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朱温投降唐朝,黄巢手下大惊,也多开始谋划出路,黄巢在长安的统治摇摇欲坠。黄巢闻朱温变节,大怒:“负锅贼!不得善终!”
黄巢被赶出长安后,唐中和三年(公元883年)七月,朱温意气风发的来到汴州(今河南开封),成为一方诸侯。此时黄巢还在河南流窜,所以朱温招兵买马,以防不测。不过汴州处四战之地,周围的朋友太多,朱温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对付这些人。
朱温北有滑州(今河南滑县)的义成军节度使王铎、怀州(今山西沁阳)的河阳三城节度使诸葛爽,东北有郓州(今山东东平)的天平军“节度使”朱瑄(自封的)、兖州(今山东兖州)的泰宁军节度使齐克让、青州(今山东青州)的平卢节度使王敬武,东有徐州的武宁军节度使时溥,南有淮南节度使高骈,西有许州(今河南许昌)的忠武军节度使周岌,朱温的北方还有那个该死的李克用。
这伙人名义上都是唐朝的“忠臣”,可个个都心怀鬼胎,见唐朝积弱不振,“皆自擅一藩,职贡不入,赏罚由己。”不过王铎因为是以宰相身份领节度,所以还算是朝廷的人马。朱温刚到汴州,人头不熟,便拜了王铎的码头,出钱塞饱了王铎。王铎觉得朱温很可靠,便“倚为藩蔽”。
朱温主政宣武军后,立刻成了大财主。朱温还有些孝心,派人去接还在萧县刘崇家为奴的老娘和大哥进城享福。而朱老夫人见官军来找她,第一反应就是她那不争气的小仨肯定惹事了。官府派人来捉拿她,吓的躲到了刘崇家厨房的灶下。
还是刘崇的母亲有些见识,问清来人意图后,过来恭喜朱老夫人:“老夫人勿惊,确实是三公子立功了,派来接您老人家享福去。”朱老夫人还有些不相信,颤抖说道:“他们肯定弄错人了。朱三是个惹事精,怎么能当上那么大的官?”
来人行前。朱温可能想到了这一点,便把自己的大致经历告诉来使,所以来使便把朱温的经历告诉朱老夫人,朱老夫人这才相信。老泪纵横。准备好行当,带着已经生儿育女的大儿子朱全昱和刘家人一起高高兴兴的去了汴州。
朱温为了在汴州人面前出出风头,在城外举行盛大欢迎仪式,汴州百姓也纷纷挤到城外瞧热闹,朱温迎母的佳话轰动一时。朱温在府中设家宴,朱温膝行奉酒敬献老母,王氏边哭边饮。朱温因为高兴,有些喝多了,无赖本性开始发作。席间笑言:“朱五经读了一辈子的书,到头来也没混上个进士,没想到他儿子居然做上了节度使夫人在上全文阅读。老爹地下有知,也当为我高兴。”
朱温居然敢取笑死去多年的老父,王老夫人心里极不痛快,良久叹道:“小三你能做到今天,确实了不起,但你的为人做母亲的岂不清楚?你的德行未必能比你父祖强。还有你的二哥朱存。身死蛮荒,留下儿女子。孤落无依处,你却视而不见,传出去,你面上也不光彩。”
朱温羞愧的几近无地自容,哭起谢罪:“儿错矣!我侄皆无恙,必使他们致富贵。”宴罢,派人把朱存的二个遗孤和其他朱氏家人都接到汴州,因为刘母曾经善待自己,出于面子,重赏刘崇,刘崇后来做上了商州(今陕西商县)刺史。
朱温的人生经历本就非常传奇,但朱温为后人所熟知和不可思议的并不是他的“战斗”经历,而是他的爱情经历。朱温后来当上皇帝之后,**无度,连自己的儿媳妇们也不放过,后人一般都认为朱温是个淫贼。可人们却无法理解象朱温这样一个生性暴虐的“淫贼”,居然有一个贤惠善良的妻子张氏,封建社会妇女地位低下,一般都没有正式名字。张氏的贤惠程度,比起以贤德著称的东汉明德马后、唐长孙皇后和明孝高马后来毫不逊色。
更让人称奇的是,朱温生性残暴好淫,但却对妻子是百依百顺,从不作二心。事实上,朱温的**是在他妻子死后才开始的,妻子在世时,朱温可是一个“模范丈夫”(朱温在这一点又和朱元璋特别的相似)。张氏夫人出身官宦之家,父亲张蕤,是唐朝的宋州刺史,而朱温出生的砀山正是宋州的辖地。
在现在,地方长官的传闻轶事也是普通百姓平时津津乐道的,朱温也听说过张小姐的美貌贤惠(朱温应该是见过张小姐的,可能是在某个偶然的机会。),对他的二哥朱存说:“以前汉光武帝曾经说过:做官当做执金吾、娶妻当娶阴丽华,以后我也要娶到这个张小姐。(不知道朱温是如何知道汉光武帝刘秀这件艳闻的?)”朱存哪信他这个,嘲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河边有水,先照照自己的德性去。
朱温后来参加起义军,心中还是念念不忘张小姐,总想着有朝一日能遇上张小姐,成全美事。朱温一直到了而立之年还没有娶妻,一直苦等着张氏。也许是朱温的执着感动了上帝,朱温在黄巢手下做同州(今陕西大荔)防御史时,遇到了沦为难民的张小姐,朱温激动的差点没哭出来:“真天意也!”,随后朱温以极正式隆重的礼节迎娶张小姐过门,做了朱温的正妻。
朱温是五代著名的魔头,治军严狠,待人刻薄,但朱温却在手不能缚鸡的张氏夫人面前极为乖顺,言听之,计从之。这种性格上的反差,不仅能让后人对张氏夫人肃然起敬,而且在痛恨朱温的“罪恶”之余,也不得不多出一些对朱温的好感来。
朱温主政宣武军之后。开始着手进行智力建设,要想成大事,身边没几个诸葛亮可不行。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只要你想用,人才多的能撑死你。当然不想用,则是另一回说话。
朱温先是得到了前台州刺史李振,李振弃台州逃归长安时路过汴州时被朱温盛情挽留,辟为从事。朱温继续去发掘人才,算他好运气,在汴州发现了一位名叫敬翔的奇才。
敬翔字子振。是唐中宗时平阳王敬晖的后人,父祖辈多任职大郡。敬翔饱读诗书。文笔极好,史称“应用敏捷”,可惜屡考不中,苦无生计。只好来到汴州依靠同乡观察支使王发。王发虽然收留敬翔,但待之非厚,时间一长,敬翔囊中羞涩,日益窘迫。迫于生计,敬翔只好给别人写文章谋碗饭吃,因为敬翔的文笔好,往往有名句传于坊间。
朱温虽然斗大的字认不得几个,但喜欢听别人给他讲解文章。也听说敬翔好文笔。朱温打听到敬翔寄居王发府下,便告诉王发:“我听说你手下有位奇才,你把他请到我这里来。我要重用他。”
朱温和敬翔见面后,朱温问:“我听说子振先生常读《春秋》,请问《春秋》中都记载了些什么?”敬翔抵掌侃谈:“无非是些诸侯之间杀伐夺利之事。”言语间,神采飞扬。朱温怕敬翔是个泥古不化的书呆子,再考考他的军事解读能力,再问:“《春秋》所载之兵法。能不能用在当今之世?”敬翔笑道:“兵者,诈也!应变若走马易灯。以奇制正者胜,《春秋》古法,不宜用于今日重生之神级学霸最新章节。”朱温大喜,重用敬翔。
朱温文有李振、敬翔、谢瞳、刘捍,武有庞师古、葛从周、张归霸、霍存等人,加上汴军强武能战,一时为中州之盛。不过要论起各镇地势来,五代十国时最突出的就是河东地区,河东北靠大漠,南临中原,进可取退可守,战略优势非常明显。而五代中有三个王朝都是发家于河东,可见河东地位之重要。
中原自古就是四战之地,易攻难守。朱温的情况和三国时的曹操非常相似,都是据黄河以南地区,北方有强大的敌对势力。唯一不同的是,曹操面对的是“羊质虎皮、凤毛鸡胆”的袁绍,而朱温面对的则是能征善战的沙陀人李克用,以及李克用的英雄儿子李存勖。
在唐朝之后如走马灯般的五个中原政权中,有两个是沙陀人所建,即后唐、后汉。沙陀本是突厥的一支,源于西突厥的处月部,李克用的本姓朱邪就是“处月”的音译。处月所居的地区在今新疆乌鲁木齐以北的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一带,当时有一个大沙碛叫沙陀碛,所以就称为沙陀突厥。第一个沙陀王朝后唐的建立者是唐庄宗李存勖,但真正奠定后唐基业的却是李存勖的父亲李克用。
李克用,唐宣宗李忱大中八年(公元854年)生于神武川(今山西定襄),李克用初出江湖时只有十五岁,但因为生在将门,而且又是胡人,所以从小就要习武。胡人身体强壮,尚武抑文,胡人家的孩子,如果不学武艺,要被人家取笑的。李克用资质甚好,一学即熟,性情悍勇,纵阵折锋,取上将首级,人皆服之,呼为“飞虎子”。及壮,李克用被唐朝封为云中(今山西大同)牙将,从此青云直上。
唐中和四年(公元884年)四月,各路军阀合兵一处,南进太康,尚让出军与联军大战城外,联军人数差不多有十万,其中有五万沙陀兵,尚让哪能吃打得起?联军大胜,斩杀万余人。随后趋进西华,黄邺太给哥哥丢脸了,仗还没打,黄邺就撤了。联军跟着黄邺,追到陈州北郊。是值天降大雨,雷电交鸣,磅礴直下,水深数尺,黄巢军营被大水冲走,大溃而去。黄巢见陈州来了援军,只好撤围,陈州守了一年多,终于没被黄巢攻下来。各军自回本镇,李克用完成任务后,来到许州进行休整。
黄巢不想和李克用纠缠,转攻朱温,唐中和四年(公元884年)五月,黄巢北向攻汴州,以尚让为先锋,带着五千铁骑兵先趋汴州。朱温哪甘心老巢被抄,忙派大将朱珍、庞师古出御敌军。再遣使去许州,请李克用再来帮帮忙。李克用也真够意思,说去就去,带领胡汉兵急赴汴州。
在中牟附近的运河渡口王满渡正巧赶上黄巢的大军,李克用二话不说,从后面就杀。黄巢只想着去取汴州活捉朱温,没想到后面居然杀出了李克用。黄巢军没有防备,被李克用杀了个痛快,起义军大败,黄巢趁乱逃去。
二号人物尚让走投无路,投降了驻扎徐州的武宁军节度使时溥。而黄巢大将李谠、杨能、霍存、葛从周、张归霸、张归厚等人投降朱温,葛从周后来成为梁朝名将。
兵法云:“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李克用舍了老本也要追上黄巢,狂奔二百多里路,过胙城(今河南延津东北)、匡城(今河南长垣西),一直追到黄巢的老家冤句(今山东曹县)。李克用轻骑出击,粮草没带够,眼见得黄巢逃了去,只好回到汴州,补充一下军粮,再去追杀黄巢。
没想到朱温这时对李克用动了心思,朱温不是不知道,李克用是收复长安的首功之臣,地位实力都远强于自己,而且李克用的能力也在那明摆着,李克用必然是朱温日后谋取更大事业的过程中不可逾越的障碍,朱温一时狠劲上来,决定除到这个祸害。
唐中和四年(公元884年)五月十四日,朱温在汴州城外的上源驿“热情款待”了李克用,在酒宴上称兄道弟,好不亲热。李克用性情直爽,被朱温的假象给迷惑住了,酒罢就在上源驿休息。朱温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派部将杨彦洪领着亲兵去帮助李克用“得道成仙”。
李克用手下的侍卫发现了汴军,大呼:“大帅快起来,朱温来杀我们了!”李克用喝的太多,准备睡去,听到外面大喊,急忙抽剑自卫。杨彦洪在外面放火,准备烧死这个沙陀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