宫女太监们纷纷跪下迎接。
“贵妃已经睡了?”
楚凌一进宫门,看见主殿没有一丝亮,颦眉道。
紫菀连忙道,“奴婢这就去喊娘娘!”
“不必,朕亲自过去看她。”
紫菀心想这哪里能成,娘娘刚下就睡下了,这会起来见驾糊糊涂涂的,又没梳妆打扮、要是惹恼了陛下怎么办呢?
皇帝步子很快,吩咐大太监,“去准备热水。”
“嗻。”
这话的意思就是今晚要在清漪殿歇下了。
皇帝还没等到自己推门,就见殿门被打开,江蓠迎了出来,“见过陛下!臣妾仪容不整,请陛下恕罪。”
皇帝打量她,一身素衣,钗环尽卸,衣衫微微凌乱,发丝也是。
“怎么不掌灯?”
殿内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
她就是这样跑出来的?
江蓠柔柔一笑,抬袖咳嗽了两声,“臣妾一听说陛下来了,哪里顾得上这些……”
其实是为了给楚晏制造逃跑的机会,若是灯亮了,影子恰巧落在窗子上,那就说不清了。
也不知道这会,人走了没走?
楚晏大概是别的方法,比如说像她以前用过的引梦香一样,能突然消失,不用非得走大路。
皇帝微微一笑,亲手扶了她起来,“身子还未好吗?”
“尚未,劳陛下挂念了,是臣妾的身子太弱了些咳咳咳咳——”
说话的当口,已经有宫人进去掌灯了,皇帝也带着江蓠进去。
宫人送来了热水,往屏风后面的浴桶里倒着。
江蓠保持着冷静,内心早就恐慌不已。
她说皇帝这大晚上过来是能做什么?
原来是要睡她!
她都说了自己身子还未好,难不成带病伺候?皇帝也不嫌扫兴!
大太监过来解释,“想必娘娘入睡前已经洗漱过了,陛下您快去吧,热水备好了。”
皇帝爱怜地抚了抚她的手背,眼神柔情,像极了江蓠看过容妃和柳皇后梦中的眼神,简直是一模一样。
皇帝就是用这副温柔的样子,骗得了无数人的心……
“朕洗好了就过来!”
江蓠似是羞涩一笑,垂下了眸子,“陛下……”
她在此刻忽然意识到,自己确实已经病了太久,皇帝该不会起疑心了吧,若是这样,那容妃的探视,会不会就是专门看她假病还是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