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安娜这次出来只带了20来个护卫,加上他们喝了酒,所以被偷袭了。
但拿破仑曾经说过,单个法国士兵不是马穆鲁克的对手,滑膛枪在发射了一次后需要时间填装子弹,这段时间如果没有掩护很容易被骑兵靠近。马穆鲁克的副武器还有长矛和弯刀……总之那场面实在血淋淋,不适合女人和孩子看。
庄园外面有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她也说不清它们是属于什么动物的,这时拉格特举起了手枪,朝着那边射了一枪,也不知道有没有射中,那些栏杆外面的眼睛都消失了。
“我以前常和约瑟夫一起打猎。”拉格特对着乔治安娜说“我要去查看菲丽帕,您……”
“我能照顾自己。”她平静得说。
拉格特看了她一阵,也说不清他那双泛白的眼睛能看清什么,然后转身离开了。
乔治安娜取出了魔杖。
地上还没有形成积雪,血将草地染成了红色,她又闻到了那股夹杂着青草断裂的尸臭味,另外还有一股酒味,喝过酒的马穆鲁克看上去就像一群突厥狼,到处扑咬。
“留几个活口,我要审问。”乔治安娜对他们说,然后踏进了院子。
她对那些铁栅栏用了变形咒,这样那些仅仅可以做阻拦用的栏杆就变成了有尖锐倒刺的凶器,足够造成杀伤。
然后她朝着门口走去,不论是据守还是冲出去,都需要控制住出入口,那里被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占据着,一开始他们看到有人靠近还有点紧张,可是等他们看到她手里拿着的“木棍”时就放松警惕了。
乔治安娜的魔杖是山毛榉,这种树在索尼安森林很常见,当初布鲁塞尔修建城墙时就地取材。山毛榉不像柳树,随便折一支,插在地上就能成长成一颗大树,所以那些在城墙里重新生根发芽的木材很神奇。
山毛榉是一种很出色的硬木,不仅适合做家具也适合制炭。经过那么多年的砍伐,索尼安森林已经缩小了很多,后来开始植树造林,不过山毛榉的树苗太贵了,最终用像树代替。
谁会将一个随手捡了一根树枝对着他们的女人当成威胁呢?
乔治安娜刚想用一个“倒挂金钟”,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马的嘶鸣,紧接着她就看到一群骑士从树林中冲了出来,将路旁的行人给撞倒了。
为首的骑士在看到庄园里的情况后在马背上吹响了警笛,那些守门的人好像很怕他们,纷纷逃离了。
“森林守卫,马上放下武器!”
然而根本没有人理会他。m.cascoo.net
“缴枪不杀!”森林守卫又喊道。
“我投降!”一个被马穆鲁克打得节节败退的入侵者说。
“他们只是现在不杀你,想想那些被活着执行轮刑的人。”另一个入侵者说。
才刚想偷想的入侵者好像改变主意了。
“我能饶你们不死。”乔治安娜在一边说。
“别听那个女人的鬼话!”
乔治安娜的话好像奏效了,有人陆续投降,主要是些衣衫褴褛的人,还有些人在抵抗,但已经对马穆鲁克们不构成威胁了。
这场偷袭就跟它发生时一样突然结束了,现场有一种诡异的寂静。
“哦~”
一个马穆鲁克发出狼嚎一样的叫声。
紧接着其他的马穆鲁克也开始庆贺起了胜利,叫声充满了野性。
“我要去查看屋里。”乔治安娜对马上的骑兵说。
“我和你一起去。”森林守卫下马,两人一起前往主宅。
他们找了一下才发现拉格特和菲力帕,她在酒窖里,倒在拉格特的怀里,哭成了泪人。
“他们想要绑架她。”拉格特说。
“他们是谁?”乔治安娜问。
“一群野兽。”菲力帕哭着说。
“我想……他们可能是想要抓您。”拉格特看着乔治安娜说“您带的护卫太少了。”
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让拉格特将菲力帕扶起来,她要尽快离开这里。
奥德海姆目前还是个位于山谷中的村镇,它紧挨着薄茨福特和沃特迈尔。自中世纪以来,布拉班廷的公爵、伯爵们就将这里当作狩猎的行宫,因此有一条从布鲁塞尔通往薄茨福特的公路。
后来西班牙人在特尔菲伦建立了总督府,又将特尔菲伦与薄茨福特联系在了一起,于是形成了一条从布鲁塞尔直通特尔菲伦的要道。
这三个地方本来随着扩建而融合为一个市,可是到了督政府时代它们被强行分为三个公社。
奥德海姆位于布鲁塞尔和特尔菲伦之间,如果将来这条从布鲁塞尔通往特尔菲伦的大道修好了,交通会非常方便。如果不去在意那些住在空地的“借宿者”,这里确实湖光山色,非常适合修建高级住宅区。
巴黎的工业博览会展馆目前图纸都没有出,但要是1803年的比利时工业博览会能办出彩也能让无聊的欧洲再次热闹起来,之前乔治安娜在城堡看到的那些规划者们规划的就是这些。而在这些消息传出去之后,奥德海姆的地价就要涨了,但它现在还是个无人问津的地方,银行家们才会在这里囤积土地。
那些忽然出现的“森林守卫”自中世纪就存在了,他们最早是公爵的守林员,专门负责抓盗猎者的,14世纪时,布拉班廷的约翰三世公爵在林子里修了一个城堡,有护城河和监狱,专门用来关押盗猎者。
16世纪的一把火将城堡一大半给毁了,现在还剩下塔楼和新加筑的建筑,有一支国民卫队驻扎在这里,也就是所谓的“森林守卫”了。
他们平时就会在森林里巡逻,理论上奥德海姆也是他们的辖区,尽管那里的树已经被砍光了。这些森林守卫为乔治安娜提供了临时驻地,还将牢房空出来,关押那些投降的入侵者。
这些人有一部分是见财起意的流浪者,但主谋却是贝克兰的强盗团伙,他们的目标确实是乔治安娜,打算趁着她身边护卫薄弱的时候绑架她,可是实施绑架的对象在最后关头把菲丽帕当成了乔治安娜。
加上那些被击毙的,强盗团伙失去了10个男性成员,如果贝克兰够明智的话,他该带上他劫掠的金银珠宝,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得过日子。
但直觉却告诉乔治安娜,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派了一个信使去通知朗亨霍芬和鲁佩自己目前的遭遇,然后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说是在想,实际上她是找了个房间独自清净一会儿,脑子里什么都不想。
以前波莫纳的爱好是睡觉,她的睡眠质量可好了,一夜无梦。
乔治安娜揉搓着自己的脸,夹杂着雪的冷风将她的脸吹麻木了,以至于难以作出任何灵动的表情。
这样的女人谁会喜欢呢?
她努力得微笑,却发现自己好像失去了笑容。
死罪乍听好像很可怕,可要是活着受罪呢?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她好像听到阿不思这么说。
这次她不打算违抗他,趴在桌上睡了,哪怕是一小会儿呢?她要在其他人来之前睡一会儿,只是希望她别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