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很多学者研究,为什么西班牙会没落。
或许就像刚才波拿巴说的,白银很重要,但有了白银不代表拥有一切。
在步行前往人群的途中乔治安娜想着,如果当时满清的皇帝答应了和英国世界团的条件“结盟”会怎么样?
首先英国人想要东亚的贸易必须要有个立足点,那不是一个小岛,而是要印度那样的规模,满清接受了英国世界团的军火后可以协助英国维护他们在印度的利益,避免法国或者是印度本土的统治者占领。
马嘎尔尼出使的时候正值第二次反法同盟期间,英格兰要支付联盟军“很多”军费。满清获得火炮和枪,英格兰获得急需的白银。虽然这样还是无法解决满清本土无法生产先进武器,日后还是要依靠“洋务运动”解决制造业的问题,但这样至少保留一个了解外部世界的渠道。
当然这只是一个假设而已,毕竟这就意味着允许别国染指自己的利益,而且还会姑息英格兰在东亚做大。皇帝已经做出了他的决定了,那么按照东方的兵法书上所写的,“上兵伐谋,次之伐交,其下攻城”。外交途径已经无法达成目的,那么接下来就是备战了。
一个国家宣誓主权不一定要无力,维护主权却一定需要武力,主权问题最后还是要武力解决,即便爱因斯坦说,只要主权国家拥有武力,战争就不可避免。
除了好奇心,战争也是推动人类进步的一种动力,麻瓜不会为了制造时间旅行机器而投资,却会为了制造原子弹而投资,而巫师则会用时间转换器进行更加危险的实验。
大历史不一定会那么轻易改变,可是局部和个人的历史却可以改变,他们大多数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如同时代里的一粒灰尘,并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然而这些小人物和大人物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已知的时间实验中消失的人都是巫师,当然巫师们也只会去统计巫师,麻瓜的数量太多了。他们虽然是小人物,却有某些大人物渴求的巫术的力量,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国王,正是因为他有这种渴望才被江湖骗子给欺骗了。
当乔治安娜出现的时候,围观的人群自动给她让了一条路出来,她发现居然有人朝着她行礼。
她觉得有些滑稽,却还是走到了中心,山坡上并没有喷泉,所谓的喷泉是一个木桶里喷出来的,木桶的旁边站着一个年轻人,他看着也就比拿破仑·波拿巴小那么几岁。
他看到了乔治安娜,脸上带着优雅而迷人的微笑。
他的身上有一种和拿破仑不一样的“魔力”,乔治安娜抬起手,让他吻她的手背。
“这是在干什么?”她用甜蜜的声音问。
“雕虫小技。”年轻人用带着外国腔调的法语说。
“克莱门斯·梅特涅先生能让水像油一样燃烧。”围观者中的一人说。
又出现了。
乔治安娜很想翻白眼,水变油和水变酒的“奇迹”持续了那么多年,不论失败多少次人类还是屡试不爽。
不过更让她惊奇的是这个年轻人居然就是梅特涅,他可是历史上的名人。
“他说得对吗?”乔治安娜看着梅特涅说。
“您可以自己看。”梅特涅一边说一边启动了他的装置,等喷泉开始喷水后他用一个点燃的纸条在水柱上抚过,看着就像是在点燃蜡烛。
乔治安娜仔细观察了半天,那火是橙色的,同样她也没有闻到怪味。
“你能把它拆开吗?”乔治安娜看着木桶问。
梅特涅笑了,用英语说道“秘密会让女人变得更有魅力(a secret makes a woman more attractive),让我们保留着这份黑暗的秘密感吧。”
乔治安娜又打量了他一阵。
“化学?”她问。
“德勒斯登是个有趣的城市,那里的人既相信科学,也相信魔法。”梅特涅说。
“你去过德勒斯登?”
“我在那儿当了两年的外交官。”
“为什么不继续当下去?”
梅特涅看着乔治安娜不说话,她下意识得用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你今晚是魔术师还是外交官?”乔治安娜问。
“哪个身份会让您觉得高兴?”梅特涅问。
她笑了。
“怎么今晚有那么多人想哄我开心?”
“也许是因为我们想看到您迷人的微笑,夫人。”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梅特涅主动说道“德勒斯登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它被称为易北河上的佛罗伦萨,您或许会对当地的风土人情感兴趣。”
乔治安娜没有说什么,梅特涅这时很自然得走到了她的身边,两人一起离开了围观的人群。
西班牙不派使节来的原因很明显,英法两国和平对他们是很不利的,同样让她觉得惊奇的是奥地利居然会派使节来祝贺,因为现在拿破仑对奥地利的态度可称不上友好。
他翻脸的速度似乎快了点,毕竟去年因为饥荒的问题才找奥地利购买过马匹和粮食。
这可能是因为那时亚眠合约还没有谈成,英国依旧持续着海上封锁,法国的船无法在地中海航行,他们才需要陆路运输,这样一来就需要从奥地利借道了。
现在英国和法国和平了,从最近他一系列动作判断,最有可能倒霉的就是奥地利,反倒是她所以为的普鲁士好像没有什么动静。
换而言之,很多人希望英法两国能继续打起来,有很多人巴望着她死啊。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喷泉的秘密了么?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乔治安娜说。
“您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您是不是真的是女巫,我保证,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梅特涅说。
乔治安娜嗤笑出声。
“即便您不会魔法,我也相信您有足够的魅力,面纱不但没有遮住您的容颜,反而增添了神秘感,您只注意到波拿巴阁下为您发呆,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人?”
“我还真没注意。”她惊讶得说。
梅特涅笑而不语。
“所以才有女人那么看着我?”乔治安娜不可思议地说。
“我是头一次看到波拿巴因为一个女人对他笑了就跟着她走了,大家都想看您的微笑,才哄您开心。”梅特涅说。
乔治安娜不得不承认,她现在觉得很开心,不过这种快乐很快就在她眼角余光瞥见有女人在移动图书馆附近转悠而消失了。
这位银行家的妻子,约瑟芬的好友长得确实很美,关键是年轻,还有个可以生孩子的肚皮。
管你多么有神秘感、多么聪慧,要是像凯瑟琳·美第奇一样生不出孩子,在宫廷里一样还是难以立足的。
“您怎么不笑了?”梅特涅问。
“和我聊聊易北河上的佛罗伦萨吧,我想听。”乔治安娜冷淡地笑着说。
梅特涅到底不是来调情的,他很顺利地讲起了当地的风土人情来。
他口才不错,长得很漂亮,比塔列朗看着要顺眼多了,但乔治安娜却并没有那么认真听。
在拿破仑战争结束后,接下来的三十年欧洲就进入了“梅特涅时代”,他信奉的是欧洲古典的“均势”外交准则,是封建王权的坚决扞卫者。
有时候你要分清朋友和盟友。
她还在理解这句话,讲真的,这句话真让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