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伦敦博物馆里有一张史前景观图,上面绘制着猛犸象、犀牛、野牛和熊的遗骸,另外还有一把燧石斧,它被发现在泰晤士河以南的南华克地区,这意味着在史前时代,就有起源不明的部落在这里生活了。
另外还有一面做工精美的青铜盾牌,它曾经属于罗马人。虽然众所周知罗马军团使用的是铁剑,但它的时机含铁量很低,所以才制作得那么短。
青铜器并没有完全退出罗马军队列装,或者说公民服兵役并没有完全从凯撒所处的罗马军团消失,而那个时候正是罗马共和国的末期,这面盾牌是自由民自己携带的物品,由他的祖先一代代得传下来。
他并不惧怕战争,甚至还觉得这是一种荣耀,直到他战死疆场,这面盾牌随着他一起下葬。总之那个世界和波莫纳、西弗勒斯要去的“白金汉宫别馆”有天渊之别。
“别馆”给波莫纳的第一映像是亮闪闪的,所有的金属用品都被擦得光可鉴人,地面的大理石也如同镜面一样光滑,而且它并没有那种豪华的疏离感。
当路易十四修建凡尔赛宫,选择巴洛克式风格,并不完全因为这种装饰风格的豪华,还因为它象征着“权威”,路易十四的画像在凡尔赛宫里随处可见。毕竟凡尔赛宫是他的“家”,在主人家里看到他的画像不是很正常的么?
“感觉怎么样?”西弗勒斯轻松得问。
波莫纳一时之间无法用语言表达。
然后西弗勒斯就熟门熟路得走进了这家酒店。
这间餐厅并不是米其林星级餐厅,因为它并不是吸引客人来的“主体”,有很多人来酒店餐厅是来“体验”的,真正的住客多半会选择在自己的套房里享受一晚七千磅的“客房服务”。
“中午好,史密斯先生,好久不见了。”在门口接待的服务员笑着对西弗勒斯说。
西弗勒斯虚情假意得笑着。
“真对不起,你平时喜欢坐的位置目前已经没有了,介意坐别的位置吗?”服务员又问。
“当然。”老蝙蝠“善解人意”得体谅着。
于是服务员就把他们带到了一个角落里,桌上放着两人份的餐具。
“请稍等。”服务员笑着说,然后走开了。
等他走后,波莫纳看着斯内普。
“你什么时候成了这里的常客?”波莫纳压低了声音问。
他故作神秘得不回答,这时另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他交给了波莫纳一张看起来像贺卡一样的菜单。
“午安,小姐,这是我们能提供的茶叶,希望这里面有你平时爱喝的。”
“哦,谢谢。”波莫纳接过了菜单,打开了它,里面足有26种茶叶。
“你也可以来点香槟。”西弗勒斯说。
“如果你点了香槟的话,那么我就不建议你马上喝热茶了,一冷一热对你的胃和身体都不好。”
“我想喝茶。”波莫纳笑着说“就你们最畅销的那种就可以了。”
“我想要香槟。”西弗勒斯卷曲嘴角笑着说“用来庆祝‘胜利’。”
“好的。”服务员笑着说“还要再来特别的吗?”
“请把科迪叫来。”西弗勒斯对服务员说“我跟他约了今天见面。”
“遵命,先生。”
然后那个服务员就脚步迅捷得离开了他们的餐桌。
“什么是‘特别’的?”波莫纳立刻问。
“那意味着‘不平凡’。”西弗勒斯托着长长的调子说道。
波莫纳气得七窍生烟。
在伊万斯家做客的时候,伊万斯夫人也会提醒波莫纳、莉莉和伊万斯先生,不要在吃晚餐前喝冰啤酒和冰可乐,不过谁都不听她的。
怎么换了个地方情况就不一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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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会”虽然是在博物馆举行的,但食物却是乔治安娜让酒店的大厨事先准备好的,满怀期待的客人们看到了放在餐桌上的食物都一脸错愕。
“请坐。”乔治安娜说,像女主人一样坐在了长桌的一头。
热那亚银行家们面面相觑,却还是按照礼仪坐下了,有女伴的,服务员还为其拉开了椅子。
所有人都知道法国菜的奢华,但摆放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些“家常菜”,比如牛肝菌炒蛋、烤香肠、阿拉维斯干酪、奶油蘑菇汤,以及红树莓开心果牛轧糖馅饼。
这完全达不到“国宴”的标准,只能上一些比较富裕家庭的餐桌,可能客人们自己家吃的都比这丰盛。
“我常听拿波里昂尼说,热那亚是他的故乡,你们都是他的老家人。”乔治安娜笑着说“所以我们就不搞法国人的那一套了。”
“那是什么?”一个年轻的热那亚人好奇得看着餐桌正中,那里没有放任何装饰品,而是一个用银罩子,看起来像是还有一盘菜。
乔治安娜看着他。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她微笑着说。
“赌什么?”年轻的热那亚人问。
“如果你猜对了,你可以带走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乔治安娜说着,那些古希腊打扮的女人便风情万种得出现在了富贵人的身边。
她们是什么身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客人们对她们毫无兴趣。
“传说,安东尼和克里奥佩特拉在埃及过着非常奢华的生活,但每天都一样,也觉得索然无味,于是有一天他们俩就打了一个赌。”乔治安娜拿起了桌上的装着冰香槟的酒杯“克里奥佩特拉对安东尼说,你相不相信我一顿饭可以消耗掉1000万塞斯塔尔斯?”
“我听说过这个故事。”另一个热那亚人说“但克里奥佩特拉实际上吃掉的是泡进了醋里的珍珠,无论桌上的食物再多再昂贵都与1000万塞斯泰尔斯相差太远了。”
“我想,你已经猜到了。”乔治安娜说,随着她的话音刚落,一个侍从将那个银罩子给揭开,露出了里面的“菜”。
“你希望我们也吃珍珠?”一个留着大胡子的光头问。
“试试怎么样?”乔治安娜怂恿着。
客人们谨慎得看着那些“珍珠”。
“我来试试。”圣提雷尔说,接着侍从取了一粒“珍珠”放在金盘里,捧着它,就像捧着祭品般放到了圣提雷尔的面前。
不论从色泽还是大小,它看起来都像是一粒真正的珍珠,圣提雷尔没有用刀叉,而是用手将它放进了嘴里。
所有人都看着他咀嚼。
但没有人听到那种牙齿咀嚼硬物发出的清脆声音。
“是什么?”还是那个大胡子光头问。
“鹅肝。”圣提雷尔平静得说。
这时热那亚人才行动过来,他们分食着桌上的那盘“鹅肝珍珠”,将它在手里掰开,它只是有一层翻糖外壳而已,壳里面确实就是鹅肝。
侍从们这时打开门,将刚烤好、还热腾腾的面包摆在了客人的手边,乔治安娜也取了一粒“珍珠”,将它放在了面包上送入口中。
其他人也学着她的样子进餐,丝滑的鹅肝像是巧克力酱一样细腻,不过普通家庭可能会选真正的巧克力酱。
“你们刚才吃下去的东西,价值2600万法郎。”乔治安娜笑着说“你们觉得我说的是真的么?”
“我相信。”那个差点和她打赌的年轻热那亚人看着乔治安娜说“这次我们又要赌什么?”
乔治安娜斜睨着他,他双眼放光得看着她。
“我想各位应该都知道,因为波罗的海粮食减产,有一些国家正陷入饥荒里。”乔治安娜环视着所有人“当别人饥肠辘辘的时候,是不会羡慕那些吃饱的人的,但孟德斯鸠也说过,‘严格节食维持的健康也是一种烦人的病’,无论如何,先来点美食助助兴吧。”
“为美食。”那个年轻人立刻激动得说“还有美丽的乔治安娜小姐,感谢她为我们准备的佳肴美酒。”
“不,该敬孟德斯鸠。”一个黑发的30岁男子举起了手里的香槟。
“敬孟德斯鸠。”其余人一起喊。
一时间觥筹交戳,由于倒在杯中的香槟高矮不齐,水晶杯碰撞发出不同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乐曲的音阶,交汇成一首悦耳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