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丸缓缓溶于锅中沸水,飘出令人陶醉的味道,大批的鸟类、小动物、妖兽,都汇聚过来,不过是强大的更靠前,但都强不过拉车的那头四角兽,所有兽类们只是远远观望。
兽类都有如此自觉性,修士们突然恍然,烧火煮水的女子看起来是筑基期修为,但她的拉车的妖兽是七阶啊,能用七阶妖兽拉车的人,会是好欺负的?
或者那车里有更强悍的存在,总之,惹不起惹不起!
锅下面木柴噼啪燃烧,糖丸的香味四处飘逸,简直要馋死人。
在空气中四处飘散的味道进入天劫范围,这就能不算与渡劫人有沟通了,天劫自然不能把渡劫者周围撒发味道的任何活物都拉进天劫范围。
所以味道最终钻进陶醉在心魔中的戴晨鼻孔里。
陶醉在温柔乡的戴晨一呆:这是什么味道?这么迷人、这么熟悉,被心魔尘封的记忆瞬间如潮水涌来,将心魔淹没。
戴晨睁开眼,望着眼前残破的山谷,心境一片清明,天际劫云层层消散,一道五彩霞光如花落雨降下。
金丹成。
一个苍白疲惫的声音从妖兽车里传出:“英雄难过美人关,好险!美人关算是暂时过了,你以后的元婴劫、化神劫的心魔怕是一个比一个难过!”
山谷中的戴晨身形一跃,飞出山谷,落在山谷外的妖兽车旁,拱手道:“见过沧澜前辈!”
妖兽车中病怏怏的声音道:“什么前辈,你也结丹了,少年气盛,无需再向我这病人行前辈礼。”
戴晨再次拱手一礼,师父也是结丹,依然一直对沧澜执前辈礼,他更加不会认为,自己刚刚结丹,就能与连师父的礼遇有佳的前辈平起平坐。
“前辈可曾知道师父的下落?”戴晨最急切的就是找师父的下落。毕竟这位沧澜前辈可是师父最忠实的粉丝。
沧澜道:“也算知道,也算不知道。”
戴晨迷糊:“前辈此话怎讲?”
沧澜道:“八年前,你师父被四大化神修士齐出手所伤,这些年她应该一直在闭关疗伤,具体闭关的地点、伤势恢复的情况,我就不得而知了。”
沧澜的语气绵软无力,但内容劲爆啊。四大化神修士一起出手,仅仅是伤了戴晨的师父!
周围吃瓜群众:这师父什么来头?最低也得是化神吧!南轩星什么时候出了第五化神修士?
戴晨自知自己家师父的事情,师父虽说手段变化莫测,但修为可是实打实的结丹期,四大化神修士一起出手,师父竟然没有死,进入疗伤程序!
“前辈,家师真的只是受伤在疗伤吗?师父是怎么抗下四大化神修士一起出手一击的。是不是化神前辈只是打算教训一下师父?所以根本没有用力?”戴晨心中疑虑重重。
沧澜:“不,四大化神修士全力出手。”
全场惊!
“我师父伤得怎么样了?”戴晨的声音都在颤抖。
“变成了一滩碎肉。我的大半精血只来得及裹住她破碎的灵魂。”
戴晨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一滩碎肉、灵魂破碎!这还没死!
“师……父、师父……师父……”戴晨嘴巴颤抖,话也说不利索了。
戴晨哆嗦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我要去找师父,请前辈告知戴晨师父疗伤的地方。”
沧澜:“我真不知道,她受伤的时候在水族的圣殿位置,那地方别说薛城现在没在,就算在哪里,你个结丹小修士去了也是送死,水族的元婴大妖不说,光是混沌兽你怕就应付不了。”
戴晨:“就算有化神混沌兽守着,我也要去找师父!”他想到了去混沌海寻找师父的小精灵,已经走了五年了。自己绝对不能输给情敌好不好?或许自己能后发先至找到师父也难说呢。
至于小精灵是否已经被混沌兽给吃了,他这不是顾不得想吗?
“请前辈告知戴晨师父的位置。”戴晨大跪请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腿软起不来。
沧澜:“你是担心你师父被水族混沌兽吃了、还是担心师父疗伤失败?不过别管你担心什么,你去了也帮不上忙,你是能打得过元婴期的混沌兽,还是能打得过水族的元婴期祭祀?四大化神闹海后,水族现在对人类是彻底恨上了。”
戴晨毫不迟疑道:“请前辈告知师父的位置,我这就动身去找师父。”
沧澜是谁?最懂人类礼节的魔族:“这就直接去找师父,刚刚结丹,连父母长辈祖先都不回去祭拜一下?”
“师父生死不明,生死面前,一切都是小义,请前辈告知。”戴晨坚决道。
沧澜道:“小丫,你告诉戴公子位置吧。”
烧火煮锅的女子已经收起锅,伸指一点,戴晨就接受到了一个关于地点定位的精神力信息,虽然没有师父传功的方法明朗清楚、身临其境,但也清楚的表明了地点。
戴晨拱手谢过黑色蕾丝裙女子和沧澜,又冲旁边的华丽衣裙女子和黑衣青年道:“两位前辈,这就别过。”
“戴公子,请留步!”远处一人从空中坠落,慌张之间,连脚步都没站稳,直接大马趴,趴在地上。
戴晨认得这家伙,闫旭娇的师兄郭云辉。
戴晨根本不理他,掐了飞行术诀,郭云辉也是拼了小命了,一把抱住戴晨的腿道:“少爷,闫城主请您与闫小姐立刻完婚,若是今天不完婚,明天零点,他就公布……”
公布啥,或许郭云辉自己都不知道内容,但依然挡不住吃瓜群众的八卦:
“果然,戴家第一天才受到了闫家的要挟,不得已才娶那个丑八怪闫小姐!”
“闫家掌握了戴晨的什么把柄?”
“兴许不是戴晨本人的把柄,是戴家的内幕也难说,毕竟树大招风嘛!”
……
八卦的想象力是丰富的,估计明天就回编出多个闫家掌握了戴家把柄的消息,而且会编的绘声绘色、文采飞扬。
但是戴晨的身影果然滞住了,因为现在戴家与灵珑小店多有合作,戴春已经成为灵珑点心白水城的店长,一旦闫家将消息释放出去,不但灵珑点心众人性命不保,整个戴家也就玩完了。
戴晨心中一片mmp,可是又能怎么样?
打发走郭云辉,戴晨将希望寄托在沧澜和两位元婴大妖前辈身上。
这三位前辈都是师父的朋友,或许他们有办法帮助自己。
这里人多口杂,不是说话的地方,戴晨赶紧带着沧澜和大白马、大黑牛回家了。
杏林苑,戴晨恭敬地请三位前辈进门。
黑色蕾丝裙女子将严严实实的妖兽车帘掀开,里面伸出一只苍白的手,乍一看,几人还以为这人的了牛皮癣。
女子扶住那一只苍白的手,里面缓缓挪下来一个浑身裹在厚厚皮袄里的俩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的男子。
戴晨和大白马大黑牛仨瞪大眼睛瞅了半天,终于确认,这个白人就是沧澜无疑。
戴晨上前扶住沧澜另一边道:“前辈,您这是中毒还是受伤?”
沧澜:“呼呼呼……”只是下车这个动作,就让他气喘吁吁,有点撑不住了,连话都说不出来,简直就是虚的似乎两个肾都切除了一般。
戴晨:“要不,前辈,我背您进去?”
沧澜:“呼呼呼……”
黑蕾丝女子:“千万不要挪动他,他身体太虚,你挪动的力度不均匀,有可能导致他身体分解,必须由着他自己的力气慢慢挪。”
戴晨吓得赶紧缩回手。
然后大家一起看着沧澜比蜗牛还慢的速度挪动。
等待过程中,戴晨恭敬拱手对黑蕾丝女子道:“前辈,请问沧澜前辈是怎么弄成这样子的?受伤或者中毒?”
黑蕾丝女子:“没有受伤也没有中毒,主要是失血过多。”
“失血?”大白马,“没受伤怎么会失血?难道他没事儿自己割腕玩儿?”
黑蕾丝女子:“他自己将自己的精血吐出了一多半,导致根基毁坏,气血无法形成,所以只能吊着命了。”
戴晨突然记起沧澜说过的话,“我只来得及用精血裹住她破碎的灵魂”,他忙看向黑蕾丝女子:“难道沧澜前辈是为了救我师父,才会吐出了大半精血?”
黑蕾丝女子:“不知道,反正是个女人,很漂亮。”
戴晨以自己之心度沧澜之腹:啥还没干呢,情敌怎么就又多了一个!砸危难中,能为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付出大半的精血,这不是爱情还能是什么?
大白马:“没错,肯定是薛城,除了薛城,没人能让沧澜这么不计后果。”
大黑牛:“黑蕾丝前辈,也就是说,当时四大化神对薛城出手的时候,您也在现场?”
“是的。”
戴晨忙恭敬再拜:“请前辈告知家师受伤的详细前因后果,家事现在可能会需要的东西,等我完婚,立刻去寻家师。”
黑蕾丝女子:“没什么前因后果,我们四个人抢夺圣水珠,那圣水珠有了一定灵智,带着我们在混沌海里到处飞,饶了地球好几圈,最终又绕到那女子身上,人她为主。我们为人为了在忍住签订额一瞬间抢夺圣水珠,一同出手,她个结丹小修士当然挡不住我们四个人一起出手,可是陈南轩临时改变主意,不再抢夺圣水珠,阻了我们三人一下,但是化神的全力一击近在身边,有人阻一下她也挡不住,然后她就碎了。这魔崽子发傻,将自己的大半精血喷给那女子裹住破碎的灵魂。”
“您……”戴晨觉得自己的腿开始筛糠,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大白马嚎道:“闹了半天,伤害薛城的人也有你的份啊,我……呜呜呜……”大白马后面的要替薛城报仇找场子的话没说出来,被大黑牛一把捂住,变成了呜呜呜。
大白马费了不小的劲儿,才抠开大黑牛的手,怒斥道:“你疯了?捂我的嘴巴干什么?明明知道这人差点弄死薛城,你还不跟我一起……呜呜呜……”大白马的嘴巴又一把被大黑牛捂住了。
同时大黑牛给大白马传音:“不要命了吗?这位是化神魔尊尊者,报仇也得看实力,这仇你能报的了吗?”
大白马的脑回路过了一会儿才想明白,挠头:“可是,报不了就不报了吗?”
大黑牛:“咳,大白妹子,你应该这么想,沧澜救了薛城,而这位前辈又救了沧澜,所以她杀薛城的事情,可以抵消一部分。”
大白马:“帐能这么算吗?”
大黑牛:“暂时只能这么算了,要不就把你的命算没了。”
“可是我喜欢一次把帐算清楚。”
戴晨:“您是魔丫尊者?”
黑蕾丝女子:“我叫小丫,魔丫尊者是谁取的名字,让谁叫去。”
戴晨感觉自己的心都是颤抖的,袒护包庇精灵还被闫家父女当把柄逼婚呢,现在又来一个化神魔尊者住在自己家里,这会不会被人抓住把柄逼着自己跟人生孩子啊,他还没做好当爹的准备啊。
戴晨心里一团乱糟糟,化神魔尊者住在自己家,自己要不要向南轩派去告密,若是去的话,南轩派能不能来抓住这位魔尊者,自己的小命和自己一家老小的命估计先得玩完。
经过将近整整一白天的挪动,傍晚十分,沧澜终于挪进杏林苑的客厅,躺在软塌上。
“呼呼呼……”
门外家丁询问:
“戴少爷,闫小姐那边等着你拜堂呢?还拜不拜?”
戴晨:“拜拜拜,稍等,再等十分钟。”
戴晨噗通跪倒磕头:“前辈们,救命啊。”
大白马:“你的命不是好好的吗?”
戴晨:“在下被人逼婚,不得不娶,这门婚事是非我愿啊!”
大白马分外不解:“你一个大活人,能跑能跳,又没被人绑着,你就是不结婚,结了婚就是不上床,上了床就是不那啥,谁能逼你?”
戴晨苦笑道:“前辈一向天真烂漫,不知人世间的险恶,在下实在是由不得说的苦衷,请前辈们帮忙拖住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