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放下手上的水杯,龙云从椅子上站起身、活动一下久坐而有点酸麻的腿脚,他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眼见王先生拿去平板电脑、对着材料若有所思,就回到椅子上坐下,问了一个问题:
“那么,王先生;——现在我该做什么?”
“哦……是这样的。≤,.”
刚才还坐在椅子上看资料,一边还蹙起了眉头,王卫国好像是被年轻人的问话给惊醒,他很快放下平板电脑:
“总之,情况你也掌握的差不多了。
至于一些细节,过会儿你可以去资料室仔细阅读;不过,不能带出基地,只能在这儿看。
那么,龙云啊:今天找你过来见个面,一个原因,咱们挺长时间没会面了,再一个呢就是给你介绍一下当前情况,然后最重要的,是关于‘组织’接下来的行动安排,需要你去做一些什么工作。”
王先生的话,龙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点一点头。
“是这样,首先你已经知道了,‘组织’的活动,至少我负责的这一个部门,最近都是围绕‘哈里夫’、‘神秘飞行器’等线索来进行。
首先,根据‘特别调查小组’——哦,这个小组,在资料里有说明,根据这个小组收集到的情报,内战结束前几天,有人目击‘哈里夫’搭乘的一架航空器从阿勒颇升空,也许那航空器就是一架‘神秘战机’,目的地应该是代尔祖尔。
几天之后,代尔祖尔战役发动。当时的战况你应该也知道一些。叙利亚和伊拉克新党把城市围的水泄不通;但是最后呢。调查小组只见到了一具疑似‘哈里夫’的尸体。
这些情报,再结合叙利亚空情的监测信息,我们拿到的结论是,经过对雷达扫描数据的分析、甄别,在阿勒颇战役、代尔祖尔战役期间,都有一个疑似雷达隐形目标出现在城市上空,但很可惜,由于战场态势复杂、空情监控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情报也就到此为止,没人知道那航空器究竟是什么、又去了哪里。
结合所有这些讯息,小伙子,你能得出一个什么结论?
是的,‘哈里夫’这个人物,现在虽然还下落不明,但可以认为,他并没在内战中丧命,而很可能已经搭乘一架‘神秘飞行器’逃出了叙利亚。”
“那么,——王先生。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尽早抓到他?”
对王卫国的论述。龙云早已提前知道答案,“哈里夫”这家伙根本没死、而是不知逃到了哪里去,这一事实他在代尔祖尔战役当天就亲身经历过,现在就很自然的提了出来。
不过,对龙云的提问,王卫国却抬手摆一摆表示否定:
“哦,小伙子,你是说‘抓住哈里夫’吗?
不用说,这肯定是我们的目标之一,也是很多国家的秘密机构正在做的重要任务,不过你的任务可不是这个,而且,我个人的看法,‘哈里夫’这个人,既然能在中东作乱、最后还从重围中脱逃,别说抓到他,就是找到此人的踪迹,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了,说了这么多,你大概也有一点头昏脑涨了吧?
那就说一说任务,至于这样安排的理由,你先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北京,有空咱们再谈不迟。
下一阶段,组织上给你的任务,就是抓紧时间接受专业训练!
然后,再安排你去一个地方。”
……
天色渐暗,时间过了晚五点,一列从京郊航空训练基地往市区方向的地铁,正在露天线路上呼啸疾驰。
时值下班高峰前的短暂间隙,车上的人不多,有些车厢里还有一两个空位。
坐上回市区的地铁,此时正站在微微摇晃的车厢地板上,两眼望向天边那一轮将要落下的火红夕阳,橘黄色的温暖阳光,透过车窗照亮了年轻人的脸庞,就在他眯起眼睛、想要极目远眺首都近郊的景色时,耳边一阵呼啸声骤起,眼前也转而变得一片黑暗。
哦,短暂的地上轨道部分,这就已经跑完了啊。
光线骤然变暗,眼睛逐渐适应了车厢里的白色灯光,眼见旁边一对似乎是情侣的年轻男女起身,显然是准备下车,龙云几步走过去坐下,他一边漫无目标的扫视车厢,一边把背包抱在胸前,人虽然还在笔直向前的地铁上,心思却已经插上了翅膀一般,飞向了浩瀚无垠的高远苍穹。
此时此刻,坐在金属椅面上的年轻人,正在思考自己的人生。
“思考人生”,说起来简直就有一点矫情,可是情况真就是如此,尤其是在他想到“组织”接下来的安排时。
王先生,他今天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是真的吗……
一大早开车出门,和之前一样的流程去往“组织”的秘密基地,午后才离开的龙云照例被送回望京地带,不过因为满腹心事,他没有选择直接回家,而是坐上地铁穿城而过,去“宸龙”队里呆了一会儿,直到太阳偏西才坐地铁回去。
一次基地会面,就让年轻人产生了这么大的波动,当然不是因为龙云的心理素质不好,而是因为王卫国转达的“组织”安排。
“……然后,再安排你去一个地方。”
“一个地方?”
“是啊。
确切的说,是安排你以另一种身份活动,以‘军内人员’的身份,加入空军的秘密部队。”
——加入空军?
“加入空军”,从王卫国口中听到这句话,龙云的第一反应就是发懵。
简简单单的言辞,却好似夜空中的闪电,一下子照亮了他内心深处的尘封记忆,多少年前的往事,曾经的执着梦想,怎么会一下子穿越了时间和空间,如此突兀的在耳边响起?
对“组织”的安排,一边感到迷惑,一边回忆连连,他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只是挺茫然的看着王先生,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眼神中却流露出几分焦急神色,很显然,他现在非常急切的想知道更多。
龙云的心思,坐在茶几对面的王卫国看得一清二楚,也大概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是啊,一个身世离奇的五岁孩童,自小在福利院长大,曾经考取过军事系统的航空院校、却因为莫名的“空间感丧失”而中途退出,这种经历,对一个真正憧憬天空的年轻人来说是何等残酷;在那之后,他一直在汽车修理行当工作,这种选择,恐怕也是一种无法面对现实的逃避吧。
长久以来,对龙云这个曾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却长时间没联系过的孩子,出于身体疗养和工作性质的原因,王卫国对他的情况所知不多。
不过在后来,经手“神秘飞行器”调查一事时,决定要让龙云参与此事,他详细翻阅了此人的档案资料,也了解到了这一段晦暗往事,现在呢,亲口在他眼前说出“‘组织’要安排你加入空军”,这句话会在年轻人心中激起怎样的波澜,同样是飞行员出身的王卫国,当然完全能想象的出来。
回想二十四年前,一场夜空中的突发事件,让他早早告别了空五师32团,离开了曾经立志要捍卫的蔚蓝长空。
先得到、再失去,这样的经历,往往就令人更加难以接受。
同样都是一挥手告别蓝天,他王卫国的经历是如此,满怀憧憬就读航校/却被迫退学的龙云,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是不是会更难过呢。
说出“组织”的安排后,宽敞的办公室里,一时间就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相对而坐的两个人,一个曾经身为空军飞行员、满怀遗憾离开部队的过来人,一个早年曾就读军校、万分不甘中途退出的后来者,却都因此而勾起了久远的回忆,都在椅子上缄口不言,暂时忘却了眼前的事,微微沉浸在那一段想要忘记、却愈加刻骨铭心的记忆里。
时光如梭,岁月流转,当年的记忆,却依旧不曾有一丝褪色。
过来人,已脱下了军装,却仍在秘密战线工作不辍,践行自己当年在那一面火红旗帜下的宣言。
而后来者,面对新的召唤,此时此刻的心情又会如何?
一段挺长时间的沉默后,喉头微动的吞咽了几下,从回忆与情绪中脱出身的龙云才慢慢开口,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已带上了一丝沙哑:
“王先生……组织上的安排,您详细和我说一下吧?”
当时的场景,出于一种意料之外的惊讶、和对往事的回忆,坐在轻微颠簸的地铁车厢里,眼前是隧道灯光的明暗变幻,龙云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当时是有点失态,不过他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寻常,正相反,现在想起王先生的话,他还是会有些心潮澎湃的感觉,两手也会有一点难以抑制的微微颤抖。
加入空军,任他怎样天马行空,当时也没想到动用意识窥探、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组织”的安排居然会是这样!
撇开他个人的情况不谈,这,又是为了什么呢。(想知道《龙战长空》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zhongwen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