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耗时200年后,佛罗伦萨的花之圣母教堂终于封顶了,这座教堂是好几个世纪艺术的结晶,它的目的是代替佛罗伦萨建于4世纪的圣雷帕拉塔大教堂。
不论多么小心维护,建筑也是有其寿命的,除非像忒修斯之船那般,将古旧的零件更换成新的。
1478年4月27日,那是一个礼拜日,洛伦佐·德·美第奇与其弟弟朱利亚诺一同来到了圣雷帕拉塔大教堂,在兄弟二人到来之前教堂里已经很拥挤了,这时帕齐家的弗朗切斯科走到了朱利亚诺的身边,胳膊紧紧拥着他,与他谈笑风生。
朱利亚诺是家里有名的浪荡子,但不代表他没有一点头脑,他很清楚帕齐家正窥伺美第奇家族的权利,但是他料想弗朗切斯科不敢在大庭广众,而且还是在教堂里有任何不端的举动,所以也装作与他很友好的样子,几人一起朝着教堂里面走。
就在走到一个柱子边的时候,忽然窜出来一个人,朱利亚诺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手里的短剑就刺入了他的胸口。
礼拜的人们还没有来的及发出惊呼,朱利亚诺已经走了几步,然后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刚才和他勾肩搭臂、谈笑风生的弗朗切斯科扑到了他的身上,又补了几刀,可能是因为他下手太着急,以至于扎了自己大腿一刀,鲜血顿时染红了教堂的地板,将枢机主教吓呆了。
洛伦佐的身边一左一右分别是帕齐家的安东尼奥和一位神父,两人一起对洛伦佐发动了攻击,洛伦佐发现自己被袭击后立刻掏出了武器自卫,再加上旁边护卫的支援,险险夺过了致命的攻击。
可是他们出不去了,因为教堂的门已经关上,门口有人守着,于是只得跑去圣器室里。
众人反应过来了,一片凄厉的喧哗声,其他刺客不管那么许多,试图撞开圣器室的门,却徒劳无功。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些人,他们来到执政团的宫殿,试图发动袭击,他们首先占领了门,因为这个门有特殊设计,一旦落锁不管是里面还是外面都无法打开,必须要用钥匙。
占领了门之后他们就开始在宫里大开杀戒,正在吃饭的执政团立即抓起能抓到的任何武器,与之进行搏斗。
这件事教皇西斯科特四世也晓得,不过他只是承认了谋杀,并没有下令严惩犯人,或着别的反应,他当时很忙。
第一件事是与奥斯曼帝国对抗,上一任罗马教皇保罗二世抚养了东罗马帝国的末代公主索菲亚,继任的西斯科特四世将她嫁给了莫斯科大公伊凡三世,意图让他们从北面牵制奥斯曼帝国。
第二件事是重建西班牙建立宗教审判所以及西斯廷礼拜堂,这位教皇通过买卖神职和赎罪券赚了不少钱,却也让教会失去了人心。
第三件事则是处理勃艮第的玛丽的婚事,在1477年大胆查理战死疆场,留下了一个女儿。经过了一系列的角逐,最后奥地利的马克西米利安一世成了她的未婚夫。
波莫纳和西弗勒斯乘坐的国际列车经过了因斯布鲁克,但他们没有在这一站下车,只看了一下窗外雪山映衬下彩色的房子。她顺便看了一下旅游杂志上的简介,当地的地标建筑黄金屋顶是为了纪念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与勃艮第的玛丽而修建的,从照片上看它非常奢华,看起来像是布拉班廷哥特式。
马克西米利安一世1486年继位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他是被他父亲派兵救回来的,当时他被关押在一个胡椒商人的家里。大胆查理死后不仅国外意图瓜分勃艮第,国内也一片混乱,一些城镇的工匠们发起反判,主张恢复公民政府中的权力份额。玛丽为了赢得公民对其继承权的肯定,一次接着一次让步,在根特签下了《大特许状》,恢复了大胆查理和好人腓力废止的所有地方和公共权利。
玛丽的让步削弱了自己的实力,她于是写了信给未婚夫马克西米利安一世,让他来“帮忙”。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也确实去了,为保护妻子的领地他打败了路易十一,两人完婚后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儿子,勃艮第王朝的统治权和继承权因此被纳入了哈布斯堡家族。
不幸的是玛丽在1482年骑马时摔死了,然后马克西米利安一世成了摄政王。
他之所以被关起来是因为和尼德兰议会发生了冲突,直到他父亲派兵将他救出来。虽然当时审核图书的权力是属于教皇的,可是自天主教分裂后教皇的权力大不如前,与之对应的是皇帝的权力大增,要想印刷书籍而不被清剿需要皇帝的首肯,否则就会被清剿销毁,但是销毁方式像萨沃纳罗拉那样点火却过激了一点。
乔治安娜来到广场上的时候,那个捡书的老人就在和警察抗议,“野蛮”、“愚昧”等词隔着老远她就听见了,警察就像听不懂他说的话一样寸步不让。
“那人是谁?”她问一个负责执勤顺便看热闹的警察。
“丹麦财政部长的****和副部长,好像还是哪所大学的教授。”警察对乔治安娜说“他是来开会的。”
“开会?开什么会?”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得问。
那个比利时警察朝着大理事会的方向努嘴。
乔治安娜没问为什么丹麦的财政部副部长不去理事会开会,跑到这里来了。
如果是普通市民,这些警察早就把他们拦住了,不可能让一个老人进入现场。
她知道这次销毁“伤及无辜”,保王党怎么可能会用拉丁语来写刊印在报纸上的文章。
可是她也不想节外生枝,梅赫伦这个城市是很认可奥地利统治的,他们至今还在怀念奥地利的玛格丽特。
如果拿破仑不是被刺杀了,他会对梅赫伦的法官像对待自己的下属那样大呼小叫么?
也正是因为保王党报纸大肆刊印这件事,它们才被查封的,至于警察怎么连拉丁文的书籍一起缴获了,她只能猜测,梅赫伦是弗兰德语区,他们又不认识法语,同样丹麦的财政部长说的是法语,他们也“听不懂”。
可能是觉得他们无法沟通,丹麦的财政部长四下张望,看到了乔治安娜,他杵着拐杖,拿着一本书,气势汹汹得朝她走来了。
她这时才想起她有监护人,里查德·埃奇沃斯跑哪儿去了?
“您必须阻止他们!塞弗尔夫人。”部长挥舞着手里的书说“我们处于启蒙时代,现在不是中世纪了!”
乔治安娜也很想和那些警察一样假装听不懂。
她刚要开口,部长就把书翻开了。
“瞧瞧这标题,‘如何打理你的羊毛衫’,它怎么会是危险的禁书呢?”
乔治安娜也很想问,为什么古人要用拉丁文写这种书呢?
“我们换一个地方谈吧。”她对部长说。
丹麦的财政部长也不想为难她一个女人,气汹汹得离开了广场。
“暂时别动!”她对那些警察说,这下他们都听懂法语了,将手里的火把远离了“书山”,紧接着退到了广场边上,然后她就跟着部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