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任鲛人王最钟意的继承者其实是汐颜。
“好狗血的王室斗争啊!”容曦忍不住感叹,“我家多好,就我一个。”确实只有他一个,也没有族人和他争什么。
因为只有他一个了。
不过容曦是不会告诉其他人这件事的。
太阳只需要给人们带来温暖就行了,背后的孤寂和悲伤只要他一个人承担就好。
“真好啊。”汐颜露出羡慕的神情,“好想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啊。”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该是你的别人是抢不走的,放宽心吧。”星辰安慰汐颜。
汐颜被她的父母宠成了无忧无虑的天真的孩子,她知道王室的黑暗,却不想参与,一直抱着幻想。
她真的不属于王室,可她偏偏就是。
“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办呢?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我不知道。”汐颜垂下眼帘。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应该干什么,但她没有勇气面对那样的后果。
她不想一家人不再是一家人。
“回王宫。”一直沉默着的夜无双忽然开了口,平时懒散的目光此刻居然有些凌厉,“属于你的,你要一个不少的拿回来,别给你的父亲丢人。”
鲛人王的威名夜无双也有所耳闻,海底最骁勇善战的鲛人,都是因为他的存在,才会让鲛人族在海底有这不低于海龙族的地位。
他死了,他的女儿就被赶出了自己的家?
简直可笑至极!
汐颜有些愣的看着她,这个女孩子身上有种让她不由自主臣服的力量。
是刻在血脉中的尊崇。
“你是?”汐颜还不认识夜无双。
“我叫夜无双。”不知道为什么,夜无双并不想泄露自己的身份,或许她不想靠自己的身份和血脉来让他们真心实意的臣服。
“夜无双,好熟悉的名字。”没等汐颜细想,沉船外忽然传来巨响,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怎么了?”应该没人会发现这里啊。汐颜有些慌。
“别慌,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星辰安慰似的拍了拍汐颜的手,“无双,我们去看看吧。”
“哎哎哎,带上我。”容曦也很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
“月栖留下,保护鲛人公主。”黎枫淡淡留下一句,也跟着星辰出去了。
月栖就这么无辜的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星辰拉着夜无双躲在一片珊瑚后面,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一定就在这附近,仔细找找!”一队人鱼卫兵在到处翻,好像在找什么人。
“难道他们发现汐颜了?”夜无双低声。
“谁在那里!”领头的人鱼敏锐的程度出乎夜无双的意料。
星辰和夜无双对视一眼,决定在原地不动。
“人鱼的耳朵十分灵敏,尤其是在水下,水会让他们听清楚数里外的细微动静。”星辰灵魂传音给夜无双,示意她保持着现在的姿势不动。
“难道是游鱼吗?”人鱼士兵觉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就离开了。
“怎么了,什么情况?”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大家都开始用灵魂传音了。
夜无双真的很聪明,星辰稍微和她提了点技巧,她就会了。
“是鲛人族的卫兵,不知道在找什么。”
“难道他们发现人鱼公主了?怎么发现的?”容曦又开始懵了。
“八成是,或许是他们的一种追踪术吧,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保证汐颜的安全。”夜无双冷静分析,“想要汐颜安全的话,我建议把她送回王宫,这样起码不会有明面上的追杀。”
“我同意。”这正是星辰想说的。
“哟吼,今天开窍了?”容曦感慨夜无双的变化,“以前不是只会蛮干吗?”
按这小祖宗以前的性格,恐怕会说出“直接都教训一下就好了”的话,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被星辰的智商感染了?
“要你管,我就是开窍了,不行吗?”夜无双懒的和他解释什么。
她也没那个义务和他解释。
凌风绰看着夜无双,感觉她和以前似乎不一样了,又似乎一样。
“那就这么办?”容曦挑眉。
“行。”一致同意,他们刚动了一下走出珊瑚,就和一个人鱼士兵对上了。
星辰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拧断了他的脖子,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轻轻把他的尸体藏到珊瑚后面,一行人赶紧前往沉船,准备带汐颜离开。
“都出来!你们被包围了!”
糟了,被发现了。
“星辰,怎么办?我不想和他们对上!”汐颜不想伤害族人们,他们都是无辜的。
“你没的选。”夜无双的语气就像凌晨时的深夜,“你死,没人找到杀你父亲的凶手,或者你的弟弟们死,你登位,这样你就可以毫无顾忌的追凶,要是你想死,我立刻就把你扔出去,别连累我们!”
在场的所以人都被此刻的夜无双震住了,就像从未真正认识过她一样。
星辰依旧微笑,夜无双,本来就是这样的,当了她这么多年老师,还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吗?
不过。。。。
星辰看着黎枫,他到底是生性淡然,还是早就知道?如果是后者,那么,他也会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黎枫注意到星辰的视线,看着她微微一笑,有默默移开眼睛。
他知道星辰不信任他,说句实在的,这群人里,恐怕只有夜无双和星辰是相互信任的吧。
都是有秘密的人啊,谁先坦白,谁就输了吧。
“我。。。”汐颜被夜无双震慑住,心里乱的就像一团无头的线。
“好好想清楚。”夜无双最后扔下一句,就不再说话了。
“快出来,否则我们就动手了!”船外士兵的声音还在继续,让汐颜的脑子更乱。
“星辰。。。”汐颜快哭了。
“这件事,只能你做决定。”星辰摇摇头。
只会依靠别人的孩子,不逼一把是长不大的。
就像曾经的星辰一样,无忧无虑了五百年,一朝变故横生,她的身上就再没了从前的影子。
诡异的沉默袭卷了这叟船,流水的声音好像很远,但下一刻又到了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