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城了然,这是一场针对她的里应外合的阴谋。姜医生为了积累资历,从薛城手中要了这个手术,但技术不到位,造成事故。
医院方要袒护姜医生,把她推出去当替罪羊,小三为了置她于死地,出钱让家属医院做成铁证。那么江林呢,他在这场阴谋里扮演什么角色?
薛城很快就想明白他的角色了,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做个观望者就可以达成目的。
他默默的看着小三陷害她,默默地任由小三收买了自己儿子的好感,不,也不是完全默默,他若是不将儿子带出来,儿子是不可能跟小三走的。
五六岁的小孩子,几个月时间,很容易被吃喝玩乐收买。那时候薛城又忙又穷,对儿子的需求总是压制,更促成小三得手。
别人的各种算计,最终贡献了他的目的,他成功的与心胸狭窄的杀人嫌疑犯妻子划清界限,成为局长大人的乘龙快婿。
如果这是一篇重生虐渣文,复仇的快#感要到来了。
不,还有纰漏,按说小三情敌实施到这一步,应该不会放过薛城,至少要判几年的。她能被无罪释放,是江林的手笔。那么,她是该感谢他顾念一日夫妻百日恩吗?
谭秋玲道:“后来你去过很多医院应聘,凭借你做得那么好的手术,居然没有一家医院用你,你想过原因吗?”
当时薛城一直认为是因为自己的医疗事故被开除的黑历史,现在看来,还有隐情。
谭秋玲见薛城不语,继续道:“我在和平医院做行政的亲戚说,当他们医院考虑聘用你时,有人跟他医院人事负责部门打招呼,不要聘用你。”
敢情她当时被人跟踪监控了,她去哪里应聘,人家的黑手就伸到哪里。
但是薛城发现自己的心境居然很平静,没有立刻去想怎么设计要步步为营将渣男渣女虐得死去活来,最终死去的念头。
她从未像现在这般强烈地想要去看儿子,那年五岁的儿子被小三欺骗,是她只顾沉浸在工作的挫折中,没有好好教导保护儿子。她是一个失职的妈妈。
这些年,小三成为他的继母,有没有好好爱他?是不是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后,后妈的本性就显露出来了?
薛城道:“当时没有一家医院用我,确实很绝望的,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觉得开发美容产品比当医生做手术好多了,起码先让自己容貌年轻了。”
提到容貌,谭秋玲羡慕不已:“是啊,你现在比当年还要漂亮很多,现在的你比郭晓萌那个小三漂亮百倍,你要想抢回老公,毫无难度!何况郭晓萌的老爸已经退休,江林不再需要借他的势。要我觉得,当初江林跟她在一起,也并不是有多喜欢她,主要是看上他老爸的权势!”
薛城淡淡道:“那样的渣男,我认人不清一次就够了,郭晓萌喜欢,就让她好好守着吧。”
谭秋玲一脸不信:“你既然没打算抢回江林,为什么还偷偷与他约会,还为了他受伤?”
薛城盯着她,一脸神秘道:“你觉得呢?”
谭秋玲愣了一下,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对,像这种渣男渣女,就是要狠狠虐他们!”
薛城但笑不语,她可没时间为虐渣步步为营的算计,对于渣,她有更简单粗暴的方法。
谭秋玲又与薛城讲了很多她离开医院后,医院人事之间的各种八卦、派性斗争。
薛城渐渐明白,谭秋玲与同科的一位女医生同时评副主任医师,那个女人资历不如她,医术不如她,但人家长的漂亮,是姜副院长的情妇。副主任医师的名额给了那个女医生,她心中愤愤难平,一切能给姜副院长和情妇添堵的机会她都不放过。
今天正好遇到当年被姜副院长阴惨了的老实人薛城,自然要好好利用一番。当然,她也没指望这个老实人能把姜副院长怎么样,只要能给他添点堵,她心里就会平衡一点。
发了一堆牢骚,谭秋玲心里好受一点后,去开会了。据她说,医院要开选举大会,选举院长、副院长。其实谁当选,早都定好了,现在就是走个过场。各科室早下达了选举要求,谁敢不安要求选举,等选举完了后,会被穿小鞋制裁的。
姜副院长是内定的正院长人选。薛城心中笑笑,姜德豪当年让她当了替罪羊,他却步步高升,都要当院长了!那她今天一定要给他送一份大礼,感谢当年他与小三郭晓萌里应外合阴了她!
谭秋玲离开后,薛城开始研究自己的防御护罩。屠仙教的教名直接表明了他们要与修真者不死不休,薛城修炼的压力和动力前所未有的大。
蛋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病房,悄悄潜到床边小柜上,器灵之体显露出一个小小的模糊的影子,抓住袋子中的一根杏鲍菇张开大口。
“允许你吃一根,其余地给我收起来。用你的时候你在百里之外,一回来就想偷吃,敢给我贪墨了,以后再也别打算吃到杏鲍菇!”薛城通过玉扳指契约警报蛋蛋。
刚得意自己偷吃到美味的蛋蛋一哆嗦,把一整根杏鲍菇塞到嘴巴里。它可不想从此断了这世界上绝无仅有的美味,乖乖地将袋子放进自己体内空间。细小的绣花针金光一闪,躲到窗帘上,慢慢体会杏鲍菇的绝美味道。
病房的加湿器嗤嗤冒着水雾,正在苦苦研究防御护罩的薛城有感而发,如雾如纱一层东西突然出现在她的周身。
薛城感受了一下,这层纱雾装的防御护罩比之自己从前释放出来的门板要靠谱许多。
她冲窗帘道:“蛋蛋,冲我的护罩打击试试。”
银光一闪,一根针嗤的穿过雾纱,扎在薛城腿上,从这边扎进去,从腿的另一边穿出来。
薛城咧嘴:“你刚才释放出的攻击有多强?”
蛋蛋:“大概相当于结丹初期修士全力一扎吧。”
薛城:“拜托,你用筑基初期的全力一击试试。另外,你那结丹初期全力一扎的攻击能用几次。”
“一次,下次想要使出来,得恢复半个月。如果是我的主人,可以灌注他的灵力,随时多次使用。”
这也就是本命法器的坏处,只能主人使用,别人若是用,只能当成普通的工具来用。
薛城心疼无语,你结丹初期的一击用来破我的防御太浪费,这要留着扎屠仙教多好,真正的败家子啊。
薛城将雾纱防御护照刚才被扎出的针眼补充完整,蛋蛋本体幻化一根棒子,冲着薛城的头敲了下去。
这可是筑基初期的全力一敲,万一薛城挡不住,她的脑袋就会被蛋蛋当成核桃砸烂了!
薛城急忙喊停,但筑基期的速度不是她现在能理解的,棒子如砸在棉花般的水波上一般,柔韧的一圈一圈挡开,将棒子的力度弹开,却最终没能砸倒薛城的头上。
“咦!”蛋蛋轻咦一声,“不错嘛,居然能挡下筑基初期级别的一击。我来一击筑基后期级别的。”
薛城刚要阻止它,蛋蛋又道:“不行了,最近吃得少,能量还没有补充够,筑基期的力度已经发挥不出来了,最多可以来一下炼气后期的。”
薛城却发现了它话中的另一个重点:“你吃东西可以恢复力量?”
“当然了,越好吃的恢复越快!比如你可以让我将这包杏鲍菇吃了,我就可以立刻再来一次结丹期的全力一击。”蛋蛋狡黠地道。
薛城:“等我需要结丹期一击的时候再喂你东西。”她现在要根据蛋蛋的两次打击,完善自己的雾纱护罩,这可是保命的一道屏障啊。
输液袋里的液体快输完的时候,薛城终于研究出了雾纱护罩的另一种形态,将存储在曲池穴中的斑杂能量调动融入释放护罩的法术中,护罩就会不再透明,成了朦朦胧胧的样子,就如同打了马赛克一般,外人无法看清薛城的样子。
正义牌小护士拿着第二袋液体来换药的时候,一推门看到床上的病号模模糊糊,就像看视频打了马赛克,她一眨眼,一切又恢复清晰。她摇摇头,莫非是最近熬夜背护师考试题累出毛病了?
换完输液袋后,好奇心旺盛的小护士没有直接离开,忍不住问道:“你以前真的在我们医院工作过?”
“是,”薛城笑笑,“而且也是在这个胸外科工作的。你们医院不是在开选举大会吗?你怎么不去参加?”
小护士瘪嘴:“我又不是正式编制人员,没资格去投票,而且那个投票有什么意义,早都提前定好人选了,全是暗箱操作!”
“如果让你投票,你会按照他们的要求投票吗?”薛城问道。
小护士理所当然道:“当然不会,姜德豪无才无德,除了玩女人,懂什么?凭什么当院长?我偏不选他!”
薛城:“我佩服你这种性格和勇气,但你会撞得头破血流的。”
“大不了不干!”小护士很是光棍的道。
薛城道:“但是你的护理技术很不错啊,不干岂不可惜?”薛城的伤口处理都是小护士做的,非常细致到位。
“要我向黑势力屈服,没门儿,这家医院待不下去,我换一家,实在不行,我去干别的,反正我就是要活得心直口快,想要我违背本心,没门儿!”小护士抱胸道。
“嗯,”薛城点点头,或许她能顺便帮这小护士一把,“你最希望谁当院长?”
“当然是王敏医生了,对人又好,技术又高,作风也很好。不过王敏医生就是陪衬的,王医生的在二院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不作为候选人他们都交代不过去。”
薛城知道这位王敏医生,她来这里实习时,王敏就是省二院比较有名的脑外科专家医生了。因为不是一个科室,虽有耳闻,只是偶然见面,并不了解。
或许让这位口碑好的王医生当上院长,正义小护士的日子能好过一点,能在这里干的稍微长久一点。
小护士离开后,薛城从床上起身,摘下输液袋给自己举着,向着记忆中的五楼会议室走去,同时将美髯公给召唤过来。
隐形状态的美髯公看起来比刚放出来是凝实了许多,医院里的残魂可能很多,让他饱餐一顿。他飘到薛城面前时,还打了个饱嗝,摸着自己的胡子道:“我吃得差不多了,要去魂戒中消化吸收。”
薛城:“帮我一个忙,帮完再回去消化。”
美髯公跟在薛城身后,飘进五楼的会议室。
候选人刚刚做完竞选演讲,姜德豪正春风得意地坐在第一排位置,等着选举结果正式成为省二院的院长。
举着输液袋正输液、白体恤上还染着大片血迹的薛城走进会场立刻引起众人关注。
门口拿着选票正发的一个外科主任看到薛城后,忙迎过去问:“请问这位病人,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让你的医生帮忙解决。”病人输着液追到这里了,一定是情况比较要紧,留在外面的值班人员没发现或者解决不了。
谭秋玲看到薛城进来,心中激动,围观姜德豪的笑话,她喜闻乐见。虽然她是薛城的主治医生,但她肯定,薛城不是来找她的。
薛城对问话的医生道:“我找姜德豪医生,据说他现在成了副院长,这会儿还打算当院长。”她的视线落在第一排的姜德豪身上,“姜医生还记得我吗?我是给你当了替罪羊的薛城。那次你做一个肺部肿瘤手术,把患者做死,家属闹事,你将责推到我身上,害的我差点被判刑的那个薛城。你害的可能人比较多,或许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我来,我不赶时间,你慢慢想。”
卫生局和政府的领导都在场,姜德豪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就算薛城的出现左右不了他当院长的大趋势,能恶心一下他也就达到目的了。
姜德豪果然很愤怒:“你哪里来的精神病患者?我不认识,诬告陷害是违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