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国立图书馆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了,空旷的阅览室里只有西弗勒斯一个人的脚步声。
原本平斯夫人所占据的那张桌子边空无一人,只有一些文献敞开着放在桌上。
“伊尔玛!”西弗勒斯大喊着,却无人应答。
于是他举起魔杖,开始在各个书架之间巡视。
当拿破仑的军队在亚历山大港登陆后,他就命令那些远征军在沙漠中前进,就连埃及本地人对沙漠也心存畏惧,让代表混乱、邪恶的塞特统治那片区域。
当时的条件和21世纪的士兵不可同日而语,几乎全靠军人自己的意志力、身体素质和体力,而且金字塔之战法国人也是用的以少战多的战法正面对决。
胜败是兵家常事,相比之下通过散播谣言,煽动暴动的手段倒显得不那么磊落,不过策划阴谋的人是个老人,他上不了马也舞不动刀,比不上正值壮年的拿破仑。
法老卡摩斯也是壮年战死的,活人赶不走那些入侵者就换他来。以前的殖民者用的是武力,手段残忍不说还不见有效率,利用贸易和体制搜刮不仅轻松而且还显得文明。
修建苏伊士运河死了10万劳工,非洲法郎让拥有大量资源的西非变得穷困落后,身为宗主国的法国非但不去投资建设,还制造纷争,派外籍兵团雇佣兵镇压当地叛乱。
商人要卖别人需要的东西,这样他的货才卖得出去,19世纪的时候是食物,21世纪则是住房,大量资金涌入其中就会让价格上蹿,如同水涨船高,等那些资金离开了,水位就下去了。
以前涌入粮食的资金后来涌入了铁路,铁路股票的价格也一路暴涨,一度被人认为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后来又有了航空、金融,钱又到那些领域去了,铁路股票的价格也开始下跌,现在英国铁路公司也变得萎靡不振,西弗勒斯老家科克沃斯的铁路几乎都荒废了。
在都江堰修成以前岷江也是个洪水滔天泛滥的地方,后来太守李冰修了一个宝瓶口,让岷江水分流,这曾经让成都地区人民苦大仇深的江水成了天府之国的重要支柱。
同样资金如果分流到法国其他城市,人们在别的城市定居,巴黎因房价产生的社会矛盾也不会那么尖锐。全法国、乃至全世界的有钱人都涌入巴黎,这些资本带来了就业机会,吸引更多人才,巴黎的房子也不可能修太高,本来资本流入巴黎的房价和房租价格也会上涨,再加上供需关系煽风点火,这火就烧的更旺了。
其实房东自己也有苦楚,他在高价买了房,要还贷款就需要涨租金。房租涨了租房的房客就随时处于可能会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境地,房东将自己的风险转移给了别人,一如那些想出“美国梦”的银行家。创业需要资本,开面包店需要资金,雅各布靠着几个甜甜圈想去说服银行家贷款给他几乎是不可能的,美国大街上有多少面包店呢?
对银行家来说借钱给创业者风险太大,创业者失败了他们借的钱就血本无归,有抵押品就不一样了。房地产、美国梦的本质是美国银行业新的奴隶制,他们要奴役全世界的人民成为自己的奴隶。以前是拿着鞭子,逼迫着奴隶在棉花地里给自己干活,现在则是用“家”这个梦,鞭策人们去干活,还美其名曰没有获得成功是因为骡子不够努力。而这些放贷的银行家们则靠吃利息就能躺在沙滩椅上,一边在夏威夷晒太阳一边喝果汁挣钱了。
对他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每过一秒就代表着利息增加。这种剥削的办法不着痕迹,美国邪教多,洗脑是邪教组织擅长的。以前希特勒出了一本书叫《我的奋斗》,那时候德国人人手一本,就跟《圣经》差不多。邪教头目擅长把一本好好的经书给曲解得符合他自己的利益,让信徒不仅把自己所有的财产供上,还把自己的妻女送给邪教首领睡觉。外人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处于邪教里的人却是辨识不清的,可能到死都不明白自己经历了些什么。
美国近代教育体系是需要培养工人、技术人员,为国家机器运作提供可替换零部件,同时提供热情冲动的消费者,这样工厂里出产的不知道什么用途的产品他们才会购买。
在托比亚·斯内普那个年代,冰箱作为冷藏的作用是附带的功能,当时广告里宣传的是冰箱能制造果冻。中世纪直至近代,吃果冻都是有钱人才享有的,因为能形成凝胶的物质只有肉冻,做肉冻不仅需要肉,还需要人耗费一天多的时间,以及冰块才能获得。这些每一样都是耗时的,有了冰箱和鱼胶粉做果冻就容易多了。
人们买冰箱一开始是出于这个目的,他们也能享受以前贵族的生活了。波莫娜收集了一本那段时间的美国食谱,什么东西都和果冻有关系,比英国的仰望星空派还要黑暗。
同样他们输出的文化也是为商业服务的,充斥着胡编乱造和妖魔化,代表复活的圣甲虫成了能钻进人身子里的恐怖怪物,而书吏之神和金字塔的建造者伊莫顿也成了和法老的宠妃偷情的花和尚。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这只是其中一部《埃及亡灵书》中的选段,亡灵书并不是用来把死人从冥界召唤回来复活的,而是送新死的亡灵去冥界,接受奥西里斯审判的。
鬼都怕变成游魂野鬼、四下流离,何况是人呢?法国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不仅失去了殖民地的人心,资源攫取不了,不能和过去一样吸血了,最后搞到市民暴动,要闹革命了。
增加燃油税只是一个导火索,说到底还是因为不作为,“阁下”和“夫人”们贪恋城市的繁华,不愿意到那么贫穷落后的地方。
那些坐在t台下看着模特的名流就跟那些坐在山洞里的人一样,看着的都是影子。山洞外的世界长什么样他们完全不理解,也不愿意理解,在一个财富决定社会地位的世界里,他们没法和“层次”不同的人沟通。
慈善食堂的钱也不是耶和华赐吗那给沙漠里流浪的以色列人一样,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有人捐助,其中不乏明星和有钱人。他们愿意去看不同于繁华上流社会的底层社会,也愿意去做一些改变,有时他们会混在那些只盯着t台看的人群里,那是他们社交生活的一部分,他们不维护好“管道”,只一味付出也会迟早山穷水尽的。
救济餐里有很多临近过期的食品,那是诸如法航、超市提供的,如果不是那些好心人争取过来,这些可以吃的食物最后会被倒掉或者是做成有机肥料的。
这世上还有很多人处于饥饿之中,不是某些人为了减肥刻意自己饿自己,比如海地,以及现在因为缺水干旱,粮食减产正在闹饥荒的尼日尔。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以前法国人在印度修的水库现在还能用,如今的法国人别说水库,灌溉渠都不给尼日尔人修,光知道把别人的原油掠夺走,原本该自己好好维护的“管道”不去维护,被别人抢去了才着急了。
别人是知道某些人的手段,他们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把自己的错推到别人的身上,这也是政客攻击对手,维护自己统治的手段之一。
这一点从中世纪就没变,那个时候受害者是女巫,天气剧烈变化是因为女巫用了天气魔法,黑死病爆发是因为女巫下了诅咒,把她们烧死了问题就解决了?
女巫当然不是那些只会对镜打扮的娘们,是男人炫耀自己成功用的。她们有思想、有灵魂、没那么好控制,不过她们的身体还是柔弱的,比不上强壮的男人,尤其是平斯夫人这种常年呆在图书馆里,没什么战斗经验的女巫,对男巫来说没什么威胁的麻瓜对她来说是很危险的。
女人有时很不理性,麻瓜烧死了那么多“女巫”,就有真的女巫故意让麻瓜烧,被烧了几十次。
也有人只想安静得过日子,伪装成麻瓜一样,靠做裁缝给人做衣服糊口,然而也许是她使用切割咒的时候被人从窗户里瞧见了,那些麻瓜就围攻她的住处,打算抓捕她。
那个女巫在即将被抓住的时候幻影移形逃走了,这是非战斗类巫师在面对当时的情况唯一的办法。
所以西弗勒斯也只好期望平斯夫人也幻影移形离开了。
“伊尔玛!”
在找了最后一个书架还不见平斯夫人的踪影后,西弗勒斯又一次大喊道。
依旧没有人回答,笼罩着温暖黄色灯光的图书馆里只有纸张发出的“哗哗”声,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翻阅。
那股风应该是从敞开的门里吹进来的吧?
虽然伊尔玛·平斯在不久前用英语朗诵了关于法老和太后的赞美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