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兄这次来落金城,是要请你派兵助兄长一臂之力。”朱桢说道。
“六哥你有何需弟弟助一臂之力?汉洲的野人虽然凶悍,但没有纪律,在山林之中或许凭借地利还能抵挡,在平地多是一触即溃。可他们又从未见过火器,即使在山林中打仗,只要用出火器必定跪地投降,哪里还需要借助弟弟之力?除非,”朱柏忽然想到什么,又道:“莫非六哥你要去攻打南边那个探查到有许多高大建筑的山谷?”
“知我者十二弟也。”朱桢先是笑着说了一句,之后说道:“兄长的土地不如你,落金城以北一直到金川城,入内陆好歹有数百里平原,虽然此时大多覆盖着树林,但以后能开拓为田地。可为兄现下占的地方平原少而山地多,就如同贵州一般,难有发展。”
“为兄又派人略微探查了一番那座山谷附近,发觉其位置极好,地形开阔,有险可依,气候也很适宜,唯有占了那一处兄长才能有所发展。所以兄长请十二弟你助兄长一臂之力,帮助兄长夺下那个地方。”
朱柏命服侍的侍女又续了一杯茶水,一边慢慢抿着一边思量起来。朱桢说的不错,分给他的地方远远比不上朱柏自己留的地方。不论是汉武昌半岛(下加利福尼亚半岛)还是其他地方,不仅平原少,而且雨水也不多,比不上自己的土地。自己因为私心将这上千里平原都留了下来,也确实应该出兵帮助他夺取南边的好地方。
可根据当初方鸣谦传回来的消息,那座山谷有十分高大的建筑,可见当地人绝非野人,多半不好攻打。若是为了帮助朱桢损失太大也是他不愿的。
朱柏想了一会儿,问道:“六哥,攻打那座山谷,你可有把握?咱们兄弟二人可只有这点儿家当,禁不住折腾。”
“若说万全的把握,当然是没有的。”朱桢比较诚实的说道:“还未直接接触过,从周围部族打探到的消息也模糊不清,甚至有人说那座山谷已经荒废,也不知真假。但还是应当料敌从宽。”
“不过你放心,即使不能击败山谷中的人,夺取那座山谷,咱们也不至于败的太惨。”
“这话怎么说的?”朱柏问。
“因为咱们有马!”朱桢道:“十二弟,在汉洲大陆这么多年,你可见过如同马匹般供人骑乘役使的牲口?那些野人,头一次见到咱们的骑兵,不都是十分害怕?”
“确实如此。”朱柏道。他们至今还没发现过任何如同牛马般供人骑乘役使的大牲口,当地人对于马匹也十分害怕,马匹是仅次于火器第二能吓唬他们的东西。
“若说山谷中的人能造很好的兵器,我信,但若说他们有大牲口,为兄是绝对不信的。野人没法学会打造兵器,偷两匹牲口还不容易?可咱们遇到的所有野人都没有大牲口,可见汉洲大陆就是没有大牲口。”
“这样一来,骑兵之利就为咱们所独享了。为兄的打算是,带上大多数骑兵,步兵只带你编练的野人步兵,去攻打那座山谷。即使败了,骑兵也能顺利撤走,不过是损失一些野人步兵而已,回头还可以招募,也算不得多大损失。”朱桢说道。
“这,这些野人步兵编练可不容易。”朱柏犹豫着说道。
“罢了,若是此战成功,咱们到时候对半分战利品,不,六成的战利品归你;若是不成,你每损失一人,为兄赔给你一匹布!你的兵这一路上的吃喝和分发的兵器,也都是为兄负责。”朱桢咬咬牙说道。
“成交!”朱柏马上答应。这里可不是大明,而是生产力极度落后的汉洲大陆,虽然朱柏早就开始在所辖领土上种植棉花,进行纺织,但他要做的事情太多而人手太少,每年纺织出来的棉布很少;而当地人,尤其是当地的女人很快就喜欢上了这种穿起来比兽皮要舒服很多的东西,愿意拿黄金、白银或者兽皮来交换,朱柏的一件虎皮大衣就是用五丈布换来的(一匹布五十丈)。所以在汉洲大陆布匹的价值很高,一个野人换一匹布绝对值了。
朱桢见他答应的这么快,忽然有些后悔,觉得不应该开价这么高;但此时话已经说出口,朱柏也已经答应,他也不能反悔,只能暗自在心里说道:‘一定要夺取那座山谷!’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朱柏心里高兴,下令杀一头牛来招待朱桢。汉洲大陆没有大牲口,所以不论是牛马还是驴都很珍贵,杀头牛绝对是非常隆重了,堪比在大明用熊掌、鹿茸招待,朱桢也因此感觉好受了些。
第二日二人醒了酒,就开始商议出兵的具体事宜。经过一番讨论,朱柏最终决定出兵手头八十名骑兵中的五十名,另出动野人步兵一千五百人,二十辆大车,总计出动自己手头军事力量的一半以上,也是下了血本。
既然朱柏下了血本,朱桢也不能太吝惜了。他也出动了手头七十名骑兵中的五十名,另派出三十辆大车,差不多也有自己军事力量的一半。
为了将这么多人马车运过去,朱柏还将镇守金川城的方鸣谦叫了来,调动他手上的水师运送。
方鸣谦对于两位王爷的出征决定十分反对。他亲自去过那个山谷,知道那些高大的建筑有多少。据他估算,山谷中的人少说也有数十万,有几千常备兵很正常,兵器也不会差太多,打仗还能征召青壮,凭着一百骑兵就想获胜是痴心妄想。
但根据允熥特别为汉洲大陆的封藩定下的规矩,方鸣谦的反对无效,只能执行命令。
出兵那日,朱桢瞧着方鸣谦的脸色不好看,在上船前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别好像我们已经打了败仗似的。没准我们能如同南梁陈庆之一般,数千人马击败敌人数十万大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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