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西北峰峦叠嶂,枝头新绿树叶,正为沉寂一冬的山川披上青翠。
一名短发俏丽的丹凤眼少女正向一座山峰发足狂奔。
山上走下一个飘逸俊朗的青年。
少女一边朝上爬,老远就冲青年道:“喂,山上有没有见到一个人,受伤的女人,满身是血?”
“现在没有。”燕揽夕淡淡开口。
少女已经来到他面前:“撒谎是要……啊……”要指责燕揽夕撒谎的少女,待看清他的容颜时,愣住了,俊美俊朗得简直要人命呐!
她满脑子只剩下映照他绝色容颜的浆糊,俩眼直勾勾盯着他,直到燕揽夕走出老远,她才醒悟过来,嗖的追上去:“哥哥,哥哥……”
燕揽夕的凡人体质,走得也不快,少女很快就追了上来:“哥哥,哥哥,你去哪里哦?”
十八岁的伍凰,出身世家伍门,天才少年,轻功高手,性格顽劣,游戏人间。与姐姐伍凤博爱天下一切美男相反,伍凰以游戏捉弄欺骗负心男人、成功男人、美男、有钱男人为乐。
天下男人都是粪土,可是粪土上怎么会长出一朵娇艳的玫瑰花,不,迷迭香,好迷人!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呢?”伍凰仰着脸,盯着他俊美的脸庞,追着他的脚步。
燕揽夕继续没搭理她,往前行去。
伍凰洋装拌在一块石头上,向前跌去,一般情况下,正常男人都会伸出手去拉她扶住,不让她跌倒,她可以顺势倒在他怀里,与他深情对视,这方法屡试不爽。
但是,燕揽夕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伍凰大马趴跌在地上,还啃了一嘴泥。为了让场景更真实,她玩得是真摔。
“呸!”伍凰吐出嘴中的泥巴,忧伤地指责,“你有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同情心?人家都要跌倒了,都不扶一下。”
燕揽夕既没有回答,也没回头,似乎根本不认识伍凰一般,走了。其实本来就不认识嘛。
伍凰从地上爬起来,再次追上燕揽夕:“哥哥,哥哥,为什么不理我嘛?”
哥哥继续不理,伍凰一路追随。
燕揽夕在山下路边的公交站点等到公交车,乘车返回帝都,回到附中旁边小区,嘉年借给薛城居住的房子里。
伍凰硬要挤进来,燕揽夕就由她进来。
燕揽夕洗浴完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瞥了伍凰一眼:“做饭。”
“哈,你让我做饭?”伍凰呆了一下,继而欢天喜地,“哥哥,你跟我说话了?太好了,做饭,我不会做饭,没关系,我给哥哥叫外卖!”
伍凰赶紧摸出手机点开外卖:“哥哥,你吃什么?”
燕揽夕:“手擀面。”
“手擀面,搞定!”伍凰很快订了餐,坐到燕揽夕身边,“哥哥,不要看电视了嘛,我们聊聊人生。”
吱——伍凰感觉自己腰间一阵刺痛,然后,她就动不了了,连嘴巴都动不了,声音发不出来,只能直挺挺坐着。
不对啊,分明俊美哥哥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会这么恐怖的点穴法?哥哥点了我的穴,想要做什么?莫非哥哥是个色中狂魔,好怕,骗了那么男人,难道终于遭报应了?但是为什么又这么激动?第一次交给天下最俊美的哥哥,好像很兴奋!
但是伍凰臆想的都没发生,燕揽夕只是坐在沙发里看电视,直到送外卖的来敲门。
金光一闪,一根绣花针开了门。
外卖小妹等着有人接东西,却听到一个童声道:“东西放餐桌上。”
外卖小妹走进门,看到青年男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除了男人实在太俊美,让她不小心走了一下神儿,一切都很正常,她将东西放在餐桌上离开。
看完一集电视,燕揽夕关掉电视,走到餐桌边打开外卖袋子吃饭。
金光一闪,他对面的座位上出现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大喇喇地扯过外卖,与燕揽夕一同开吃。
“我们要不要一人一根杏鲍菇?”孩童问道。
燕揽夕点头:“好吧,你去洗。”
“我还是个孩子。”孩童委屈道。
燕揽夕:“那就别吃了。”
“好吧。”孩童起身去厨房洗杏鲍菇,然后端着两根杏鲍菇放在餐桌上。一大一小两人,一人一根,开始就着外卖生吃杏鲍菇。
伍凰觉得自己今天的世界观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如果不是因为全身不能动,她会惊得将眼珠子掉在地上,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啊。
如果今天梅园见识了师姐与那些人的诡异的战斗方式,她还能勉强用返璞归真大真师来说服自己,那现在发生的事情,原有的世界观已经无解了。
两人吃过饭,燕揽夕道:“舞墨,收拾餐桌。”
然后,伍凰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白裙,裙子残破,上面还有污渍血迹的美女飘然现身,正是白天帮着师姐打架的高手女子。
她无声无息地走到餐桌前,收拾了外卖的餐具袋子,去厨房处理。
此时的伍凰顾不上计较自己的那份外卖被那个凭空出现的小孩吃掉了,这一家子实在是太惊悚刺激了,在她十八年的人生里,没有比这更好玩刺激的事情啦!为美色为刺激,她以后跟定这位全世界最俊美的哥哥了!
一夜安静,第二天,天亮的瞬间,伍凰身体突然一松,终于能动了。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很好,经脉内劲儿没有受一丝影响,先去厕所解决了尿急。
从厕所出来,她立刻蹑手蹑脚地走向燕揽夕的房间,房门没锁,她轻轻地打开房门。
吱——
腰间再次一阵刺痛,只行动自如了五分钟的伍凰,再次陷入石化状态,可怜门才开了一个缝啊,连美男的床角还没见到,别说美男了。
石化状态的伍凰,连眼珠子都不能转,更不能闭眼,所以都不能睡觉,只能意识清醒的瞪着。
上午,这家子又来了一个怪人,光头,单是光头也不是太稀奇,现代社会压力大,地中海南和光头已经成为城市乡村的一道风景线,只要还长着的头发的男人,都会被人称一声帅哥的。
稀奇在于,这位不但没有头发,连眉毛睫毛胡子都没有,光得彻彻底底。
僵在门边的伍凰是用眼角余光看到这位稀奇的男子的。
光得彻底男问天下最美男:“师父,师姐呢?”
天下最美男:“在她房间里,你中期了。”
光得彻底男:“多谢师父和师姐的教诲,这次我在看守所,领悟了约束对于自由的重要性,没有约束,自由最终会走向毁灭。所以纪律、规则、制度、法律,对于自由和人的发展之道无比重要,领悟之后,念头通达,然后我就水到渠成地进阶中期了。”
如果薛城听到黑涩会二哥时二哥领悟的居然是约束之道,一定会笑崩的。
“我在看守所为嫌疑犯和拘留犯们讲解规则和法律的重要性,教化他们遵循规则,不遵守规则,与蛮夷野人没有区别。整个看守所的工作人员对我感恩戴德,将我欢送出来。”时永铭浑身撒发着成就感。
“师父,师姐在房间里做什么?”按说自己胜利回来,师姐不可能不来迎接一下的。
“昏睡。”
“昏睡?师姐怎么了?”
燕揽夕:“为了救他的负心男前夫和被书友们指责如同包惜弱一般的烂好心儿子,身体残破度越过死亡界限,被我修复后,陷入昏睡状态。”
“哈?”信息量太大,时永铭一时有些懵,但他很关心师姐的情况,“我能去看看师姐吗?”
燕揽夕点点头。
时永铭大步往燕揽夕房间走去。
“这边。”燕揽夕指了指另一个房间。
“哦。”时永铭转过身,走向另一个房间,还没来得及关注石化在燕揽夕房间门口的伍凰姑娘。
推开师姐的房门,时永铭一眼看到安静地睡在床上的薛城,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细看之下,才发现,师姐原本的鹅蛋脸,变成了圆脸,肉呼呼的,身体因为改在被子里,不能看见,但一个人的脸都胖了,那身体不可能骨瘦如柴。
他几天前见师姐的时候,师姐还没这么胖,难道帝都的伙食很好?或者是这里饭菜里边激素比较多。但是几天时间让一个人增肥三四十斤不容易吧?
不过胖一点好啊,丰腴性感,师姐看起来呼吸均匀、气色红润,健康就好。
“师父,师姐怎么突然胖了?”时永铭问道。
燕揽夕走进来,与时永铭并肩站在薛城床边:“你也觉得她胖了吗?可能是我当时怕她死了,抽取炼化天地精华能量的时候下手重了,吸收得多了,胖一点正常。你不觉得胖一点的小城更好看么?”
时永铭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胖了好看。师父,师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燕揽夕为徒弟与自己有相同的审美观开心:“大概再有两三天吧,她将修复身体的天地精华能量控制为自身能量后,就可以清醒了。”
原来是这样啊,时永铭还以为睡美人的师姐需要王子的吻,不,人工呼吸才能清醒过来,稍稍有点遗憾。
两人在薛城床边站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后,终于觉得再站下去已经不能算探视后,才结伴走出薛城的房间。
时永铭再次看到燕揽夕房间门口站着的石化伍凰姑娘。
“师父,这是一个蜡像吗?嗯,不,有呼吸。这位姑娘为什么总站在这个房间门口?”时永铭不解道。
燕揽夕:“她可能想要走进这个房间,刚到门边时,被蛋蛋扎了一针,气血经脉凝滞,就不动了。”
“蛋蛋为什么要扎她?她是谁?房东、或者合租房客?”
燕揽夕:“不知道,半路跟着我回来的。”
时永铭挠挠不存在的头发,不知道该说什么。
燕揽夕招呼时永铭坐下道:“你这几天住看守所饿了吧?舞墨,做饭。”
客厅了突然飘落一个白衣白裙脏兮兮的姑娘,踩着舞步旋转一周道:“奴家不会做饭,奴家给二位公子跳个舞解肌吧。”
燕揽夕:“我看跳舞吃不饱。”
时永铭忙道:“师父,我来叫外卖吧。”一边掏出手机,“师父要吃什么?”
燕揽夕:“随便吧,小城给我准备的冰激凌今天早上全吃完了,你给我订一些冰激凌,这几天我要全力压制体内的灼热能量,没事不要打扰我。”
燕揽夕说完就进入一种与世隔绝的状态,时永铭感觉身边的的师父突然变得热起来,就像坐在一个火炉旁边一般,室内的温度也在快速升温。
时永铭的光头上很快冒出汗珠,因为缺少眉毛和睫毛,汗珠直接流进眼睛里。他走过去,打开空调降温。
鬼修舞墨倏地消失钻进薛城手上的玉扳指空间里了,这种类别的热量,会把她这小鬼修给融化的。
时永铭都没来得及问一下这位舞墨姑娘是谁,她就消失了。
空调也不能给时永铭带来多少凉意,他走出去,站在阳台上打开外卖订餐软件,开始订餐。
楼上阳台传来男女对话:“老公,还没到五一,咱们家房子怎么这么热?还没外面凉快。”
男人:“你快摸摸,咱家的地板都是热的,马上要夏天了,供热公司居然开始供暖!”
时永铭回头看看塑像一般的师父,回想当初,师父热起来,可以把农庄的地面烧个大坑,师父在居民楼居住,实在是太危险了,别把这栋楼直接给融化了!
怎么办呢?时永铭挠挠光头,师姐昏睡,师父全力压制灼热,现在只能自己拿主意了。
要不,把师父背出去,但是背哪里呢?先背出去再说呀,总不能把这栋居民楼给融化了。
时永铭走进客厅,然后看着师父呆住了,全力压制灼热状态的燕揽夕,对自身魅力的收敛松懈,强大的魅力让时永铭再次开始怀疑人生。
想想师姐好看的圆脸,时永铭咬牙转过身,背起燕揽夕,义无反顾地走出家门。
电梯里走出一个男人,时永铭赶紧进入电梯,直到电梯门合上开始下降,刚才从电梯出来的男人还站在门口望着电梯发呆:光头背着的男人太好看了,我觉得自己好像爱上他了,天呐,我居然是同志,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