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有很多人死于海难,只有少数人能够幸运得被海浪冲上沙滩。
但这并不意味着故事到此结束,大仲马的父亲被敌军擒获,关押到了监狱里,威廉·配第则来到了一个修道院,在那里接受了教育,后来成为英国的财政大臣。
可也有人重新回到了原本的生活,奥德修斯侥幸在惊涛骇浪里死里逃生后回到了故乡,不过在与家人团聚之前他还有一些事要做。奥德修斯只有一个儿子,如果奥德修斯再一点回来的话,那些求婚者正准备杀了他。
在这个时代,家里没有了男人可不是用“是件哀伤的事”足以形容的。虽然宴会上的人窃窃私语,但乔治安娜还是决定相信他,因为他自己说的要为勒克莱尔守丧。
至于这个“丑闻”另一位主角,乔治安娜也不打算为难她,斯库拉本身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拒绝的渔夫的爱,是女巫给她的洗澡水里下毒她才变成怪物的。
将“情敌”毁容,觉得这样爱人就会回心转意,这是女人不理智时常做的事,更何况琪亚拉自己也承受着很大的压力。男画家很喜欢女模特,却对同行的女画家没那么友好,尤其是琪亚拉用了作弊的方式让自己“内定”了,他们也对这位尤物“品头论足”。
现在乔治安娜开始理解约瑟芬为什么组成“人墙”,将波拿巴和其他女人隔离开,她就像奥德修斯一样,用蜜蜡堵住了耳朵,紧接着她让乐队更换音乐,演奏一些欢快的、适合跳舞的曲子,开场舞跳完后他们就离开了主会场,接下来就是年轻人的活动时间了。
拉纳给他们准备了一个休息室,或者说是一个庭院,里面有一个喷泉鱼池,鱼池旁放了一张小桌子和椅子,玛格丽特为他们端上了饮料,放在乔治安娜面前的还是茶,但波拿巴面前的居然是热可可。
他哪怕是喝威士忌她都没有那么惊奇,然后他还若无其事得喝了。
“干什么?”可能是她的视线太咄咄逼人,他看着她说。
“没什么。”她假装若无其事得说。
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冷,喝一杯热可可可以补充能量。
她心想着,试图消化刚才看到的“事实”。
“明天我们就启程了,还有什么想买的?”他轻描淡写地说。
像极了做错了事,想用别的方式弥补的亏心汉。
“不需要。”
“包括钻石?”
“你知道我不喜欢珠宝。”
“不包括这个。”他牵起了她带着火欧泊戒指的手“变出只凤凰取暖怎么样?”
她把手收了回来。
“根据国际保密法,我不能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
他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她反问。
“刚才有人在猜,你这个女巫用了什么魔法惩罚了他们。”他笑着说“这里的人相信种痘留下的痕迹是诅咒的烙印。”
“你让这种流言继续传播,以后怎么推广。”她抱怨着。
“鹿特丹已经开始接种了,荷兰人比我们更早推广,这你不用担心。”波拿巴轻描淡写地说“约瑟夫认为仁慈才会获得人民的爱戴,你做得比他好。”
她被夸奖了?
“有时我真希望你是个男人……”
“我是个女人一样可以把工作做好。”她有些强硬地说。
他不说话了。
片刻后他将视线转向了鱼池。
“你知道,安特卫普的前市长为什么会被押送到巴黎进行审判的。”他问到。
“因为他走私。”乔治安娜回答。
“在1779年,普鲁士有个叫阿诺德的磨坊主,他拒绝向领主施梅托伯爵支付租凭费用,因为当地的地区委员格斯多夫开发了一种鲤鱼池,切断了水源,让磨坊的水车无法转动,因此剥夺了他的生计,导致他无力支付租金,在当地法庭判决收回他的磨坊后,阿诺德和他的妻子向国王本人寻求帮助,当时普鲁士的国王是腓德烈二世,他迅速下达了那个命令,中止对阿诺德判决的执行,但是昆斯特林政府的司法部分坚持维持原判,腓特烈对此非常愤怒,把它当成地方的寡头政治操作,因此他命令此案移交柏林高等法院。”
乔治安娜有些震惊。
“但是柏林高等法院依旧维持对阿诺德的判决,腓特烈命令逮捕负责该案的三名法官,并将他们监禁一年,此外格斯多夫的鱼塘被拆除,依靠水利运作的阿诺德磨坊重修,阿诺德的所有损失都得到了补偿,这件事让普鲁士的高层和政界蒙羞,却令公众非常激动,国王在一份全国刊物上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他声明他的目的是确保每个人,不论贵贱,不论贫富,在公正的法律下都能达到及时的公正。”
“但是……普鲁士人不是奥地利人。”乔治安娜说。
“谁来统治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农民相信一个英明的君主可以为他们主持正义,这次我处理安特卫普市长也和腓特烈一样,不过我遭到了来自元老院的阻力,他被无罪释放了。”
“不是你,里昂,是高等法院,他们干涉的是高等法院的判决。”乔治安娜说。
“你跟我说,你相信约瑟芬,她为了窃听议会有没有针对我的阴谋才接近那个小子。”他咬着牙,过了一会儿后又说“以前威尼斯试图用贿赂议会的方式,阻止我继续进军。”
“我知道那件事,你跟我说过的。”乔治安娜说。
“幸好那些信被我截获了。”波拿巴说“这也是我要你做的事。”
“什么事?”
“邮政。”
乔治安娜更想用电报,不过现在可没有沃斯电码。
“塞蒙维尔经过荷兰督政府的同意,准备起草一部宪法,以便政权掌握在可以信任的人手里,但奥热罗阻止了他。”波拿巴说“他解散了荷兰两院,并且还让宪法进行全民公投。”
“什么?”
“我记得你提起过,如果不是因为威廉三世拒绝了巫师们的请求,你们也不会有国际保密法,在担任英国国王的时候,威廉三世还是荷兰的大执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乔治安娜震惊地看着他。
“约翰·德·维特听起来像是个法国人的名字,但他实际上是荷兰人,第一次英荷战争结束后,他曾经和克伦威尔签了一个秘密协议,名叫《除名条款》,保证荷兰用不让奥兰治亲王选为执政和最高统帅,因为威廉三世亲王的母亲是查理一世的女儿,而克伦威尔正好是推翻查理,并处死他的敌人。”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乔治安娜忐忑地说。
“我听你说过,英国的孩子是通过猫头鹰送信上学的,但就像赫卡帕唱的,‘我不相信处女神’。”他微笑着说“照我之前跟你说的做。”
她想了想“安特卫普港口建设要花多少钱。”
“4个亿,不包括舰队。”
“如果有贪污……”
“那不是你该担心的。”他打断了她“你能保证信能顺利送达就行了。”
乔治安娜没有问拆信封的问题,私拆别人的信件挺不道德的。
“需要我重复吗?”
“我知道怎么做了。”她驯服得说。
这下他笑了,伸手握着她的手“想想要买些什么,回程我们可不会经过安特卫普这么繁华的城市,到时候想买都买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