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想办法成为我的夫君或者未婚夫?”
少年微微抿唇,撑着手臂问,“我需要做什么?”
不得不说,萧序不发疯的时候还是可以和他有商量余地的。
“你看,我爹娘都是通情达理之人,要让他愿意承认我们在一起,你就要表现出和正常人一样的行为——
我听说你在宫里咬伤了几位皇子?”
话音一转,江蓠试探地问,下一刻就见少年皱眉,阴郁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咬牙道,“我不能咬他们么?嗯?”
最后一个嗯字,极其具有压迫感,少年将咬人当做了理所应当的事情。
江蓠诱导他,“不能的。爹娘都不喜欢你这样乖戾的性格。
不但会吓到爹娘,还会吓到我。
我要是被吓到了,就不愿意给你生孩子,懂了吗?”
“懂了。
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办?”
看,少年已经懂了去想怎么解决,这就是一个好兆头。
只要他乖乖听话当个正常人,江蓠表示自己也是能接受生孩子的。
“你想咬人的时候,可以先咬自己。等疼痛感传来,你就不会想咬人了。”
“好。”
“既然你答应我要成为我的未婚夫,那你是不是需要努力一下?我们之间现在差距还有点大。”
“是。”
“我明天就去求娘亲,让他放你出来。然后你跟我一起上学堂,要好好表现,等你——”
等你回了大凉成了帝王,我就要做你的皇后。
但江蓠自然不可能这样说,她道,“——等你学会明事知礼,我们就能生、生孩子。”
少年眼神忽地抬起,激动地攥起拳头,弯唇一笑,眸中灼灼其华,“好。”
江蓠羞红了脸,最后说得磕磕绊绊。她向来克己复礼,读着女戒女德长大,何曾有过这么放浪的时候!
但她为了复仇,为了活下去,就必须引导眼前这个少年走上正轨。
她江蓠绝不可能和一个阴鸷狠辣的人生孩子,那么她就要督促眼前的少年成为一代明君。
“现在你还先回自己的院子了!
我要休息,你也要休息!
等明天我来接你!”
“嗯。”
少年听话地离去,却在即将消失的时候,猛地回头,与江蓠再次确认,“那你会给我生很多孩子的对吧?”
江蓠:“……嗯嗯嗯。去吧去吧。别惊动了别人。”
少年没了踪影,一切只像是一场梦。
江蓠无力地躺下,深吸一口气,“太累了。”
次日凌晨天还未亮,梧桐院里已经有人扒在门缝上往外面瞅着。
换班的护卫猛然见到一双眼睛,吓得魂差点丢掉。
“看什么看,赶紧回去!早饭还没好呢!”
“行了行了,他也是个可怜人,爹不疼娘不爱的,为质十八年谁还记得他是个皇子。
要说来了咱们将军府也是他的造化,至少一日三餐没断了他,还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我听说他在宫里头像狗一样摇尾乞怜,被拴着铁链子趴在地上,几个皇子轮流拿他当马骑……”
两个侍卫嘀咕了几句,纷纷摇头,眼神里多了丝可怜。
萧序等啊等,终于在日头正盛的时候等来了江蓠。
早上的菜还放在脚边篮子里,他没有拿进去,一双阴翳的眼睛死死地通过门缝盯着外面。
终于,他未来孩子的母亲来了。
“阿娘让你们可以打开九皇子院门了,我要带他一起去学堂。”
“这、大小姐,夫人怎么会同意这件事情呢?咱们不是质疑您,只是这事情非同小可,或者咱们去问问将军吧。”
“阿爹要是知道这是阿娘的命令,只会说阿娘做得好。
快快开门,这些时日你们也辛苦了,这些银子拿去买酒喝。”
柳枝上前给人塞了两个沉甸甸的荷包,“另一位护卫大哥的也劳烦您带上,小姐一番心意,你们千万不要推拒。”
“是是是,大小姐仁厚,属下这就开门。
只是大小姐还是要仔细,属下还是害怕这九皇子突然伤人,他看起来有些害怕。
也省得属下没法跟将军交代,您看——”
江蓠一想也是,还是让护卫跟着,一则是为了保证安全,二则也是省得护卫为难。
“那你跟着吧。”
大门应声而开,萧序退了几步,与门前的江蓠四目相对。
“……你、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看着篮子里还放着早饭的一碗粥,一碟小菜,江蓠不由得诧异,她肯定要在江母身边磨一磨才能让江母同意,这萧序该不会傻到一直等吧。
“一直在等。”
萧序点头,局促地捏着破旧的袖子角。
“那,那好吧。我先给你梳理一下头发,你现在这样不能去见夫子。”
看着他脏乱的一身衣服,还有那顶在头上的鸡窝一般头发,江蓠一阵心塞。
她要让萧序感受到温暖,感受到关爱,让他从心底里感激她,想要对她好。
最好,让萧序这辈子都非她不可。
如此,才能让萧序为自己所用!
“你先去沐浴,要洗得干干净净,再换上衣服。
新衣服我等会让护卫大哥给你送进去。”
于是护卫提了两桶水进去,一边给浴桶里倒水一边暗戳戳瞥着还算是正常的九皇子。
“属下先出去了。九皇子有事情就叫属下一声。”
“她呢?”
护卫一愣,小姐?
“小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纳凉,等会她就过来带您去学堂。”
萧序终于放下心来,她没离开他就好。
半个时辰后,萧序洗好了,换上了一身新衣服。
江蓠满意地盯着他,“还不错,虽是有些大了,也还能看过去。
等我闲了带你去裁缝铺买新的。”
她招手,“过来我给你收拾头发。”
萧序乖乖坐下,心想现在换上的已经好太多了,之前在皇宫里,他裤脚短得风往里灌,有许多破洞在衣服上。
都是那些人拿剪子戳的,或者是专门手撕的。
江蓠简单地给他梳理好,又拿来发带绑在一起,整个人比起之前披头散发的样子清爽了不少。
因为存心要让萧序记得她的好,她捏起他的手指,弯唇柔笑,“我给你剪剪指甲吧。”
“嗯。”
打理好之后,萧序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看起来整洁干净,还算是能看。
一行人去见夫子,走到半路上忽然被从天而降的泥巴砸了个满怀。
“晦气东西,你居然跑出来了!看我不砸死你这个破烂玩意!”
“快瞄准他!狠狠地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