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法典》中规定,民事死亡人不能成为公证人,不能成为诉讼的证人,也不能成为原告和被告。死亡人以前所缔结的婚姻,就一切民事效果来说视为消灭。
在法国当公证人是很能挣钱的,法兰西第一执政也是个公证人,他宣布乔治安娜以前的婚姻非法是有理有据可依的,除非那个民事死亡人忽然出现。
如果真的是一个梦,为什么他们还会流汗呢?
她看着自己的手心,她的手上全是水一样的汗,他并没有像汗血宝马一样,流出血一样的汗。
就算是战神拿破仑也依旧是凡人一个,他也有自己的弱点。
继女人的问题之后,孩子成了他的下一个弱点。不论他多么有男性魅力,只要他没有孩子,就有人可以为此嘲笑讥讽他。
有的女人就算她生了一个空空如也的脑袋,只要她能生孩子,那么她就是要比长得漂亮、聪明、温柔、善良的女人有本事。
当确实有必要,乔治安娜会怂恿他找个能生孩子的女人,让她生下孩子,继而交给约瑟芬抚养。
这感觉很恶心,男友和牙刷是不能共享的,但和流血冲突相比,乔治安娜会选择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就看约瑟芬愿意不愿意了。
她感觉到自己正在堕落,变得越来越不诚实、贞洁、善良,这样的女人怎么能扮作玛利亚?
可是她很快乐,她将腿缠在他的腰上,如同藤蔓一般,他的个子比西弗勒斯小了不少,却反而没那么吃力了。
就像他个子那么小却勉强去骑大马一样,换成小马其实更适合。
国际保密法既然已经通过了,那么法国也该有魔法部,她记得莱斯特兰奇家族在法国很有影响力,也许这就是原因。
卡罗兰的提醒解决了无冕的法兰西国王一个大问题,他有了选择,不用再跟以前一样,必须找哈布斯堡家族高贵的公主给自己生个贵贱混杂的杂种了。
她值得奖赏,赏赐的东西就是大革命后重建魔法部的权力,至于怎么操作是莱斯特兰奇家族男性成员的事,卡罗兰是个女孩儿,她是没有莱斯特兰奇家族继承权的。
她听着另一个人的喘息声,感觉很不真实,但是当她看着他的眼睛时,那双眼里倒影的都是她的影子。
“你可真美,公主。”他赞叹着说,仿佛他体内的诗人之魂又被点燃了。
“我想找你要点东西。”她坏心眼地笑着说。
他没有不高兴,反而侧躺到了一边,用手撑着大头笑着说“说吧,你想要什么?”
“让英国人觉得我在你身边说话是有用的,还记得我跟你说的糖换丝绸的事吗?”
这下他显得不高兴了。
“我不赞成这个贸易全面合法,糖吃多了会长蛀牙,有节制才是好事。”她轻柔地说“你还是要勒着缰绳,却不能勒地那么紧了。”
“你想影响我?”
“我在跟你说我怎么帮你的事,你要让别人觉得我是有用的,不是可有可无的。”
“然后跟路易十五的情妇团一样,别人认为离了你事情就办不成对吗?”他火大得说道。
换一个人,绝对被他现在的态度气死,但乔治安娜不生气,这是多年练出来的。
“利昂,我对参政没有兴趣,我倒是想问问你的罐头厂现在怎么样了?”
他快速回忆了一下,很快就想起来了。
“我知道你事情很多,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我想帮你分担一下,罐头也可以民用,我们可以在丰年的时候将罐头储存起来,到了饥荒再次发生时就可以用罐头充饥,不用和这次一样那么手忙脚乱了。”
“你想帮英国人要什么?”他面无表情地说。
“你自己想,我觉得差不多了就会跟他们说,你让他们吃了亏别人才会那么气你。”
“没问题。”他懒洋洋地说,爬起来靠着床头坐着,却没有吸烟。
这是他们又一个不一样的习惯。
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毒药包,身上还有疤痕,却不如西弗勒斯的多,毕竟他需要亲自上战场的机会并不多。
“你被人欺负了,我也一样,这口气不忍也要忍……”
“你不嫉妒吗?”他问道“就你刚才说的那个主意,你不介意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她忍气吞声地说“我得到了一些东西就会失去一些,不可能所有好处都归我一人。”
他开始用意大利语说一些话,看他此刻的表情,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我做了科西嘉柑橘,你觉得你妈妈会喜欢吗?”她问道。
“你在讨好我母亲?”他盯着她说。
“没错。”她干脆地承认了“这是我第一次讨好长辈。”
“连他的父母都没有?”
“他的父母很早就死了,我没见过自己的父母。”
“我妈妈不愿意见约瑟芬,她其实是个很好的女人。”拿破仑说“她就是太贪玩了。”
她无法表达此刻的心情。
“我妈妈一直想缓和我们几个的关系。”他说道“你觉得可能吗?”
她记得在拿破仑被囚禁后,好像波莉娜曾经见过他。
虽然那位欧洲第一美人的名声不好,但她至少还认拿破仑是自己的亲人。
“邀请他们参加典礼吧,迟早要面对的。”她无可奈何地说。
“她们估计又会打扮得花枝招展,你能不能让她们收敛点?”
“你觉得有可能吗?”她苦笑着说。
“她们成了寡妇才不会和你一样。”他平静得说“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会为他守贞一辈子对吗?”
“只要我有工作。”她诚实得回答。
他没有说话了。
“我想是他活着的幻觉让我支撑过那段时间,我在荒野里住了6年,看起来可能像是个疯婆子。”
“那次袭击,还有你流产的事也是你的幻觉,你还没有失去生育的能力,我们还有机会。”他温柔得说“给我生个和你一样的女儿。”
“你不想要儿子?”
“只要你生的我都喜欢。”他抓着她的手“这样就算有天你离开了,我也可以活下去。”
“你想当鳏夫?”
“不,我不想,但我觉得我好像随时可能失去你。”他痛苦得说“抢来的迟早都要还回去。”
“你要是实在舍不得那些艺术品,那就不还了。”
他甩开她的手,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看起来就像是个被坏孩子欺负哭的小孩。
她将他的大头抱在怀中,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我也是英国人。”她用甜蜜的声音说“不是所有的英国人都那么残酷。”
“你们那贵族和平民通婚常见吗?”他低声说。
“我认识的人里挺多的。”
“孟德斯鸠说英国是个与欧洲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的国家。”
“我认为法国是个与欧洲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的国家。”她笑着说。
“除了威尼斯,你还去过什么地方?”
“瑞士、维也纳、匈牙利。”
“下次出国访问你跟我一起去吧。”
“应该是约瑟芬陪你去。”
“她不会去的,她觉得带着我玩会扫大家的兴,我带着她去工作,没时间陪她,她会很无聊。”
“我的天啊。”她大笑起来“我居然也要出国访问!”
他费解地看着她。
“你不会明白的。”她亲了他一下,然后起身去拿针线包。
这是她和侍女们一起做的,本来打算典礼那天用,现在好像要提前了。
她将用威尼斯手工白色蕾丝做的新式内衣穿在了身上,动作缓慢而撩拨。她故意将穿丝袜的过程延迟地很慢,用吊袜带勾住了丝袜的蕾丝边,等全套都穿好后,她转身看着躺着床上的法兰西第一执政。
“我看起来怎么样?”
“这就是他说你‘调皮’的原因?”波拿巴坏笑着说。
“我不会不穿内衣就去见你妈妈的。”她严肃地说。
他捂着头,一副既高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然后说道“这就是你想恢复专营权的原因?”
“你觉得有了它之后蕾丝的销量会增加多少?”她狡猾地笑着“你又可以抽多少税?”
“光有钱是培养不出强悍士兵的。”
“你没钱发不出军饷那些强悍的士兵会兵变,你选哪一样?”
“过来。”他朝她伸出双手。
“不,你该起来了,别忘了我们要去见你的妈妈。”她故作正经地说,拿起一件款式非常保守的裙子打算穿上。
波拿巴直接翻身下床了。
站在门口的仆人们听到了紧闭房门后的调笑声,有些不敢苟同的样子,却没说什么。
他们是经历过大革命的人,虽然逃亡海外,却一点都不影响他们听到国内的新闻。
这屋子里住的是一个魔鬼,他居然用大炮对着手无寸铁的平民,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比他更可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