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城请李家姐妹务必不要说出自己治好了李婷的耳朵,李婷姑娘道:“我正好还要再装一段时间聋子,试探一下我周围的人那些对我真好,那些是虚情假意。我还是聋子,自然是不会有人问我耳朵是谁治好的。”
薛城很喜欢这对相亲相爱的姐妹,她觉得,兄弟姐妹之间就该是这么相亲相爱的,因为兄弟姐妹是父母给自己留的最好礼物。但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和弟弟之间最终会走上对立。
不知此时的薛昭在做什么?是帮着屠仙教训斥凡人,还是在某个浊气浓郁的地方贪婪的吸收浊气。
李宅的后园林突然传来惨叫连连,稍微一辨认,就听出是大胖子的声音。
薛城无奈看向李婉姐妹,李婉笑着起身道:“我带薛师傅过去看看。”
李婷道:“我也去,不过我要继续装聋子,除了我们三个人,谁都不让知道,爸爸妈妈和下人都不让知道,你们可别随便跟我说话。”她本性还是很顽皮的。
三人离开李婷的小客厅,下楼去后院惨叫传来处。
李家的园林亭台楼阁,有江南的精致韵味。
一进园林就听到赵如意的惨叫从远处一颗树上传来。那是一颗栎树,高大粗壮,差不多有十层楼高,树冠层层叠叠,春季新发的新叶茂密明亮。
赵如意的声音就从最高的树冠下传来,那高度,没有九层楼,也有八层。
他那四百斤的大胖子,自然不可能爬到那么高的树上,唯一的可能是被人捉弄了,至于别人为什么要捉弄他,无外乎好色和好吃。
因为偷吃把人吊到那么老高的树上,可能性不大,所以,一定是好色了。莫非这胖子去偷看女孩子洗澡换衣服?
薛城跟着李婉两姐妹绕过花池假山,来到一片草地,草地边缘是那棵三十多米的栎树。
仰头看到二十多米的高空,树叶之间,四百斤的大胖子被绑成粽子荡秋千。
旁边一根横斜的树枝上,坐着一个女孩,当大胖子荡过去的时候,她就伸出脚丫狠狠踢一脚,踢得大胖子惨叫连连。
草地上站着几个人,笑嘻嘻地仰头看。
李婉走过去道:“李叔,怎么回事?”
被叫李叔的中年男子道:“那个胖子惹了琪琪和黄姑娘,被黄姑娘吊到树上。”
李婉道:“琪琪呢?”刚问完,见到树干上,约莫三四层楼高的位置,有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正往上爬。
李婉心中大惊:“琪……”她刚喊了半个字,被旁边的薛城一把捂住嘴巴。
薛城道:“别喊,小姑娘正爬的树干处没有枝杈,你一喊,她听见声音,看你,卸了劲儿抓不稳摔下来怎么办?”
李婉吓得一阵后怕,待看着琪琪爬到一个树杈,悬着的心才松口气喊道:“琪琪,不准再往上爬了,太危险了!”
小姑娘喘着气道:“我爬不动了,可是我要去踢胖子,他偷看我和小五姐姐洗澡。”
薛城一阵无语,就知道这胖子色胆包天,连带着她都跟着丢人,总觉得这家伙将来会给灵珑派抹黑的。
李婉稳住琪琪,对在最高处的女孩道:“黄姑娘,你快把这位胖子先生放下来,他是我们家的客人。”
“客人就能去偷看主人洗澡吗?他还偷拍,你瞧,他手机里全是偷拍女孩子的照片和视频。”女孩手里拿着赵如意的手机晃了晃。
李婉对赵如意这个帝都圈的色胖子也没什么好感,但薛城的面子不能不给,好言好语道:“黄姑娘,有什么事情,先把人放下来,咱们好好说。”
女孩狠狠踢了荡过来大胖子一脚道:“不放,让他在这里吊上一天一夜!”
薛城问李婉:“这姑娘是谁?”
李婉道:“下面树杈上那个是我弟弟的女儿琪琪,上面那个黄姑娘,是琪琪在游乐场遇到的朋友,跟琪琪很谈得来,有时候就来我家住几天。”
薛城并不介意惩罚赵如意,这胖子的好色让她也很头疼,但若在树上吊一天一夜,赵太太哪里她也不好交代的。“请黄姑娘放下赵如意来,我让他赔罪。”
李婉还没来得及说,树顶上的黄姑娘就道:“干了坏事,道个歉就算完了?”
薛城:“黄姑娘想要怎么样?”就算她提出赔钱揍人,薛城都会同意,这胖子也该受教训。
黄姑娘傲娇道:“我要他在树上吊一天一夜,差一分钟都不行。赔礼道歉他又不会少一块肉,顶个屁用?别给我提钱,你们这些帝都的有钱人,就知道拿钱欺负穷人家的女孩子。”
薛城很赞同她的观点,问题是,她现在立场不适宜跟着女孩看热闹。
被吊在高空中的赵如意听到薛城的声音,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嚎啕起来:“救命啊,师姐快救救我!我要死了,不能孝敬你和师父老人家了,救命啊……”
这胖子,平时死活不肯拜师,更不叫她师姐,现在为了让她救人,居然主动喊师姐。
树上的黄姑娘讥讽道:“哟,居然是师姐?你们师父教你们什么功夫?偷看女人洗澡功吗?师姐是女的,总不能也学偷看女人洗澡功,你一定学的是偷看男人洗澡的功夫吧?”
薛城心里不高兴了,我又没招惹你。“你放不放人。”
“不放,一天一夜也不放,拿出你偷看男人洗澡的功夫来,把你这个肥猪男人救下去吧!”女孩挑衅道。
薛城冷冷道:“黄姑娘,留点口德不行吗?”
“你偷看男人洗澡时可曾想过要留点道德底线?”
树下李家的佣人们哈哈大笑。
李婉好言好语劝慰黄姑娘,威胁命令给琪琪施压,让两人放人。
薛城觉得这姑娘就是胡搅蛮缠的,跟她是讲不清道理的。
你不是觉得自己能爬树就很能吗?适当的震慑一下,免去一些宵小之辈找麻烦。
薛城伸手摘了旁边冬青一片叶子,手指轻轻一弹,叶片快若飞刀,嗖的飞上三十米的树冠,拇指粗的绳子一闪而过,断为两截,失重的大胖子飞速下坠,伴随着杀猪的惨叫。
薛城飞身而起,跃起五六米高,在大胖子离地三四米的时抓住绳子,抵消了他所有的下冲之力,稳稳落在一丈之外。
现场几人都呆了,树影摇曳,树下李婉姐妹和佣人虽然没有留意薛城摘叶弹指割绳,但薛城跃起来接住那么一个大胖子,让其从八九层楼的高度落下稳稳着地,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半树上的琪琪更加没看清,大胖子向下坠落的时候,她吓哭了,以为是绳子出了意外,心想完了,这下出人命了,她会不会被判为黄姑娘的共犯……
现场只有树顶横枝上坐着的黄姑娘看清了,她飞快的从树上爬下来,身手敏捷,一看也是练家子。
她轻巧地落在草地上,向着薛城噗通跪下:“前辈见谅,晚辈有眼不识泰山,请责罚!”飞花摘叶,自家三位老祖也未必达到这样的境界,得罪一个内劲巅峰宗师、甚至是返璞归真大真师境界的存在,她一想,自家的后颈凉飕飕的。
正给赵如意解绳子的薛城看了这小丫头一眼,十八九岁年纪,内劲小成,难怪那么骄傲阴损,在世家门派中,这是天之骄子的存在吧。这姑娘身材娇小,一头短发俏丽可爱。薛城立刻想起伍凤的样子,越看,这姑娘与伍凤很有几分相似。
“你叫什么名字?”
“黄五。”女孩恭敬道。
薛城将绳子扔在地上,心道,伍凤,伍凰,这姑娘应该叫伍凰才对,看在伍凤的份上,不跟她一般见识,便不再搭理她。
伍凰却小嘴甜得抹了蜜一般:“大师,我来,我扶着胖师兄。”“大师,您坐,您喝水!”“大师,我这儿有药膏,保证胖师兄一个时辰后淤青立消!”……
帝都附中门口,中午放学时间。
薛城惦记的薛昭,此刻正在校门口等着将要走出校门的江雪。
“小雪。”薛昭笑眯眯地道。
江雪看到一身光鲜打扮的薛昭,走过来道:“舅舅,您怎么过来了?”
薛昭佯怒道:“怎么,觉得舅舅穷,每次来都是跟你要钱,不想见穷舅舅了?”
江雪:“不是啊,你上次不是说我姥姥生病,要在家里照看姥姥吗?”
薛昭:“我正是因为要照看你姥姥,才来帝都的,姥姥的病在北燕省看不了,舅舅带着姥姥来帝都看病了。”
自从见到妈妈,江雪对这个舅舅说的话就起了疑惑,“我妈知道姥姥生病的事吗?”
薛昭道:“你妈妈知道不知道一个样,在农村,姑娘是不负责赡养老人的。再说你妈现在跟你那个年轻的帅哥后爸正甜蜜地度蜜月,哪里顾得上老太太的病?”
江雪道:“舅舅,我妈说,那帅哥不是他老公,是她师父。”
“她骗你,怕你不接受,你见过师父比徒弟还年轻的吗?再说他那么年轻,能教得了你妈什么?”
不管是直觉还是自己的判断,江雪都更倾向于相信妈妈的话。“舅舅,你以前说,我妈妈有了男朋友,不想让男朋友知道她生过孩子,可是妈妈已经带那位师祖来看过我,那位师祖对我很好,也没有嫌弃妈妈生过我。”
薛昭感叹道:“那是因为你妈妈命好,找了个体贴的老公。可怜你姥姥,病得那么严重,一个人在医院孤零零的,我一个大男人,也照顾不好她,还要四处奔波筹钱给她看病,连个护工也没钱请,唉!农村人为什么都想生儿子,因为生了女儿,虽然不继承家产,但是人家也不管老人啊!”薛昭唉声叹气地诉苦,他不信跟姐姐差不多好心的江雪能硬起心肠,这小少爷出手很阔绰的。
但是今天薛昭就猜错了,江雪最终也没像往常一般,直接带他去取钱,而是问道:“姥姥在那个医院呢,我都好多年没见过她,小时候的记忆都淡了,既然她来帝都了,我要过去看看姥姥。”
薛昭心中骂道,小兔崽子,今儿怎么这么难忽悠?舅舅这么好心,让你多活一时三刻,既然你这么抠门,舅舅就满足你。“你姥姥在五福松医院,那医院对治疗老年心脑血管病很专业,走,舅舅带你先去看看姥姥。”
江雪想着,先去看看姥姥,搞清事情的真实情况,在去跟妈妈讲。听来的,甚至亲眼看到的,都未必是真的。即使郭阿姨和奶奶都那样说妈妈,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妈妈是一个不孝敬老人的妈妈。
江雪想趁着中午时间去看一趟姥姥,便跟着薛昭上了一辆出租车。
……
薛城拒绝了李婉的盛情挽留,带着赵如意离开李家。小丫头伍凰想跟着薛城,被薛城赶走了。开什么玩笑,带一个赵如意就够让她头疼了,那小姑娘那么刁钻能惹事儿,她可没有两个头用来疼。
还未到赵家,薛城接到江林的电话,说他搜集到了一些屠仙教更高层次的情报,薛城这边了解到,世家有可能也被拉拢进了屠仙教,正好需要与江林交换情报。她便请李家的司机将赵如意送回家,派美髯公跟着赵如意,监视他减肥,自己半路下车去见江林。
打车到江林所说的小星星餐厅,刚好中午。
江林已经占了座位等她,薛城在他对面坐下,瞥见不远处座位上的巫修木寂。
江林将菜单送到薛城手里:“吃点什么?”
薛城洒了一眼菜单,刚要点饭菜,突然听到有人喊“江哥”,一扭头,郭晓萌一脸愠怒走来。
郭晓萌的内心是愤怒的火山,她仅仅是去参加几天的慈善活动,这女人居然就来挖她墙角,偷偷跟她老公约会几次了,若不是郭老板把电话打到那个贫困县的教育局给她留言,等她参加完十天的慈善活动,这女人怕是把她的墙角撬光了吧?
但是现在,她必须要稳住,她告诫自己,就算要惩治这女人,也不能破坏自己在老公心目中温柔贤惠的形象。老公说过,她最喜欢如自己这般,温柔如水、善解人意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