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礼堂内。
气氛喧嚣。
周易一语石破惊天,世人对剧中的人物,金儿与西门庆的评价有失公允?
这货怎么不去上天啊?
“我靠,这货怎么敢讲?谁给他的胆子啊?”一帮记者们狂擦汗,但眼睛却贼亮的,大新闻,超级大新闻啊!
终于那位看似儒雅,此前质疑过周易的中年男记者,没忍住,腾地站了起来,一句脏话喷薄而出,“你大爷的……”
随后惊叫声,在下面是此起彼伏。
“合着刚才有关于“姓”的话题,只是周易的开胃菜,正餐“屎尿大宴”才来啊?”
“我,我擦擦你个大大大屁股啊,要不要这么刺激啊?”
“为荡金儿与淫西门平冤昭雪,凭什么这么说,周易疯了了吧?他如此说《金》,就真的没问题?”
“果然还是周易一贯的风格,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教师团队里,有好多老教授是两眼一黑,身子明显晃了晃,好悬一头栽地上去,“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崔教授的一颗心,几乎要飞出嗓子眼,“讲真,小周老师,咱别闹了行不行?我的心尖尖啊!”
邵主任她们,眼睛都红了,可出奇的是,这一次,她们居然没动静,莫非心如死灰了,还是认为,周易已完全没救了,再继续下去,也是浪费药丸?
反观柳校长则很平静,看不出异常,这份沉稳如山的气度,跟周易的大器一样,是真大气啊!
所有的学生们,也都被整晕了。
因为周易抛出的言论,实在太惊天动地了,这要是传到外界,传到学术界,那已不是简单的学术争论了,而是学术界的狼奔豕突,超级大战了。
而且整个大战,是整个学术界群殴周易一人,或是周易一个人,单挑一群学术界的人。
在礼堂外。
喧嚣的动静,不可避免的传了出去。
有经过此处的师生,相当的纳罕。
“咦,栏目不是新老师周易,在开公开课么,怎么喧嚣声如此大?”
“我去,里面是讲课呢,还是咋地,怎么连屁股都擦上了,莫非是集体出恭大奖赛?”
“好吧,我终于知道,条幅上那献身精神是啥意思了,周易老师为艺术而献身,连惊叫都如此嗨皮,嗯真不容易啊。”
众人匆匆离去,虽然里面的动静很大,大家也很好奇,但是门关着,想进去一起嗨皮,那也进不去啊。
相对于外面人们的好奇,只有置身现场的人才会明白,周易抛出的言论,有多么的胆大妄为了。
要知敢提出,这种惊天动地想法的人,往往不是天才就是疯子,而在正常人眼里,这行为跟疯子是划上等号的。
周易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所有的人,面孔上那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下意识地挺直脊背,感觉神圣而荣幸。
因为在地球的学术界,也曾有人大胆提到过,为潘、西两人平冤昭雪,认为两人是长期蒙受了不白之冤,这在当时的《金》学界,引起了轩然大波。
而在这个世界,因为机缘巧合,周易成为了,提出此论点的第一人,那么他就要,将地球人们已接受的,事实真相揭秘出来,这是对作者的尊重,也是对《金》的尊重。
终于有人举手了,“周老师。”
这是一位女生,正是学霸朱洁。
周易微笑着,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好,请说。”
朱洁很严肃地起立,“如果按您这个论点成立,那么论据是什么?另外那么,您认为作者在原着中,所描写的金姐儿,与西门大官人,又是怎样的人?”
虽然经过上午见面会的事,还有刚才有关于,“姓”的话题后,朱洁已承认了周易的水平,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她无法抛开固化的认知,对周易的观点,更是无法苟同。
这个问题,也是众人最想知道的,因而几乎现场所有人,也都竖起耳朵听着。
周易摆手,示意对方坐下提问,不必要太拘谨。
随后他看着朱洁,严肃开口:“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好,我之所以说,世人对潘、西两人的评论,有失公允,那是有一定依据的。”
他见朱洁依旧坚持站着,并不坐下,无奈的耸了耸肩,“红酥手,黄藤酒,乱琼碎玉抚残柳……不错,金儿在剧中,的确是个纵欲之人,记住是欲,这一点很重要。
“但是,在剧中一开始,她断然拒绝了张大户,要知这是个有钱势的人,她却拒绝了,为什么?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个不拜金的烈女,也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当时的她,不过是想要追求纯洁的爱情,在这一点上,她何尝不是冰清玉洁?此时的她,用一句话来囊括,那就是‘我要幸福’,而不是——我要姓福。”
烈女?情窦初开的纯洁少女?
还我要幸福,咋不说我要自由匹配呢?
你妹啊,你还能再胡扯些么,毛都被你扯光了?
众人捂脑门,无语,甚至还要捂裤裆了。
好多的学生们,也是面露狐疑,显然不知道这个剧情的详细,但是也有很多的师生,都知道这个剧情,剧情是没错,可咋觉得,怎么听怎么不是味儿呢?
朱洁更是无语,“我承认,周老师您说的这段情节,与原着没有出入,但是这不能就表明,金儿是烈女,因为她在与武大成婚后的行为,足以证明,她是荡。”
她这么一说,好多不了解的学生,也恍然,原来真有这么回事啊。
周易表情很坦然,“好,既然你说到武大,那我就给你论据。武大是什么人呢?他是个身体残疾,心理还不如身体的人。
“他在得到如花似玉的金儿后,扭曲的心理,得到极大的膨胀和满足,可他又怎么对待金儿的呢?一遇到家庭矛盾,不是等武二回来暴力解决,就是送官暴力查办,妥妥的软暴力。
“再说武大当时住处,那是两层临街的,而且还是“联体大别墅”啊。可他是倒霉催的,还非得装个“观景落地窗”,人家不勾搭你媳妇,又勾搭谁媳妇啊?
“这也是如今,大家都要封阳台的原因,幸好那时没有红袖章的,否则就轮不上西门兄弟了。”
扑哧……
软暴力?
联体大别墅?观景落地窗?
还大家都封阳台?你这是在开课呢,还是在开浑呢?
下面有不少人,都忍不住乐呵出了声音。
王主任都想甩门而去了,这厮越说越不靠谱了啊。
朱洁憋住笑,叫了,“那她先勾引武二总是事实?剧中她说,‘你若有心,且吃了我这半盏儿残酒’,这是明目张胆的勾引。”
周易作古正经,“不错她是勾搭武二,但武大是允许她私通武二的,道理很简单,没便宜外人。而金儿也是如此做了,她是一妻多夫制的践行先驱,失败了,却不失为创举。
“请注意,剧中金儿自称“我”,而不是“奴家”,这跟她拒绝张大户如出一辙,是自我人格魅力表象。
“然而武二是怎么做的呢,他认为,我哥是牛粪,你这朵鲜花,就必须、只能插我哥的头上,否则拳头的干活。
“可金儿是个感情丰富的,敢爱敢恨敢担当的,人格完整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女人,你的拳头的干活,我的找别人快活的干活。”
一妻多夫制的践行先驱?
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女人?
我的找别人快活的干活?
下面有人都要笑抽了,这货一言不合就开车,你丫的,怎么不上天去呀?
台下好多老教授,都不由自主的捂眼睛,太辣眼睛了啊。屁,捂眼睛有屁用,要捂耳朵的嘛。
这一次连校花都忍不住了,她将朱洁拉坐下,自己却站起来,“我承认,周老师您说的都有道理,但她作为有夫之妇,勾引西门是不争的事实,这还不能表明她的荡吗?”
周易露齿,“错,不是她勾引西门,而是正负极,相互吸引,我们分析剧情,门庆借捡筷子之际,在金儿的金莲上捏了一把,金儿又怎么说?
“她说,‘大官人不要这么麻烦了,你真个要勾搭我?’她潜在的意思是说,‘矮油,累不累呀西门,你不就是想泡小女子么,爽快点,别拐弯抹角的了’。性情中人啊!
“在这里她再次用了‘我’,其实她真正潜在的意思是,你玩得起么;你真的爱我么;入股需谨慎哦?
“这是荡吗?显然不是,这是一个勇于反抗,思想前卫,轻蔑伪男人,追求真爱的性情中妇人啊!”
校花不认同,“周老师您这是强词夺理,当时她这种行为,除了荡无法解释,因为她言语中,其实在暗示,身后有武二这个杀神,而不是说……你真的爱我么?”
周易轻轻点头,“不错,的确有这方面因素,等武二回来后,肯定是又要杀人了,可金莲不惧,我做了,爱了,恨了,你武二能怎么地吧?
“我给你纯洁的爱情,却被你扼杀了,转过头来,又想插足我跟西门哥哥的爱情,哦,什么都是你说了算,你是不是变态啊?难道我只想要个懂我,欣赏我,怜惜我的男人,有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