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巴洛克象征着奢华,然而路易十四时期的巴洛克式风格却与乔治安娜在安特卫普看到的巴洛克存在明显差异。
她说是去放洗澡水,并不是真的去放,而是游览起来。和遭到了洗劫和破坏的凡尔赛不同,这座路易十四的行宫依旧保存完好,实在看不出它最早是面包与布匹市场。
事实上从建成之日起,这座行宫就没有哪个国王曾经在这里住过。这里不像凡尔赛,铺着厚厚的地毯,不仅消去了所有的声音,也无法看到大理石的地面以及光滑的地面呈现出的镜面效果。但天花板及墙壁护板上还是随处可见太阳王的标志,反正她觉得,在这种地方波拿巴是不可能常住的。
行宫三楼有一个专门用来放置小于廉衣服的房间,隔壁就是贝尔坦的工作室,乔治安娜找到她的时候她正看着那些路易十五赠送给于廉的小衣服发呆,在工作台的旁边放着几个人形的模特,它们都挂着未完工的警察制服。到底是意大利“金剪刀”的手艺,每一件都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头衔能让拥有者在旁人眼里显得高大,一个普通的芭蕾舞辅导老师和巴黎歌剧院首席辅导老师的收费标准肯定不一样。
衣物是另一种象征权威的标志物,国王们的衣服非常华丽,警察和军人的制服则代表法律和军队,较于头衔更加直观,但这种外套伪造起来也很容易,骗子们会像变色龙似的,一会儿穿上军人的制服,一会儿穿上神职人员的黑袍。
布拉班廷起义军的颜色是红、黑、黄,完成了一大半的那件制服基础色是黑色,内衬是黄色,还附带了一个装饰的披风,也是黑色在外,内衬是红色的。
还有一件上半身是黑色的,下半身的裤子是黄色的,佩有一顶有红色边的帽子,但帽子好像没有做好,或者说有好几顶,还没有选好怎么搭配。
“帕德玛到哪儿去了?”乔治安娜问。
“哦!”贝尔坦捂着胸口“您吓了我一跳。”
“我学生去哪儿了?”乔治安娜又问。
贝尔坦朝着旁边的房间看,那扇通往隔壁的门没有关严,隐隐可以听到里面传来哭声。
乔治安娜没觉得帕德玛小题大做,上次她自己在篝火边跳舞,结果她没有得到称赞,反而被指责了,她心情有多糟呀。
“谢谢。”乔治安娜对贝尔坦说。
“她不是因为您说她穿着的事哭的。”贝尔坦在乔治安娜耳边说“好像是舞伴的问题。”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
“我跟她说了,到了舞会上会有人约她,结果她就哭了。”贝尔坦说。
她想起了罗恩,还有他那身布满了蕾丝的、据说和戴西姑妈穿的很像的礼服,接着又想起了维克多·克鲁姆和穿着粉色裙子的赫敏,如果赫敏穿着那一身和罗恩一起跳舞,她还会被那么多女孩嫉妒么?
“谢谢。”乔治安娜对贝尔坦又说,接着就走到了门边,轻轻敲了一下房门。
“走开。”帕德玛带着哭腔说。
“我进来了。”乔治安娜没有管那么多,直接进了房间,帕德玛还穿着那身蓝色的有点像纱丽的礼服裙。
虽然靛蓝在法国卖得很贵,其他“中立”国却没有被制裁,却也因为法国的价格而水涨船高。
贝尔坦用了银丝在给纱丽的边缘刺绣,并且用碎钻拼成了荼靡花的图案,让人一看就知道这绝对是“高订”。
就算在舞会上会被人邀请……好吧,她听说被人邀请走的是帕瓦蒂,当时罗恩和哈利都不肯动,帕瓦蒂和帕德玛也只好无聊得在一旁坐着,帕德玛是在帕瓦蒂被邀请走后自己又重新去找人玩的。
可是其他人都成双成对,不成双成对的早就回去了,于是帕德玛最后黯然得回宿舍了。
本来玩得很开心的赫敏遇到了罗恩,他们吵了一架,然后她也离开舞会了。
罗恩·韦斯莱,你毁了两个女孩儿一生中最重要的夜晚。
她心想着,却没有直说,她觉得此刻帕德玛不是想找人一起说罗恩坏话的。
“我想你明天可以穿着这一身去歌剧院。”乔治安娜说“你有没有听过莫扎特的魔笛?”
帕德玛不可思议得看着她。
“大众剧场总是不停上演一个剧目,英雄的主角在滑稽丑角得陪伴下历尽艰险,最后双双觅得佳偶归来……”
“我没有嫁给罗恩。”帕德玛打断了她“是赫敏·格兰杰嫁给了他。”
“总之,为了衬托出英雄的光辉形象,需要一个丑角,不过《魔笛》没有这样的剧情,在真相大白之前,主要人物之间的友谊经受了残酷的考验……”
“你究竟想说什么?”帕德玛又一次打断了她。
“你觉得罗恩是丑角?还是哈利波特的朋友?”
“那有什么区别?”帕德玛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其实罗恩没那么糟糕。”
“我没看出他有什么优点。”帕德玛将自己蜷成一团,头放在膝盖上。
“他很爱自己的家人。”
帕德玛不可思议得看着乔治安娜。
“我知道,听起来可真不像是个优点,对吗?”乔治安娜微笑着“绝大多数人都在渴望自己不曾拥有的东西,为了得到想得到的东西什么都愿意干,却忽视了自己拥有的,等他追寻无果,原本有的也失去,最终变得两手空空才会后悔莫及,未曾拥有的东西确实比已有的更有吸引力。”
“你也是这样吗?”帕德玛问。
“或许是,我什么都没有,幻想自己有,最后连幻想都破灭了。”她轻柔得说“伏地魔经常说他和食死徒是一家人,可是他杀了他的父亲和祖父一家。”
帕德玛看着乔治安娜。
“我想你知道这个故事,伏地魔的母亲,梅洛普是个哑炮,她长得一点都不漂亮,所以要用魔药才让老汤姆·里德尔爱上她。可这种爱是一种幻觉,等她停止使用爱情魔药,老汤姆就无法忍受梅洛普,更不会承认他和梅洛普生的私生子小汤姆·里德尔。”
“你在担心你不漂亮?”帕德玛问。
乔治安娜笑了“我想有个家庭,像莫莉那样,不论她变成什么样,亚瑟都依旧爱着她的那种氛围,但我在那些‘赢家’身上没有感觉到,波拿巴其实并没有什么时间陪我,所以我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你为什么要做他的情妇?”帕德玛问“你完全可以不用这样。”
“我们总是想要自己没有的东西,你有没有这样的想法,举行盛大的婚礼?”乔治安娜问。
“不~”帕德玛厌恶得说“我为什么要那么想?”
“那你想象的婚礼是什么样的?”乔治安娜问。
“只要别像芙蓉和比尔·韦斯莱那样就行了。”
“你的要求真低。”
“你呢,举行王室的世纪婚礼?别傻了。”帕德玛残酷得说“有那么多人举办了隆重的婚礼后一样不幸福。”
“我要表达的重点不是这个。”她气愤得说。
“你想说什么?”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罗恩没有那么糟糕,他是有优点的。”
“我没看出来。”帕德玛硬声说。
“哦!”乔治安娜气得大叫。
“你真莫名其妙。”帕德玛困惑得说“你想从拿破仑身上得到什么?”
乔治安娜想起了他做过的那些残暴的事。
“他为我改变了很多,我想这很重要。”
帕德玛皱紧了眉。
“我和史密斯先生在威尼斯打算买房子,看房子的过程中我们遇到了一座鬼宅,里面原本住着一个歌剧女明星,她嫁给一个富有的人,但他却不想要她的管束,也不想为她做任何改变,后来将她关在了乡下的房子里,她最后郁郁而终了,还有哈利的父亲,他原本是个自大狂,也因为哈利的母亲而改变了。”
“你认识他们?”帕德玛问。
“当然,我以前教过你。”
“有很多教授都不认识他们,比如特里劳尼教授,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她无法回答。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夫人,第一执政叫您。”
“我要走了。”她逃跑似得说“明天你就穿着一身,我给你找个伴。”
“他叫你,你就去么?”帕德玛不满得说。
乔治安娜想说他很忙。
“罗恩没那么糟糕,虽然他是个‘失败者’。”乔治安娜笑着说“有他在挺有趣的,”
帕德玛陷入了沉思。
乔治安娜趁机开溜,等她走出门外,发现有个近卫军正在等着她,工作室里的贝尔坦不见了踪影。
她下意识得想要拿魔杖,但那个近卫军却直接转身背对着她,直接向门外走去。
她不敢掉以轻心,一路上随时准备掏出魔杖,然而直到到达目的地都无事发生。
等侍从将门打开,她发现这里居然是台球室,有几个人正在里面陪波拿巴玩台球。
这个时代玩台球是奢侈品,因为台球都是象牙做的。
乔治安娜看着白色的母球碰到了一个黑色的球,随着一声脆响,黑色的球翻滚着落到了一个口袋里。
所有人都在鼓掌,除了波拿巴,因为刚才那颗球是他进的,他的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
等他看到乔治安娜来了,便朝着她招手,于是她朝着他走过去,然后近卫军就将她身后的门给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