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外面再次恢复了寂静。
可是简伊震动的心脏还没有归于平静。
她无法安睡,也不能干别的东西。
只有让脑袋不停的运转思考,来计划逃跑的路线。
首先她对这里一无所知。
只是知道这是个医院,还是个精神病院。
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还有,她总觉得这里的医生似乎也有些反常。
那个叫烟青的男人,尤其的奇怪。
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上喜怒无常,而且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话痨。
“要吃苹果么?”
正当她想了一半的时候,突然一道响亮的男声在自己耳边响起。
好家伙,简伊差点就原地去世了。
昏暗的房间里,狭窄而冰冷。
此时左手旁却站了一个人。
看大体轮廓是个高大的男人,而且身上还穿着大衣。
这让她联想到了白大褂。
打了一个激灵,她紧张的盯着眼前的黑影。
那个黑影伸出了一只手,手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简伊终于看清了那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男人的手掌,手掌似乎异常的白皙,在昏暗的环境下依然能透着惨白的光。
而那手掌中心,还放着一个被削了皮的苹果。
简伊头皮发麻,混身汗毛倒竖。
心脏像是同时被一千根扎了一般的剧烈疼痛起来。
她吓得不能正常呼吸,也不能在保持平静了。
太过急促的呼吸,让她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别怕,是我。”
头顶传来的男声明显温和了一些。
简伊抬头看去,似乎他又离自己近了一些。
“我是烟青。”
男人再次说话了,语气里带着安抚。
简伊并没有他的到来而感觉到放松,而是更加紧张了。
眼睛盯着那个苹果,她在看有没有血。
“为什么又给我吃,我不想吃。”
她再次拒绝,这次声音里带着些愤怒。
烟青继续站着,还是保持着拿着苹果的姿势。
等了一会儿,看到简伊还没有张口。
他缓缓弯腰,脸贴近简伊的脸。
“乖哦,快吃下去,不然我会生气的。”
他声音柔软,刻意压低声音。
在黑暗里,不知道的人听起来还以为是爱人的呢喃。
实际上,简伊却吓了一跳。
她想起了昨天白天的事。
“这个苹果,我吃了就会睡,你放了什么东西?”
她努力昂起头看他的眼睛。
烟青的眼神很正常,是个活人。
也不是机器人。
烟青并没有因为简伊的回答而惊讶。
这次他竟然做出了反常的举动。
那就是放下了苹果。
“既然不想吃,那就不吃了吧。”
声音淡淡的,透着一些失望。
“我想撒尿。”
简伊微微放松,她内心祈祷这不是个神经病。
“可以给我解开吗,我很难受。”
简伊不知道这个人能不能在这样的光线中看到自己的表情。
但她还是努力做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就连声音也尽量压低放缓,带着一丝哭腔。
“好,那我问你,你叫什么?”
烟青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他问了简伊一句让她十分不解的话。
好像晚上给她打针的女护士也是这么问她的。
而现在,烟青也这么问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问,问自己的名字?
简伊愣住了,她连自己现在的脸都看不到。
她怎么知道自己叫什么呢。
绞尽脑汁的在脑海里想了一遍,可是她不敢轻易的答复。
因为一旦回答错误,烟青就不会给她机会了。
“我想上厕所。”
她暂时妥协。
没有继续要求放了自己,而是说自己要上厕所。
烟青站起身,静静的看着她。
简伊也期待的看去,却看到烟青的脸再次埋在黑暗里,看不清此时他脸上的表情。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简伊的心脏一阵收紧,烦躁一波一波的不受控制涌上心头。
“我要上厕所。”
她再次重复了一遍。
烟青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
简伊心中激动,她把手掌打开,很是配合的样子。
烟青打开了她的手链和脚链。
却迅速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铐。
然后还没等简伊坐起来,就迅速的用手铐铐住了两个人的手腕。
简伊:……
她这辈子都没感觉到这么无语过。
似乎是身体躺的太久了,她身体太过于僵硬。
每一个动作都要很缓慢,就连坐起来都用了好久。
烟青就站在旁边看着。
并没有要帮忙扶一把的意思。
简伊这才发现,这个人白天的时候是眼光开朗脸上带笑的大男孩。
晚上的时候却又冷淡平静又深沉。
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她穿上了放在床边的一双棉质白拖鞋。
身体缓慢的朝着门口移动。
烟青走在她前面半步的方向,趁此时机,她猛然回头去看。
却发现这个房间三面都是实墙,她背后并没有窗户。
她心情沉重起来,这里给她一种捉摸不透的诡异感。
她实在摸不明白,这个人是怎么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的。
跟着他出了门,他似乎直接就推开了,看起来很轻松。
打开了两道门,简伊走到了走廊上。
她特意留意自己的门口,却没发现任何东西。
门口干燥,灰白碎花相间的大理石地板砖上看起来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
她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难道她听到的敲门声,不是在自己门外?
可是,当时那个声音的确是离自己很近啊。
她身体一阵发寒,凉气从心底而起。
走廊看起来很长,也很窄。
对面是实体的白墙,只有一边有病房,另一边就是空白。
如她所料,走廊里的灯光果真很昏暗,是那种有些黄的灯光,而且灯泡还时不时的闪烁一下。
烟青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呆板僵硬,步伐也很规律。
她紧跟在他的身后,走到走廊中间的时候,路过了一个护士值班处。
前台的柜台上趴着一个女人,她穿着白色的护士服,脑袋深深埋在自己的胳膊里,一头深黑色长发规矩的塞在护士帽里。
这里的建筑看起来很老旧,不太像是当代新建的医院。
应该有不短的历史了吧。
她走过了值班前台,可是还是不断回头,想看一下有没有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