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
宴已散,夜已深,静无言,夜难眠!
烛光摇曳,在巨幅的绣图上印下纤细舞动的影子。
“真像,真像,就像草原就眼前一样……”
手细细一寸一寸的抚摸着绣图上连绵绿色的草原,整个人陷入怀念呢之中,闭上眼睛就像回到当年在草原上肆意策马奔腾的感觉,风吹过珊瑚头串的声音,拂过稚嫩的脸庞就像被亲人亲吻一样;马蹄声,马呜声,马鞭声,还有那动人的歌谣;翠绿的草原广阔而迷人,被风掠过的碧浪就像湖水荡漾的绿波,还有清澈小河里的甘甜的河水,奶香浓郁的奶茶……
浮现在脑海中的记忆就像一首动人的情歌划过她的心底……
可是这一切都在她进宫那一刻离她远去了,她再也回不到那广阔无垠的草原,她只能被困在这四方城之中;再也听到不似情人低语般的珊瑚头串的声音,她的一生被那个无情而懦弱的男人毁了……
多少次她曾在梦里回到科尔沁草原,和阿哈与额格其在草原上欢愉的奔驰,愉快的唱着额吉教的情人的歌谣……
梦醒时总会泪湿了枕巾,多少次想过若是她没有进宫或许她现在也能像草原的风一样自由……
“格格。”
“阿其奴,你看这像咱们的草原吗?看像科尔沁的草原是不是,在梦里我多少见过它,多少次在草原上骑马……”太后边抚摸着绣图边用怀念的语气向自小侍候她的心腹嬷嬷诉说着对家乡的思念。
“格格,会有那么一天 ,会有那么一天咱们还会再回到科尔沁草原的。”其实阿其奴自己心里也底,她只不过是很着自家格格难过不忍才安慰,其实她也一样曾经无数次梦里回到那美丽的草原。
“是啊,会有那么一天的。”从离开草原到现在已经二十年了,她一直奢望能再回去。
“靖贵人到是用心了,这么大幅图只怕绣了不少的时间,绣得跟真的一样……”这是二十年来她收到最可心的贺礼。
“格格若是喜欢,再让靖贵人多绣几幅便是。”她主子怎么也说是太后,后妃孝敬主子是孝道。
“靖贵人真是贴心儿的,和宜嫔说的不太一样,宜嫔常来陪哀家还不如靖贵人知哀家的心……”宜嫔的心思她岂会不知道,只是这宫里太寂寞了,难得有个性格爽朗的妃嫔不厌其烦的来陪伴她,她也不计较太多。
不过如今看来宜嫔口中骄横任性的靖贵人倒是心思玲珑的人,就冲着这幅草原绣图也应该是不不错的人。不管她献图的目的是什么,就冲着这能解她思乡之绣图,她也愿意给靖贵人两关注。
“格格若是喜欢,以后常召靖贵人来侍候便是。”
“嗯!”
翊坤宫
从寿康宫回来一路上宜嫔身都散发着让人压抑的寒气,一进屋便将桌子上的瓷器狠狠的扫落在地上发泄心中的不快。
雪梨等人见宜嫔一脸寒气桃花眼中却是喷着怒火,皆不敢靠近任由她发泄。
“这个老太婆,本宫尽心尽力的侍候你竟比不上一幅图,若非本宫没有儿子在后宫根基不稳,本宫会去侍候你,你也不看看你一个可有可无的太后,连太皇太后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这些话宜嫔也只能在心里腹诽诅咒不敢说来了,她再大但再有依仗也不敢将这些话说出口,因为她比谁都知道万岁爷很孝顺太后哪怕是表面的,所以她才会依傍太后。
“靖贵人是什么绣那么大一幅图的?”终于发泄完后宜嫔问雪梨。
“这个雪……没有说过,奴婢也不知道,自从发生野猫之事元和殿的许多宫人都被调走了,咱们放的钉子都在被调走的人当中……”雪梨差点将雪梅的名字出说口,自从知道雪梅背主后宜嫔就恨上了雪梅了,不许任何人再在她面前提起雪梅。
“那个贱婢,枉费本宫一直信任她。”提雪梅宜嫔就恨得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初知道雪梅背主时她还想雪梅的家人在她手中雪梅多少会有所顾忌,谁那贱婢竟做出谋害琇瑜的事而且连将她拉在入局中。想到万岁爷至今都不侍见她宜嫔更是恨意更深。
不过雪梅敢背叛她投靠佟贵妃,她也没有必要对雪梅的家人手慈手软。在那事后不久她就让人处理了雪梅的家人,这不仅是对背叛她的人的处罚也是在震慑提醒身边侍候的人。
“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在靖贵人生产人将钉子安插到靖贵人身边去。”
琇瑜的怀相一直很稳定,她开始怀疑之前让雪梅下的药雪梅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下,不然琇瑜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反应。所以她必须有所准备,郭络罗氏在后宫只能有一位高位的妃嫔,她和琇瑜之间只能有一个。本来她就想好了,若是琇瑜怀哥她就去母留子,若是个格格那便让她以后不能再生。可是现今情况已经不一样了若是琇瑜不得宠可是她偏偏得宠,她便容不得她。
“娘娘放心奴婢晓得。”
“查清楚靖贵人那另外两件寿礼是哪来的?是不是额娘送进宫的?”
“……回娘娘,是夫人替靖贵人备的。”雪梨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说了。
果然是的,额娘终究还是最偏心琇瑜,以往额娘都是先将东西旁送到她这再由她分配,现在额娘却将她和琇瑜分开了,看来琇瑜一定将事情都告诉额娘了。
“不必管,只要给本宫盯着元和殿,一定要盯死了!”比起其他人琇瑜对她的威胁最大。
元和殿内琇瑜坐立难安的,让云棠染绣搀扶着走动。
都过去好几天了,孙嬷嬷怎么还没到确切的消息,一直得不到确切消息她以里部是忐忑难安。
因为怀的多胎她必定会早产,如今她已经怀胎过了八个月了,她总有预感她绝对挨不过这个月就会生产了。她这是第一次生产,她需要额娘进宫来陪她生产,需要有人给她壮壮胆。
宫里有规定,宫妃生产当月宫妃母亲可以进宫来陪伴待产。可是她已经将消息传去郭络罗氏府上额娘却一直没有回信也没有进宫来。
“嬷嬷,你怎么不进去站在外面做甚么?”
染冬端着琇瑜每日必用的燕窝正要给琇瑜送去就见孙娘娘站在门外踌躇。
孙嬷嬷怎么酝酿着怎么将得来的消息给小主说才更妥当,可还没等她想好就被染冬都这小妮子给嗷得小主都知道她在外面。果然染冬声音刚落就听到小主叫她。
“孙嬷嬷。”
“奴婢给小主请安。”
“起来吧,家里怎么样了?二哥那是怎么回事?”琇瑜迫不及待的问。见孙嬷嬷一脸想说又说不出口忐忑的样子更加担心,“嬷嬷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主,宫外传来消息二爷去盛京呆不过一个月就私自南下平叛去了,连大人和夫人也是在接到盛京送寿礼时才知道的。而且……而且……”
难怪额娘初一没的进宫,只是二哥怎么可以私自自做主,男人想上战上建功立业不奇怪,可是二哥这样不瞒着阿玛额娘岂不是让他们担心。真是一点也不顾及家里父母。
“嬷嬷,还有什么一并说了,二哥那有什么消息?莫不是二哥受伤了?伤得严不严重?”战场上刀枪无眼受伤也正常,没有生命危险倒没什么可担心的。
“小主,大人派人南下去找二爷,结果去的人传信回来说,说二爷出事了至今还生死未卜。”
“什么意思,生死未卜?什么是生死未卜,二哥不是在军营吗?出不出事还能打听不到?阿玛派哪个奴才去,难道连消息都不懂打听么?”
据她所知八旗兵将出征都有花名册,每个旗人兵将都人登记再册,况且二哥还是五品的将领,怎么可能查不到。
“去的是二总管,说是二爷随军出征被叛这军围困至今是否生死未知。”孙嬷嬷表面掩不住担心的看着琇瑜,就怕她受到刺激。
然她不知道,琇瑜虽然担心但却不相信额腾伊死了,毕竟额腾伊身上有她特地准备的护身符;而且只要没得到确切的死讯她便不信。不过她也知道这些事她自己知道郭络罗家人却不知道,肯定是非常担心,可是有些事她是不能说的。尤其想起刚刚来时救马贵人的事,虽然不会后悔,但却觉得自己不顾后果太鲁莽了。
“那阿玛怎么说,要派人去找吗?”
“夫人倒是想,只是大人说影响不好连二总管都被叫回来了。”
八旗中也是有这样的事情,权贵人家也人送自己的孩子去战场镀金,若真出了事也会被奴才去寻,当然这是少数,毕竟对于权贵来说脸面更重要。
“额娘也知道了吗?额娘怎么说?”她现在更关心的是郭络罗夫人能不能进宫陪她生产。
“小主,夫人知道二爷的消息后就病了。”
“什么,额娘病了?额娘病得重不重,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夫人是思虑过度,是心病,想来夫人是因为担心二爷。”心病没有心药才是最难治的。
“嬷嬷,我有预感怕是就在这月底了,让人告诉额娘,一定要让额娘进宫来陪我。”她早就计划好了,一定要那在天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