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以为然的问道:“这又是出啥事了啊?”
我估摸着,是地府这边又不知道掌握了什么新的证据,有了什么新的部署,但是看着马面一转脸就差点忘记的表现,这肯定又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情,但也肯定不是什么好解决的事情。
如果好解决,那就用不上我了,地府自己就给办了,费这时间干什么。
所以说,这事情,十有**,又是一个推给我的烂摊子,让我来举着棍子打一杆子,试试能不能歪打正着了,打着了,皆大欢喜,打不着也没关系,反正这样大家都有理由嘛,一起踢皮球,多和谐融洽、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啊。
不过就这样,马面还是搞得挺神秘。
他先是四下瞅瞅周围的动静。
这是郊区大道,虽然直通市里,但是这已经是大半夜的,一个人看不着了,那些晚上出来遛弯的鬼,隔着老远瞅见这一帮子鬼差在牛头马面带领下堵在路中央,知道不是什么好兆头,也都是识趣的绕路而行,没人愿意凑过来触碰这个眉头,说不定就挨着倒霉出点啥事呢,听了不该听的,看了不该看的。
马面此番动作,多少还是透露出这事情有些不一般,感觉好像是有什么天大的机密一般,我觉得这也就是他们鬼差出于工作习惯,下意识做出的这么一番动作,毕竟闲杂鬼等,还是该回避就得回避开的。
我也没往心里去,依旧是乐呵呵的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四下打量一番,见没有什么需要警戒,特别注意的地方,马面这才凑到我眼前,压低了声音,把手拢在我耳边道:“陈兄弟,我告诉你啊,有新情况,我们刚得到了新的情报。”
我佯装吃惊一下:“哦,有新情况啊!”吃惊完了。也就这么回事。
牛头在旁边点头:“恩。新情况。”
我继续问:“那是啥新情况啊?”
马面又说:“我们刚得到可靠消息,这命盘石、阴召鬼镜碎片,有线索了,这事情现在都给你管了。所以我们来跟你说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我听着话就明白。这两样东西他们还不知道在哪里。但是这时候听到他说起这个,还是不由得吃了一惊,变得警觉起来。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如果他们知道这两样东西都藏在我家里,估计刚才没来之前就已经在我家里找着了,这时候见到我,肯定也不会是这么一番融洽和谐的表现了,肯定是立马把我给制服了,地府说到底还是不知道这两样东西所在的地方,但是这两样东西就在我手里,一听到他俩这么说,我还是得上点心,不能大意,这里面的关系可不是一点半点就能将清楚的!
我在这想了半天,马面在旁边喊我:“陈兄弟,你听着没有?怎么还走神了?虽然这事情,我们也明白,有些难办,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但是你也不能消极怠工啊……”
我赶紧说:“我听着呢,你们这时又有什么线索了?”
我一边问这话,一边揉了揉脸,把刚才的不自然表情一抹而去,同时心里不断想着,这有线索,固然是好事,但是我现在偏偏就是希望你们能少知道一点线索就少知道一点,虽然还没完全落到我身上,但是每次线索都是一次更加贴近事实,对我的威胁那也就更大一分。
嘿,这私改天命之事,明明就挨不着我,怎么偏偏最紧张的就是我呢,搞得好像是我在私改天命似的,我冤不冤啊。
凡事都讲个情字,都喜欢皆大欢喜的结局,我也是这样,也是如此想的,所以才越来越被动,身不由己啊。
所幸牛头马面也都不当回事,这时候全当我是听到了这件事理所当然的反应,马面趁势继续说道:“这命盘石和阴召鬼镜碎片啊,就在北河市!”
我不由得一怔,范围缩小了,这可不好,不是我愿意看道的!
看到我愣神的表现,牛头补充道:“没想到吧,其实这些东西就在北河市,就在陈兄弟你眼皮子底下啊。”
这话不是针对我,但是我还是有些对号入座般的感觉,还没开口,马面又说:“而且,这还不准确,更准确的说,这些东西,就在以陈兄弟你家所在方位为中心,这周围五百米的地方……”
我眼前一晃,脚一滑,腿一软,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都说到这份上了,只差一步我就命悬一线了啊!
马面赶紧顺手搀住我,见我如此反应,有些意外道:“陈兄弟,你怎么了?”
我赶紧站起来,摆摆手,尴尬一笑:“没事,没事,这个消息太意外了,我居然没想到,我找了这么久没线索,原来就在离着我那么近的地方呢,这可真是太意外了,跟我以前想的不一样啊,我没想到我算的这么不准,呵呵呵,有些失望。”
见我这么说,牛头马面都是一乐,牛头安慰我道:“没事,我们理解,谁还不知道你就会坑蒙拐骗威逼利诱啊,这个你什么时候算的准过,情理之中嘛!”
马面也点着头道:“不过看陈兄弟如此反应,那可真是让人意外,看来陈兄弟对这件事情也是尽力而为,很上心嘛,身为地府执事官,你这就是榜样啊!”
我点点头,不自然的回应着:“应该的,应该的。”
这地府从哪得到了这么一个消息?
想想地府的办事风格,这消息是不是对他们来说并不靠谱啊?
我留个心眼,赶紧问道:“不过,你们这消息准确吗?”
牛头马面一齐拍着胸脯,语气坚定道:“陈兄弟你放心,这个消息绝对准确,是专家预测出来的!”
我看他俩的反应,确实是对这个消息表现的很坚定,但是一听后面半句,我就彷徨了,专家是谁?专家那就是满嘴跑火车,说话不靠谱,事后诸葛亮,没事乱放屁的角色,专家的话,那能信吗?
不过这个专家挺厉害,有两把刷子,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随口一说,蒙对了,但是这个人我还是得了解一下,知道是谁这么厉害,说不定这个人就是在里面使坏,故意引导,把我推上绝境的人呢?
我带着点怀疑的眼光问道:“这个专家的话能信吗?”
牛头马面依旧义无返顾的拍着胸脯:“可信,绝对可信,除了他的分析,没有别的更可信了。”
我更好奇了,又问:“这个专家是谁啊?”
马面说:“这还用问?陈七爷啊!”
牛头也是点头:“对,陈七爷,他的话绝对可信,陈七爷掐指一算,告诉我们的,一定不会有错!”
我听得一皱眉。
怎么是七叔公?老头子这又是打什么算盘呢?!
我已经越来越摸不透老头子的想法了,他这是明着把我往火坑里推呢,但是又给我留了那么一线生机,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得适当的做出点反应才行。
我说:“我七叔公的话你们也信?先不用说我这么了解他,就算你们,跟他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短了,老头子的话那都是随口就来,编瞎话一溜一溜的,说不定又是随口编出来的,这话你们能信吗?这么严肃的事情呢,他跟着瞎搀和,像话嘛,到时候别是他瞎说的,我们跟着白忙活,那不是浪费时间?”
马面摇头道:“不能,陈七爷怎么会开这种玩笑。”
牛头也说:“对对对,陈兄弟你虽然和你七叔公一样不靠谱,但是陈七爷毕竟是过来人,这种事情还是很有分寸的。”说着话,牛头又是符合事宜的点名道:“至少今天晚上,陈兄弟你的这种做法,陈七爷是不会这么没分寸的。”
我更诧异了:“嘿,我都对老头子的话只信三分,这还是关系这么近呢,你们怎么这么相信他啊。”
马面当即回道:“这陈七爷的话确实有道理啊,而且,这私改天命的事情,就是陈七爷发现,并告诉我们的嘛,他若是不说,我们根本注意不到嘛,只是一早的时候,这件事情还无从查起,所以暂且搁置了,后来,你看,现在已经越来越清晰了。”
我更迷糊了。
老头子这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这私改天命的事情,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可以说七叔公俨然成了真凶,不过他这又是哪一出?自己改天命,再把改天命的事情透露给地府,这是想做些什么呢?故意让地府防备着他吗?
我想了一下,突然又想通了,这似乎是有些自导自演,欲盖拟彰的表现啊。
这样一来,倒是很好的把自己置身事外了,而且这样一来,可以一早的就获悉地府的动向,再加上他的算计,老头子这是走了一步好棋啊,真相越推越远,他也就会越来越远,真相变成假象!
我吸了一口冷气,老头子这心思确实厉害,不仅掩盖真相,同时更是在误导所有人,包括地府!
他这一步棋一早就把我算计在其中了,果然,从我当阴阳先生开始,他就是已经开始逐步按照他的想法往下进行了,他要避开我,也许真是我会坏了他的事,所以他才会把我也算计其中,也许他也真是还保留情面,所以才又想方设法的给我留下一线生机,毕竟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但是这结局,真的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