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吧。”詹卢卡对几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们说。
龚塞伊一边打量着书房里的手稿一边坐下了,西弗勒斯缺乏表情的脸就像面具一样。
“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调查。”西弗勒斯说。
“请说。”詹卢卡很干脆得回答。
“请把给你提供手稿的联络人联系方式给我,尤其是书信方面的。”
詹卢卡看了一眼他的男保姆,后者离开了。
“我早就想到了你会有这个要求。”詹卢卡说道“事实上我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
“你查了什么?”西弗勒斯问。
“那副《加纳的婚礼》它却是确实是复制品。”
“我知道。”西弗勒斯面说。
“我是说卢浮宫的那副才是复制品,安康圣母教堂的那一副才是真迹。”
“什么?!”龚塞伊大叫起来。
“卢浮宫曾经被多次洗劫,拿破仑退位的时候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德国人也掠夺过里面的珍宝,你别忘了当时的意大利和德国是盟友。”詹卢卡说“更何况所有人都在看蒙娜丽莎,加纳的婚礼关注度远不及它。”
“复制品什么时候画的?”西弗勒斯问。
这时候男保姆回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一样的东西。
詹卢卡将它接过来,它居然是有屏幕的,詹卢卡用指尖碰了上面的图标,一个文档被打开了。
“弗朗西斯·海耶兹是19世纪杰出的画家,他出生在意大利威尼斯一个穷苦家庭,排行第五,因为父母穷困而不的不将他过继给了他的姨父,乔万尼·比纳斯科,他酷爱收藏古董和艺术品,他在发现外甥的天分之后将他送到了一位古画修复匠人那里学艺,希望有朝一日外甥能为自己修复油画,然而他在这方面的天赋远超一个匠人,他后来跟随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学艺,并且前往罗马路加学院学习,拿破仑在卡诺瓦的要求下曾经给路加学院捐资助学,并且修复了一些古代建筑,你们知不知道蒙娜丽莎是怎么出名的。”
“那还用问吗?”龚塞伊说。
“一个油漆工干的。”西弗勒斯微笑着。
“油漆工名叫佩鲁贾,他化名为列昂纳多,兜售同伙画的复制品,但是卢浮宫在每一幅真品的上都有秘密编码以及画面龟裂的纹路,卢浮宫的工作人员将真品带走了,而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其实是将6幅赝品高价卖给美国的有钱人。”詹卢卡神色自若得说“1810年拿破仑与奥地利公主结婚是在卢浮宫举行的,当时为了腾出地方举行仪式,将《加纳的婚礼》移到了别的地方,你们觉得那个时候画上面有没有秘密编码?”
“十年……”龚塞伊说到一半就闭嘴了。
“他们在那时之前就已经画好了。”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只是一直在等待机会动手。”
“保罗·委罗内塞画那幅画用了一年零三个月,我们从卡诺瓦获得拿破仑的资助开始算起……”
“为什么要从拿到拿破仑的资助开始算?”龚塞伊问。
“复仇。”西弗勒斯说“为了他曾经对意大利做的一切。”
龚塞伊显得不是很高兴了。
“庇护六世被他囚禁致死,连庇护七世也被他囚禁过,卡诺瓦曾被教皇派去巴黎监督收回被拿破仑掠取的艺术品,不过他很快就收到了来自法国艺术界的死亡威胁,于是他离开了法国。”詹卢卡轻声说“拿破仑希望巴黎能成为艺术之都,对艺术家们都礼遇有加,但他们却把他当成是科西嘉来的雇佣兵,其实米兰大公斯福尔扎也是雇佣兵,很可惜他们谁都不是列昂纳多·达芬奇。”
“他想洗掉身上的烙印。”西弗勒斯说。
“美第奇家族也想洗去身上的铜臭味,将家族产业给了别人。”詹卢卡说“其实我觉得一个关心艺术的皇帝要比一个对艺术漠不关心的皇帝强,但很遗憾,当时的艺术家们并不领情。”
龚塞伊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
“卡诺瓦得到资助是什么时候的事?”西弗勒斯问。
“1802年11月之后,1803年亚眠合约破裂,所有在法国的英国人都被逮捕了,你夫人的处境会很危险。”詹卢卡说。
“她是个女巫,只要她没忘了拿着她的魔杖。”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
“有件事我想问你。”詹卢卡说“你们在卢浮宫偷走了什么?”
“一些对你们麻瓜来说毫无用处的东西。”西弗勒斯说。
“请告诉我。”詹卢卡有礼而强硬得说。
西弗勒斯拿出了他的变形蜥蜴皮口袋,从里面将一个箱子拿了出来,将它放在了地上。
接着他打开了那个跟傲罗一模一样的七孔箱子的一个锁眼,将一个石盆用漂浮咒给取了出来。
“这是什么?”詹卢卡盯着那个不起眼的盆子说。
“冥想盆,在卢浮宫埃及馆里找到的。”西弗勒斯将它放在了桌上。
詹卢卡仔细检查着那个盆子。
“你在干什么?”龚塞伊问。
“我在找那个秘密编码。”詹卢卡说“你们觉得它会刻在什么地方?”
西弗勒斯盯着那个冥想盆陷入沉思之中。
“你能不能查一件事。”西弗勒斯过了一会儿后说“卢浮宫报案失窃的物品里有没有这个东西?”
所有人都盯着他。
“我和波莫娜讨论过,使用呼神护卫需要最快乐的记忆,魔杖末端会喷出银白色的气体,冥想盆里的记忆也是银白色的,不论那段记忆有多糟糕。”西弗勒斯像是吃了发酸的卷心菜一样说道。
“我会去查的,说说你的猜想。”詹卢卡说。
“你们觉得人的灵魂由什么组成?”西弗勒斯问,却不急着要答案,接着说道“西藏的转世灵童具说带着前世的记忆,如果说他将自己的记忆用某种方式给保存起来,将它植入一个婴儿的脑子里,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转世了?”
“这不可能!”龚塞伊立刻说道。
“在人类身上所发现的种种伟大之处中,具有判断力这一项最为伟大。”詹卢卡说“判断力居于时间中,它的肢体延伸至过去和未来。”詹卢卡低语着说“这是列奥纳多笔记上写的。”
“她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西弗勒斯指着自己的脑袋“那个女人认为人的灵魂寄存在大脑的脑岛里,这个地方主管着人的判断力和情感。”
“这不可能。”龚塞伊还是无法接受似的说道。
“我一直在猜测征服者黄钻到了谁手上。”西弗勒斯说道“比希望更大的蓝钻很多,人们却畏惧那块钻石,如果我要让人惧怕,我也会用一块被诅咒的宝石。”
“你觉得这真的可能?”龚塞伊问。
“人类什么禁忌实验没试过。”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即使不成功也是一次尝试。”
“克隆人!”菲利克斯说道。
“即便是克隆人也不是完全一模一样的。”詹卢卡说“即便有同样的细胞核,提供卵细胞的女人也不会和拿破仑的亲生母亲的一样。”
“黑魔王复活后也和他原本的样子差别很大,他的判断力和上一次一样糟糕,甚至更差。”西弗勒斯平淡得说“假如说,这个冥想盆是拿破仑·波拿巴用来做转世实验用的,他将它放在了卢浮宫里,埃及馆本来就没什么人去,也不会有人知道多了这个藏品,我们在尼克·勒梅留下的预言球里看到了,在未来不久,也许是秋天或者春天,巴黎将发生暴乱,并且会蔓延至整个欧洲,其背后组织者是波拿巴分子,他们要重建拿破仑帝国,于是在预言球里波莫娜成了线索。”
“你说的有一个漏洞。”菲利克斯仰头说。
“什么漏洞?”西弗勒斯低头问。
“这根本不可能。”龚塞伊捂着头“我不相信,电影也不敢这么写。”
“他们为什么要把冥想盆放在卢浮宫?”詹卢卡问。
“证据。”西弗勒斯笑着说。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龚塞伊大叫道。
“他肯定有一个疑问,到底是不是昂吉安公爵密谋打算暗杀他。”西弗勒斯刻薄得笑着“约瑟芬跪地求他,他也不肯撤销命令。”
“你知道是谁?”詹卢卡问。
“是有一个嫌疑人,不过他不是在巴登,而是在伦敦。”西弗勒斯快意得说道“法国有战争部,白厅也有一个战争办公室(war office),里面可有不少法国顾问。”
“我的天。”龚塞伊忍不住低声说道。
“那个人的身份在拿破仑死后才被揭密,你不知道我翻了多少资料才找到他。”西弗勒斯拿出了白银烟盒,从里面取了一支烟抽了起来“但我想就算他知道谁是真凶,他也没有办法,所以只能杀了巴登的那个嫌犯杀鸡儆猴。”
说完他满怀期待得看着四周,像是在等他们问问题。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特拉法加海战后法国人无法渡过英吉利海峡了。”菲利克斯说“书本上都写着呢。”
“能不能告诉我是谁?”詹卢卡好奇得问。
西弗勒斯盯着他,缓缓吐出了一口烟“有很多人希望我能提供消息,你的代价是什么?”
“我在法国的关系。”詹卢卡说。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他好像在思考。
“你到底是谁?”西弗勒斯问。
“一个大学生。”詹卢卡说“多亏了你们帮忙,我才找到了女朋友。”
“我可以对你摄神取念。”西弗勒斯说。
“你可真多疑,史密斯先生。”詹卢卡缓慢得说“难怪你那么难结交朋友。”
两人无声对视着,只能听见外面海浪拍击岸边发出的声音。
“这不可能。”龚塞伊说“我不相信!”
“很少有人知道,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里有黑魔王16岁以前的记忆。”西弗勒斯盯着詹卢卡说“他看起来和他第一次死亡以及复活之后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詹卢卡问。
“好看多了。”西弗勒斯仔细打量着詹卢卡。
“别担心,没人觉得我长得像拿破仑。”詹卢卡讥讽得笑着“除非那个人疯了。”
西弗勒斯冷笑一声,走到窗边看风景。
“她安全吗?”詹卢卡的男保姆问。
“很安全。”西弗勒斯低沉得说道“即便我死了,也没人会找得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