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3年,一个名叫凯伊的钟表匠人利用钟里面的弹簧原理发明了飞梭,实际上就是滑槽两端带有小轮的梭子,滑槽两端装上弹簧来回穿行,这让织布机的速度变快,大大提高了织布效率,然而这并不是工业革命的开始。
随着织布效率提高,棉纱的供应量就变得跟不上了。首先有一点,棉纺织业并不是英国原创的,而是仿制的印度棉。然而1721年议会下令绝对禁止进口印度的棉纱,在供不应求的情况下棉纱价格飞涨,人们苦思着提高棉纱产出效率的方式。但一直到1764年,一个纺织工一脚踢翻他妻子的纺纱机,革新才真正爆发。
然而随着水力纺纱机、骡机的相继出现,织布机却并没有再次革新,这就意味着纺纱的产量高于英国纺布的需求量,致使产能过剩,各个棉纱厂家纷纷降价促销。在原材料下降的情况下,棉布的价格也跟着下降了,但此时的英国还是依靠人工纺织为主。
这完全是吸取了纺纱业的教训,即便已经有人发明了水力织布机,如果新的织布机提高了三倍效率,那么从事手工纺织业的20万人就要减少15万人。棉纺织业的工厂主倒是自己赚得盆满钵盈,但是风险全给了社会。
当然他们也有可能不会注意到,1786年贸易协定实施那一年正好是美国制宪会议召开的时候,乔治三世疯狂病发作不只是因为自己的生理问题。
他虽然有些疯了,却不像路易十六那样不惜血本得要把独立战争打赢,然后才有了小威廉·皮特改革税制,希望能从棉纺织业产生的富豪身上抽税的事情。
换个说法,就是英国纺织业的繁荣是以杀死所有非欧洲纺织业而崛起的,1786年的协议让法国的纺织业都差点被杀死了,只是法国人不像印度人那么逆来顺受,贸易实施两年后就爆发了法国大革命,边疆的人可能感觉不到,巴黎商会却深有体会,所以他们才捐钱买了艘名为“巴黎商业”的战舰。
而成年人也不像小孩子那么听话,并且儿童的手指纤细、身材矮小,不需要像成年人一样弯腰去检查那些线。
他们的报酬是成年人的三分之一到六分之一,甚至有的仅仅是提供食宿就是报酬,在北部和西南部,孩子们四五岁就开始干活了。一开始皮特是认同这种做法的,他公开在演讲中说出了“把他们(指儿童)很早安排在他们能够胜任的工作上去的好处”。如果有人不怕麻烦的话可以计算儿童从现时起赚得的总值,足以供给他们自己的需要,免除了国家的负担。
威廉·皮特很英俊,却没有结婚。孩子在他眼里是需要投入成本抚养的累赘,很遗憾他们不是一出生就能干活。他之所以发生如此转变也是因为发生了很多事,第一就是1784年的那场由棉纺织协会组织的抗税骚动,第二则是越来越高的犯罪率。
首先,纺纱厂需要建立在水边,这就导致没有活动水的城市不适合建厂,并且纱厂还需要广阔的面积,而生产出纱线后要分给家庭工作的织布工,织布工按照计件的方式完成了工作后,收产品的经理往往不会按照一开始说好的价格付钱,而是打个六七折,用的借口就是说他们纺的布质量不合格,有残次什么的,收走了之后他们要就近贩卖,所以市郊就是理想的建厂位置。
这导致了工厂吸收了很多城郊的农民,他们往往是不安分并且在乡村阶级中不受人尊重的。像《傲慢与偏见》里的本内特先生是乡绅的代表人物,他有地、有房产、有几个吵吵闹闹的女儿,却没有儿子,这才导致他需要一个男性亲属来继承他的产业。
而这些工人是没有任何财产需要继承的,他们惯于说谎和偷窃,即便盗窃会被判绞刑仍然无法遏制,尤其是儿童,1801年一个13岁孩子因为偷了一个调羹被判死刑,很多七八岁的儿童也因为偷窃食物、手绢、帽子等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儿而被判绞刑。
罗伯特·皮尔在提出提案的时候特别指出了青年工人的道德败坏,而他认为这些人堕落的原因一是因为他们过着过于混杂的生活,二是因为缺乏教育造成的。
这个论据即便是最不具备同情心的人也会被感动的,在皮尔“由于人道和对国家的忠诚”而受到大家恭维并获得尊敬时,这项法案在上议院毫无阻拦得通过了。
然而到了下议院,第二读时就卡壳了。英国下议院议员的位置是可以买的,有不少第一代工厂主给自己的儿子或者有前途的亲戚买了一个,如果小罗伯特·皮尔的成绩够好,老罗伯特也会给他买一个职位,本质上和孩子成绩好给他买超跑没有区别。
这个法律一开始的标题是“保护一切工厂或手工工场”,现在则被讨论成了“保护纱厂和其他工厂学徒等人的健康和品行法”,它几乎要被归为恤贫法不重要的补充范围了。
这些儿童在长身体的时候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和锻炼,虽然一直在干体力劳动,可是肌肉松弛,长大了恐怕无法完成成年人的义务。而且也确实有一些家长,他们不停生育,以剥削自己的子女为生,孩子长不大他们也不在意。
拿破仑不给阿瑟·扬好脸色看,完全是因为他以前在法国游历后,将法国描写成一个人民极端痛苦、极端贫困的样子,他的着作每一页上都写出来英国制度的优越性,在英国农村农工的吃住和穿都比法国好,没饭吃的情况比较少。茶原本是贵族喝的,现在是穷到喝不起啤酒的人喝的,他在早餐餐桌上说啤酒的口味问题……总而言之麻瓜小孩是喝不到黄油啤酒的。
一开始罗伯特·皮尔“请求”一切工厂主必须遵循这个法律,他在自己的工厂里走了一下,被学徒们的病容和苦相所震撼,被他们生活环境的恶劣,以及他们的无知和坏倾向感到忧心,当他得知别的工厂更恶劣,于是觉得纠正这种情形,并采取普遍措施就是非常必要的了。
而现在他的口风变成了:把法令扩张到英国极小的村舍是不合理的。至于“下层阶级必须不被剥削改变其命运的机会”的话题根本就没提。
厂也要分大小,大厂监督起来可能要方便一些,小厂和中等规模的厂分布在农村,因为道路问题,到那些地方去监督很难,而且工厂主的代表们则说这些法令是损害了他们的自由和工业利益的。手工工场不只是纱厂,还有铁厂、玻璃、陶瓷。
大工厂给人口带来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光荣革命后托利党的土地贵族操控着议会议员的选举,一些“衰败选区”依旧有议员名额,新兴工家们强烈要求重新分配议席,取消那些因为人口流失,已经衰败的选区,减少一些人口增加的选区议席,将名额拨给那些人口增加的选区,也就是新兴工业城市获得更多议席。
如果按照巴黎的羊毛织工行会章程,每个织工在他的家里只允许有两台宽的和一台窄的织机,每个织工最多只准带领一个学徒,行会中任何人都不得在日出前开始工作,违者将对匠师除以罚款,并且织工和帮工在第一次晚祷钟声后就要停止工作,无论他们的工作进行到什么程度。
这些规定限制了工坊中的织机数目、人数和劳动时间。这些规定并不是维护学徒和帮工,或者是减轻剥削出发,而是出于避免自由竞争而导致全行业破产的结果。
而关于产品的规定,巴黎织造全幅布必须有同样坚韧的经纬线,全幅布的线条数也有规定,不具备条件的任何人不得在巴黎织造全幅布,而全幅布的标准是七尺宽、五尺长。
毛纺织业有的规矩,棉纺织业却没有,甚至连没什么存在感的英国丝绸行会也有相应的规矩。
至于乔治安娜在市场上随便找的两块布,它们的定长是不一样,夏普塔尔不知道是演得起劲了,还是别有隐情。英国织户家里的织机尺寸都是不定的,但拿着一等品和二等品比较肯定是存在差距的,即便它们的款式差不多。
人也是如此,看着差不多,却很不一样,最早的一批学徒们让管理教区孤儿院的管事赚了很多钱,他们能穿丝绸、骑好马、戴银质的怀表,但该他们管的宗教教育没了。
皮尔要求星期天学徒们要到外面或者厂区里的教堂参加祈祷仪式,为了监督法令实施,本郡的保安审判官应每年派两个视察员,一个从当地官员里选,另一个从国教会牧师里选。这些视察员有权在任何时间进入厂区,而且有权立刻召请医生,如果发现有传染病电话,他们有向保安审判官所属的郡法院提出报告的义务。
至于执行如何,奥利弗已经告诉了答案,很多孩子从孤儿院逃跑,宁可到街上扒窃也不回去。
他们都穿着成年人的衣服,看着就像某种宽大的袍子,和西弗勒斯去霍格沃茨读书前穿的衣服差不多,并不和身。
工业革命时期的英国总让她想起科克沃斯,还有那个苍白、瘦弱、穿着妈妈花衬衫的男孩。
时钟滴答作响,如果没有时间转换器,她也不会想出救那个倒在血泊中,在胜利即将到来时死去的双面间谍的疯狂设想。
她恨哈利波特,因为他当时甚至没有想过,亚瑟·韦斯莱跟西弗勒斯一样被纳吉尼咬了,在圣芒戈还有解药,只要把他送到医院里去,还有喂补血剂就能让他活过来了。
既然他那么喜欢审判,那就做一个魔法部执行司的司长吧,虽然他的个性更适合做一个自由的傲罗。
和“议员”聊完后,乔治安娜走出了教堂,在菲格尔和一众法国人的簇拥下走向了暂住地。
也许她不会和约瑟芬一样织挂毯,但她会织另外一件东西,虽然她有可能会织出一团乱麻,不像司长命运的女神们那么经验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