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太子有这个绰号据说是因为两个原因。
一,因常穿黑色的铠甲。
二,因他对阿奎丹公国洗劫,并且纵兵不法,所以被法国人认为黑心肠,所以被称为“黑太子”。
发黑是一个常见的表面处理,可以保证铁制品不生锈,锡耶纳生产的盔甲就是发黑的。
1330年爱德华三世推翻其母法兰西母后伊莎贝拉王后与情夫摩德莫的统治,掌握了实权。1328年法国卡佩王朝绝嗣,爱德华三世以自己是法国国王美男子腓力四世的外孙,要求继承法国王位。1346年出兵法国,16岁的黑太子随父并肩作战。其间发生着名的克雷西会战,法国骑兵组织了15次冲锋,均被黑太子指挥的长弓手击退,英军大胜。在战后清理战场的过程中,爱德华三世父子发现了法国盟军波西米亚老国王卢森堡的约翰的尸体,此人是个盲人,但是作战异常勇敢。太子被他的精神感动,摘下他头盔上的羽毛装在自己头盔上,同时将他的箴言“Ich dien”作为自己的口号。
这是德语,意思是我侍奉,后来变成了威尔士亲王的口头禅。
现在的威尔士亲王的体型已经不适合穿着盔甲骑马打仗了,虽然他只比拿破仑大七岁。但因为乔治三世的病情一直时好时坏,所以他有比较丰富的摄政经验。法国的通商条约他也看了,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有阴谋。
拿破仑真的会那么糊涂,会为了个女人那么糊涂。
不只是英国生产钢铁,瑞典也有纯铁条出售,安特卫普紧靠着波罗的海。
如果是按照英国修运河的方式,那是要将运河深挖,让远洋航船可以开进来,减少中途转运产生额外成本。
法国人则反其道而行之,拉纳把很多石头沉入了海里,人工形成了暗礁,在安特卫普修了防御工事后,吃水深的战舰、商船都过不去了,只有平底船才能通过。如此一来鲁昂修的那些平底货船就可以通过,从某个角度法国人垄断了比利时的内河航运。
亨利·配第搞的那个审船组织,好好一个商业港不能因为军事用途破坏得无法使用,这个组织可以阻止法国人继续这么胡来。就算真的无法阻止,他们也可以假借建立灯塔、浮漂为借口,探明那些暗礁的位置。
和平代表着双方可以互派间谍,探明对方的情况,商人有时候也是间谍。在伦敦附近有个叫萨里的地方,当利物浦的运河公司还在阻挠铁路修建的时候,他们已经默默得将车轨给修好了。
煤炭运输是修筑运河得主导原因,伯明翰也有运河经过,而萨里则不是一个运河之乡。原本没人注意到它,那是个相对封闭的小镇,以石灰、白垩、燧石、漂布土和农产品为上行货,煤和肥料为下行货,只是法国那边开始流行起了铺铁轨,原本想在乡巴佬面前显摆自己见识广博的商人忽然从那个乡下人嘴里听说他们已经把轨道铺好了。
一开始他不信,到了地方一看还真有,那是由两匹马拉的公共道路和通商货的运输线,还是议会批准的。
一般的铁路,即便是铁皮包裹着木轨的,那也是煤矿和冶金城市才有,再不然就是和利物浦那样和运河有关的,不一定是竞争关系,也有可能是为了方便连接城市和运河。
钢铁以前主要用途是武器、刀具和玩具,索霍公司的创始人之一博尔顿就是个玩具商人。在绿野仙踪的故事里,铁皮人希望能找到自己的心,稻草人希望找到脑子,狮子希望找回勇气,和桃乐丝一起踏上了冒险之旅。铁皮人因为经常要生锈,所以要添加油润滑。
用铁铺的路不像机器,是放在室内的,尤其英格兰阴雨连绵,铁很容易生锈。
如果只是像盔甲一样表面发黑处理,来往的车轮和马蹄很快就会将那一层保护膜给磨掉的,而且人们在观察萨里的那条路时还发现了别的问题。
如果载重太大,路基会塌陷,又因为路基材质不同,所以会造成深浅不一,一条本来该平整,并且减小摩擦和颠簸的铁路就变得崎岖了。
还有出轨、车轮等等问题,总之现在大范围以铁筑路是不现实的,而卡玛森铁路公司已经取得了从拉内利建筑一条通往内地的16英里的铁路的权利了,另外还有蒙默里、格拉摩根、南威尔士,甚至还包括御林。
不是什么木料都符合海军的标准的,紫衫、橡木、白杨以及美国刺槐都是制造桅杆的上好材料,但是在北威尔士森林几乎已经绝迹,虽然在十八世纪初期那里还是树木密集的。
随着英国海洋霸权的扩张,陆上的森林也在减少,御林的树木也被砍伐了,用这种车轨不仅会方便运输,还可以连接散布在御林中的矿坑和锻铁厂,这个时候叫停怎么行呢?
一个人能做什么事和一个人愿意做什么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举例来说,三个人都有100英镑出借,一个人不要利息,一年后100英镑借出去,还是100英镑还回来,另一个人10%的利息,100英镑借出去,110英镑还回来,第三个每个月5%的利息,100英镑借出去,一年160英镑还回来,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最后一种放贷,可是借贷的人他愿意选哪种呢?
法国的矿产大概是这样的,有一部分没有土地的职业矿工,还有一部分有土地的农民,他们会在农闲的时候去矿井干活,但他们干活很不认真,干完了矿井的活他们还要回自己家去干自己的农活,这就很影响职业矿工的工作效率了。而且农民土地出产还可以挣钱,这就引起了工友之间的矛盾。
而农民有时会特别缺钱,但他们宁可去找高利贷借,也不会去找主动提供贷款的矿主。
如果说法国是西欧封建制的中心,北方则是中心的中心,自法兰克王国分裂至大革命爆发一直都是采用的封建制度。
总而言之呢,那条给借贷捎带着工业品的条款有点类似于退税,是鼓励银行家向法国本土的工业贷款。如果补贴由税收给,那么就是所有纳税人买单,补贴由英国人给了就不用承受这部分损失了。
会有那么简单?
不只是法国,英国的股份制公司也是非法的,而这是因为“南海泡沫”引起的,当时牛顿都损失了一笔钱,其他人更是倾家荡产,南海事件后英国颁布了泡沫法案,要成立公司必须要获得特别授权,要么是议会的法令授权,要么是国王的特许状,禁止在未经过议会或国王授权的情况下成立公司实体那样的联合体。
银行贷款需要抵押,如果没有抵押那就要按照毛纺织业的贷款模式,方圆1.5英里内银行必须看到厂子,没有厂子就别贷款了。
融资难、生意难做,法国提供贷款可以说是解了燃眉之急。
只是扰乱市场而已?
以乔治安娜对波拿巴的理解,他更看重知识,知识变现最直接的就是专利。如果英国工厂破产了,就把专利卖给他,这样法国就能省下一笔研发的金费了。
要贷款给英国的公司肯定不是自由的,需要特许证之类的东西,然后银行家按照他的意图去收购,那个送了一副英国风景画给乔治安娜的工厂主约翰·威尔金森就有液压鼓风机的专利,它可以在提高产量的同时提高铁产品的质量。
更何况铁不像纯金,越纯越好,要加入丰富的矿物质和微量元素,有一种“泡钢”,就是将热钢放在木炭上,让其渗碳,使得铁表面硬度和耐磨性提高,而中间仍然留着低碳钢的韧性和可塑性。
炼金术士的实验室不一定是化学实验,乔治安娜也画了一条曲线,是用魔法产生的高温对金属的硬度和韧性的曲线。
她没在意它,现在她后悔了。
如果没有“女神空间”的不列颠,就不会有她自己,这也是悖论的一种,但是这个悖论和时间旅行的悖论不一样,她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她忽然发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不够,除了莱尔·梅耶说的,这个世界的人即没有真的活着,也没真的死亡。
相比起工业,农业才是她擅长的,投资者们现在都想投资,不过海运的波动让人望而生畏,就像英国的运河,它并不是总赚钱的,除非它和利物浦一样繁忙。
贷款给农民很稳当,他们缺钱不用找高利贷,同样吃息人也有利息收入,就是利率一定要控制好,否则就变成国家放高利贷了。
有一句谚语,富贵四代一轮回。一次失败的投资有时比挥霍败家更快,所以花钱是个技术活,真正的有钱人很多都觉得花钱很难。对于底层的人来说,挣钱比花钱难多了,他们更认同挣钱很难,花钱很快。
拿破仑认为最好的防守是进攻,比起绞尽脑汁完善《谷物法》进行“防御”,主动出击将北美也是一种办法。毕竟签订《巴黎和约》的国王死了,虽然路易十六的死法和亨利五世和查理不一样。
不过不论是波拿巴还是别的什么人想出的这个计策,他们还是不够了解英国人,为了摆脱泡沫法案,他们想出了信托,这种信托和有钱人的小孩拿的那种信托不一样,是建立在“尤斯制”(Use)基础上的。
尤斯制的创设,要上溯到13世纪的英国封建社会。那时候宗教徒习惯死后把自己的土地捐献给教会,这使得教会的土地不断增多。但根据英国当时的法律教会的土地是免征役税的。教会的土地激增,意味着国家役税收入的逐渐减少。这无疑影响到了国王和封建贵族的利益。于是13世纪初英王亨利三世颁布了一个《没收条例》,规定凡把土地赠与教会团体的,要得到国王的许可,凡擅自出让或赠与者,要没收其土地。作为对这个新规定的回应,宗教徒对他们的捐献行为进行了变通。他们在遗嘱中把土地赠与第三者所有。但同时规定教会有土地的实际使用权和收益权,这就是“尤斯制”。
这是属于“历史”的一部分,乔治安娜也没去仔细研究,所以她不是很懂那些工厂主是怎么逃脱法律漏洞,成立股份公司的,反正法国的算盘会落空,亨利·配第也不着急。
现在乔治安娜担心的是爱丽丝,她和那个小子跳舞跳得很高兴,那个在阿纳西傲慢得不理人的勋爵此时看起来很“普通”。
按照习俗,如果两个家庭是竞争对手的关系,大儿子继承家业,小儿子会和对手结婚,当上门女婿,他们不会改掉彼此的姓氏,而是在两个姓中间加一根杠,比如贾斯丁·芬奇-芬列里,而他们的父母则会联合起来,为他们建立一家公司,这样的做法可以为每个家庭提供经济上的独立。
“你太可怕了。”乔治安娜喃喃低语着“你居然和波拿巴一样算计女孩的婚事,你自己不知道英法之间的联姻有多难吗?”
她刚打算再去找杯香槟,迎头就碰到了愤怒的波拿巴。
他看起来像是在控制自己的脾气,拽着她走到了一块幕布后面。
“刚才那个人是谁?”他像是指责似的问。
“谁?”
“就刚才那个和你说话的英国佬。”
乔治安娜想了下,他估计说的不是亨利·贝克尔,那人头发都白了。
“你说的是杜蒙特先生?”她问。
他像是在等着她招供。
“他是个君子,你不需要担心。”她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别像吃醋似的。”
“我跟别人在一起你不会嫉妒吗?”他反问。
“你最好别实验,看看我会不会嫉妒。”她冷笑着说“我不会杀你,利昂,但我会和美狄亚一样,杀了你的新欢。”
他听了却不觉得可怕,反而双眼放光。
“你会为我嫉妒?”他有些高兴得捏着她的胳膊说。
“人心是不可实验的。”她冷漠得说,想要丢下他去找酒喝。
他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你还想继续玩?”
“你想干什么?”
“我们出去怎么样?”
她看了眼派对上的客人,要是他们发现了他们俩都不见了会怎么想?
“走吧。”她跃跃欲试得说,然后他们一起偷溜出了美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