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休息……”
“晚安。”乔治安娜头也不抬得说。
过了半天没有声音。
她抬头看着他。
“这本书不会出版的。”波拿巴说。
“我知道。”她依旧平静得说。
他看着她,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是我,我会把它放在禁书区。”她叹了口气“如果那种名为鬾阴的花真的存在的话。”
“能解释一下吗?”
“我们那儿有个名人,他是个神奇动物保护学家,有一种名为默默然的神奇动物,它是从黑暗中诞生的。”乔治安娜抚摸着那本书“我想我找到了我的‘默默然’。”
他又沉默了。
“我以前工作的地方,有不少危险的魔法植物,那些孩子头一次看到它们的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的工作是怎么辨识它们,照顾它们,如何收获植物有用的部分又不致于伤害它们。”乔治安娜温柔得说“有一天他们在野外探险的时候或许会用到那些知识。”
“他们可以不去冒险。”
她笑了笑“有一个人,他名叫罗哈特,是个很出色的作家,不过他的书里充斥着错误的知识,用他在书里提起的办法对付‘怪物’是没用的,同样他遇到蛇怪也束手无策,甚至打算害死三个孩子,然后编造一个故事推脱自己的责任,当时危险发生在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波拿巴摇头。
“去睡吧,你要是担心做噩梦……”
他恶狠狠得看着她。
“哦~刚才是谁说这么晚看恐怖故事不怕做噩梦的?”她揶揄着。
他很不高兴得开始脱衣服,她举起魔杖,将屏风给漂浮了过来,这样烛火就不会打扰他睡觉了。
过了一会儿屏风后面传来了点动静,好像他已经上床了。
“你和他……”
“那是我们的工作。”她打断了他的话“孩子们称呼我们是‘教授’。”
他又不说话了。
“我需要找到一株鬾阴,想点办法吧,里昂。”
他没有回答。
“它不只是对自己危险,还对身边的人很危险,就像那些默然者,他们无法控制那股力量。”
“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鬾阴,我派的人怎么会知道。”波拿巴说。
“人类寻找松露不会靠自己的鼻子,他们会用狗和猪,山魈是鬾阴的天敌,找到了山魈,它们就会像猎狗一样领着他找到鬾阴。”乔治安娜回答。
“你没有同情心么?”
“什么?”
“他们以为自己是人。”
“我知道,所以我才需要找到除了消除邪念外,别的阻止影子反噬的办法。”
他呼哧呼哧得喘气。
“你是法兰西院士,我以为你知道什么是实验精神。”
“你不是法兰西院士,但你好像挺清楚什么是实验精神。”
她咬着牙,忍了一下,决定不和他生气。
“晚安。”他硬邦邦得说。
“晚安。”她不带感情得说,然后就没有对话了。
山魈似乎可以被雇佣,如果不看它们丑陋的外貌,它们倒是可以在人类出种子,它们出劳力的情况下和人类平分土地的收成。
一直以来她都被画皮的故事误导了,以为是山魈穿上人皮害人。
那么那天晚上死去的那个人,是被山魈袭击的鬾阴,还是被鬾阴袭击的人类?
神武门的对面是北上门,那是通往景山的入口,可能只有“北上”尼克他们才会知道结果。
“唱歌给我听。”屏风后面忽然说。
“什么?”
他没有重复刚才的话。
“你想听什么?”她忍着脾气问。
“随便。”他任性得说。
来首摇篮曲怎么样?
她差点冲口而出。
可是她想了一下,还是哼唱了一首歌。
她不是很清楚这首歌是在哪儿听来的,可是却记得它的节奏,就像人鱼的歌声般飘渺而神秘,吸引着路过的人,走向黑暗的森林里面。
即便是凶猛的老虎也有生老病死,如遇到虎城里的老虎倒毙,虎皮要交给内务府广储司皮库,虎骨交给御药房备用。
但乾隆皇帝信佛,对释迦摩尼在“腊八”这天成佛深信不疑,对百姓祭腊的习俗也表示了肯定,于是命造办处造了八吨重的大铜锅,安置在雍和宫,每年腊月初一就开始准备熬粥用的米、果料等项,都是由内务府直接拨给,从初二早晨开始就率领杂役用马车经紫禁城东华门运到雍和宫,初五才运齐,随之雍和宫大部分僧人也加入到熬粥的准备工作里了。
初六内务府大臣率领三品以上御厨、杂役,会同太监、僧人一起搬运木柴,初七僧众在殿内诵经,到了“吉时”蒙古王公就下令生火,由经验丰富的僧人负责掌灶,随时观察火候,按照易熟程度分时段将粮食、果料下锅。
通常要熬一整天,当夜幕降临,各个大殿内几百盏酥油灯都被点亮,鼓乐声和诵经声齐鸣,到初八那天蒙古王公要上香,然后将熬好的粥盛入碗里,用托盘供奉到先皇的遗像和各殿佛像前,每尊佛像前按照等级不等,供奉一、三、五碗不等,直到天明复命,这时又有二到四名蒙古王公派来听诵经,一直到初九早晨进宫复命。
第二锅粥献给朝廷,第三锅给王公和大喇嘛,第四锅给文武百官,第五锅给本寺的僧众,往往第三锅和第五锅会留下一点,混合起来分给平民。
其实那么大几锅粥那么多人分,平均一人分下来也就茶盏那么大的碗一碗,根本吃不饱,人们图的主要是这个彩头,喝了这碗粥可以祛除不祥,象征着保泰安平和喜迎新春。
举人也分到了一碗,是宫里的太监给他留的,他们对人好的时候是真的好,对人坏的时候也是真的狠辣。这些人也是穷苦人家,家里本身就快活不下去了,少了一个人少一口饭吃,而且那几年恰巧天灾人祸不断,老家就有人投奔他们来了。
也有旗人在京城里过不下去的,去了北边垦荒或经商,这些不用举人教小郡王就晓得怎么处理,毕竟他跟着父亲在库伦呆了几年。
就为了争这个熬粥复命的名额,蒙古王公们也是明争暗斗,小郡王才17岁,这差事他连门槛都摸不到,不过过了年他就要回上书房和皇子们一起读书了。
还有一个可能,有很多人在猜正大光明匾后面的匣子里写的是永瑢的名字,不过质郡王已经被过继了,而且明确不参与“夺嫡”,他只想为父亲“分忧”,这事他一点都不怕传开,哪怕第一次和举人见面,永瑢完全不知道他的底细和为人。
看似鲁莽,实际很缜密,这样一想的话,其实娶大学士的女儿也没那么好了,因为和珅惹了很多人,也没见着她劝他收敛。
清初的时候实行命妇轮流到后宫侍奉后妃的制度,轮到董鄂妃的时候,有一次被前去给太后请安的顺治帝遇上了,然后顺治帝每次都在董鄂妃去服侍的时候跑去给太后请安。
顺治十一年孝庄太后叫停了这个制度,当时风言风语已经传到了皇城外面。
进宫后董鄂妃也没有恃宠而骄,反而继续侍奉孝庄太后,可以说她没什么错,但顺治帝为了她跟着魔了一样,她死了,难过到要出家,也真有和尚敢给皇帝剃度,后来被玉琳大师撞见才叫停了。
没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很惹人羡慕,同样也很招人嫉恨,成为众矢之的后芝麻大的过错都能被人渲染成大错,举人上次写的那个正阳门催款的折子,要是换成与和珅有仇的人写内容就不一样了。
唐明皇平时能护着杨玉环,可是在马嵬驿“清君侧”的时候却无能为力,最后勒死贵妃的是宦官高力士。
这个时候说“你是妒忌我才冤枉我”是没用的,人家要的是你的命,除非你能一直保持这种“盛极”的状态。
以前宫里流行金银首饰,现在则开始流行一种仿真花了,好多内务府做的头花都没人要,举人在崇文门买了一朵用珍珠做的白菊花,打算送给“袭人”。过年时送她能讨一个笑脸,这样喜气洋洋才有过节的气氛。
他不管白菊花是不是守孝的时候戴的,她要是不乐意,他还可以“纠正”她,菊花代表的是君子,这是他家的“家风”。
诶,老夫就是如此的汉子,德儿里格尔朗格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