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俄罗斯圣彼得堡有一幅油画,是伦勃朗的浪子回头,那是他的生前遗作,画好后一年他就去世了。
乔治安娜透过城堡的窗户眺望出去,看着不远处的大海。
牛顿之后,理性的权威取代了宗教的权威,就像波拿巴对拉普拉斯说的,人们正在将神从这个世界赶出去。
如果那个在外面吃喝玩乐,将财富挥霍一空的浪子回家,父亲不是张开手臂,宽容得迎接他回家,而是将他赶走,那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宗教宽容是孕育理性的温床,最早的宗教宽容出现在德意志地区,一开始是天主教与路德派,不久后是天主教与新教各个教派之间,再扩大到有神论者与无神论者之间。
也正是因为如此,乔治安娜设计迷宫的目的也从一开始的囚禁发生了改变。
在霍格沃茨,当你需要帮助时只需要提出来,但是离开了霍格沃茨后,就要区别什么人值得帮,要帮助那些值得帮助的人。
这挺困难的,在解除误会以前,哈利波特看到倒在血泊里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并没有想过救他,如果他真的有那个心,那他就会想起罗恩的爸爸也被纳吉尼咬过。
他没有尽力,甚至没有想过尝试,他看着斯内普一点点死去,像是仇人的儿子见证仇家的死亡,又像是不想让斯内普临死前觉得孤单。
鬾阴人说,人的困境在很大程度是因为无法回溯其生命造成的。
克雷登斯从美国来到欧洲,追寻他的“历史”,以至于被格林德沃操控。
他需要帮助,还有类似他那样的人也是,从她目前掌握的资料,鬾阴并不是那种无序混乱的黑暗种族,只是“开花”后它无法控制自己,会袭击周围的生物,就像捕蝇草袭击昆虫,为了获取营养。
可能她会错意了,反正至少她想要试一试,她要设计几个“通道”,当有类似格林德沃的火焰那样危险的魔法出现,可以像尼克·勒梅那样将它输送到地下,通过“管道”输送到迷宫的中心,不仅解除了危机还为其提供能量。
但这样一来她就要设计一个足够强的“核心”可以容纳那么大的能量,当她想到这点时她又想起了猫王的那首歌,还有那个奇妙的圣诞夜,以及她匆忙的婚礼。
她抚摸着蕾丝窗帘,可以看出这是加莱产的,这么长的蕾丝很适合做新娘礼服的头纱,那是灰姑娘的故事外,另一件足以让女孩发疯的东西了。
绝大多数女人都会试穿好几十套婚纱,但她快乐购物的经历只有和纳西沙马尔福一起,当时她们准备要清空卢修斯·马尔福的银行存款。
咸和恒卦之后是遁卦,似乎按照周易的理解,如果丈夫出轨,女人就该离婚,或者退让什么的。
离婚是可以的,却不可以什么都不要,伤心欲绝得说“我看错了你这个人”,然后自己潇洒转身。拿破仑颁布的法国民法典这点就不错,谁出轨谁就净身出户,不过这容易产生凶杀案,想要离婚的一方为了避免自己的损失,可能下毒、制造意外、买凶杀人等等,造成配偶死亡,这样就不用因为离婚损失一大笔财富了。
不会有女人主动给丈夫创造机会结识别的女人,尤其是迪夏泰尔夫人这样“高消费”的女人,可能只有法国国库才经得起她那样的挥霍。
但毫无疑问,精心打扮的女人确实很漂亮,约瑟芬为了对付乔治安娜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拿破仑确实富可敌国,光在意大利的财产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但这笔钱的来历不说也罢……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她顺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发现是怒气冲冲的塞普蒂莫斯·马尔福。
“你在想什么?”他凶狠得问道。
“这要看你问的是什么。”乔治安娜回到。
“当我问城堡属于你的时候,你怎么说要送给法国魔法部?”
“这有什么说法?”乔治安娜问。
“中立的地方,这里原本是。”塞普蒂莫斯指着脚下说“但现在它不是了,那只法国乌鸦要把这里改成边境管理局,专门处理偷渡者。”
“什么?”她提高了嗓门。
“你没想到对吗?”塞普蒂莫斯阴险又轻蔑得笑着“如果这个城堡记在你的名下,我们抓到了那些肃清者,就可以在这里关押审判,这里有地牢,还可以建立一个法庭。”
乔治安娜哑口无言。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城堡不是你的,所以不该拿?”
“哦~难道不是吗?”乔治安娜恼火得反问问。
“你们这些见鬼的圣人。”塞普蒂莫斯不屑得说,转身就走了。
乔治安娜被气得胸口疼。
这就是原因,这就是为什么斯莱特林招人恨的原因!
“你还好吗?”卢浮搀着乔治安娜问。
乔治安娜没有理会她,她摸着自己的心口,给自己顺气。
昨晚上她还跟卢浮说过,什么叫后悔的事,现在她就后悔了。
现在她再找“法国老乌鸦”把吃进嘴里的肉吐出来还来得及吗?
她转头看着卡罗兰。
卡罗兰·莱斯特兰奇像是知道乔治安娜要问什么,很无奈得朝她耸肩。
“要不然再找一个城堡?”卢浮问。
“不。”卡罗兰和乔治安娜一起说,然后又同时安静了。
“这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废弃的城堡。”
“我可以找个新的城堡给你叔叔,你让他放弃这个城堡。”乔治安娜对卡罗兰说。
“我可不觉得他会同意,他都已经选好将来的办公室在那儿了。”卡罗兰说。
乔治安娜懊恼得跺脚。
如果是“正常”女人,早就欣然接受了,这样马尔福在午餐时间找她就可以把事情定下来,然后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周易四十二卦是益卦,意思是得到好处,但这一卦的前面是损卦,就一个人来说,最难战胜的就是自己,尤其是处于逆境时,难免心志受损,导致心态失衡,盲目行动而陷入困境,被自己的私欲征服。
长期居下位,或者压抑自己的人,一旦得到好处而不知节制,贪得无厌,最后就会如溃堤般因盈满而夬,于是益卦的下一卦是夬卦。
但该你要的好处不要,就会遇到乔治安娜目前的境遇,“书呆子”实践的时候可能还不如读书不多的人。
“以前”听说霍格沃茨要来客人举行三强争霸赛,她带着家养小精灵们到处打扫,将生锈的盔甲都擦得跟镜子似的光可鉴人,但她不是城堡的女主人。
有的家庭的女主人也会亲自打扫房间,迎接贵宾,但就像英国巫师常说的,想给家养小精灵点什么东西才是困难的。
可是养成这样的习惯是她的错么?还不是阿不斯教她要节俭,他甚至还让她喝复方汤剂保持又矮又胖的样子。
阿不思太压抑自己的欲望,他这样的“圣徒”才和纯血无法社交。
德拉科是怎么称呼哈利的?圣人波特,连续发两个爆破音居然没有口水喷出来,这是德拉科接受过贵族教育的结果。
难怪家养小精灵不像喜欢西弗勒斯那样喜欢她,尽管她对他们很好。
可是她对他们来说是什么呢?马尔福只是吩咐家养小精灵打扫、做饭,而她和他们一起干,某种程度还抢了他们的工作。
你活得就像是个家养小精灵。
这是乔治安娜最新的结论,叶卡捷琳娜女王会像她这样吗?
一个德国女人,成为俄国女沙皇,她甚至不需要垂帘听政,而是自己戴上了国王的王冠,手拿着权杖和王权宝球。
好吧,她不需要和叶卡捷琳娜一样戴上王冠,她对那个荆棘王冠也没有兴趣。上次去协调处理塞弗尔村民和住在军营里英国人矛盾的时候也是如此,她居然想在桥头堡讲究,幸好塞弗尔有足够华丽宽敞的会议室。
和西弗勒斯一起在维克多雨果家吃晚餐也是一样,像做贼似的,普通男人不会忍受那样糟糕的“约会”。
但他迁就了她,还约她跳舞,拯救了那次糟糕的约会。
“哇!”
乔治安娜被吓了一跳,她转过头,发现是一脸笑意的波拿巴,他忽然将她抱起来转圈。
这个人也和她跳过无声的舞。
大概转了三四圈后,他将她放了下来“你吃了午饭吗?”
“没有。”
“正好我也没有,走吧。”他牵着她,在这个年久失修,又富丽堂皇的要塞里穿行,没多久走到了一个房间,或者说曾经是个房间,它已经坍塌了一大半,只留下断壁残垣,但是从这里可以看到绝佳的海景。
铺了餐布的桌上放了很多新鲜水果,包括热带的,另外还有两个被白银罩子罩住的餐盘,他将其中一个打开……
“这是什么?”乔治安娜看着那些“食物”说。
“尝了你就知道了。”他尴尬得说。
乔治安娜怀疑得看着他。
如果是哪个厨子做成这样,他早就被开除了。
“这是你做的?”她不敢置信得说。
他没有回答。
“你知道我下午要开会,对吗?如果我在会上拉肚子……”
他一脸扫兴的样子。
她抬头看着天空,无声得问。
神啊,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她默不作声得坐下了,然后尝了一口盘子里的东西……
“我尝到了牛肉。”她像品酒一样仔细品味着菜“还有土豆。”
“是匈牙利牛肉汤。”他很不耐烦得也坐了下来,拿起汤勺尝了一口自己做的菜,立马叫了起来“怎么那么淡。”
“你忘了放盐。”她将放在桌子中间的盐罐用飞来咒招了过来,一边撒盐一边说“幸好是没放,还能拯救一下。”
他将餐具拍在桌上,将桌子拍得抖动,然后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将手伸出来。
她很自觉得将盐罐交给了他。
然后他拿着盐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给自己的菜里撒盐。
她没问他为什么会想起来自己做饭,虽然和其他天赋相比,他在这个领域并不出色,但他来之前应该有好心情,希望她刚才说的话没有毁了这个“约会”。
也许她还可以拯救一下。
“你在想什么?”他随意得问。
“伦勃朗。”她顺口说道“我喜欢他的作品。”
他缓缓抬起头。
“我听说他葬在阿姆斯特丹,这次我们能去他的墓前祭奠吗?”
“你想去荷兰?”他眨着蓝色的眼睛,有教养得微笑着。
“我可不想像费迪南大公那样在路上遇刺,把《戴珍珠耳环的少女》还给人家。”她说道。
“谁是费迪南大公?”
她发现自己说了多余的话。
“你喜欢蓝色?所以才把会议室装修成蓝色?”他又问。
“没错。”她立刻回答。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开始专心吃饭。
“至少别看到别人的好画就拿走。”她徒劳得说“我不需要真迹,复制品我一样很喜欢。”
“我能答应你这个要求。”他微笑着说。
“那归还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呢?”
他又不说话了,嘴角保持着一种神秘的微笑。
她翻了个白眼,继续吃拿盘看起来有点像匈牙利牛肉的午餐,加了盐之后味道有点改善,但距离美味还有一段距离,但至少没有毒,她下午的会应该能正常举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