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年6月,葡萄牙与法国、西班牙签订了《巴达霍斯和约》。
也是在这个月最后一天,红衣大主教卡普拉拉来到巴黎,代替被掳来的教皇国务卿,成为正式的教皇大使。
人是到了法国之后被掳走的,卡普拉拉接到了邀请函,驱车从巴黎到朗布依埃赴宴,结果在路过森林的时候遇袭了。
当时森林里有不少军官在狩猎,守备就疏于防范了,等找到大使的马车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失踪了。
奥利文萨是一个内陆城市,以生产蜜橘着称,在占领了该地后,戈多伊摘了一批上等的橘子给西班牙女王,因此这次葡萄牙战争又被称为橘子战争。
西班牙女王有橘子吃,拿破仑当然也有,一如西班牙占领了奥利文萨,法国占领了一块美洲的殖民地。原本和约上还有给予法国商业特权,不让英国船只停靠葡萄牙港口,后来正式签订和约时改成了持有贸易特许证的英国船只可以停靠。
这种贸易特许证在国库那里开,1000法郎一张,开一个这种证也很麻烦,但这要比一次没收价值50万的货物要好多了。
戈多伊在给西班牙女王的奏折上写着要占领里斯本的决心,但这种话也只是说说而已,从海上偷袭里斯本都没有成功,何况是内陆到临海的里斯本,一路要攻城拔寨。拿破仑尊重不轻易改变心中旗帜的男人,也对尊重实力强劲的对手,英国的贸易被限制但没被禁绝,算是不幸中的好消息。
他心情好了几日,不仅陪着乔治安娜看天鹅,还在花园里陪家人朋友们一边吃橘子一边聊天,结果教皇特使被掳让他的心情一下子差到了极点。
粮食只是乔治安娜的一个猜测,里面可能还有别的复杂政治问题,总而言之城堡里之前轻松欢乐的气氛随着“皇帝陛下”的心情急转直下,她真切地感觉到路易刚才所说的“恐怖的国家”是个什么概念了。
“谁干的!我不要猜测!给我结果!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都出去给我调查!”
才刚回城堡,隔着老远她就听到了狮子的咆哮,朗布依埃城堡地下有通道,通往马厩、厨房等公共设施,这声音就是从某条地下通道里传出来的,她很识时务地离开了。
上次利昂库尔抓着她去救火是他们知道那么诡异的破坏行为必然不是寻常人干的,这一次会绑架特使的嫌疑人却很多,她犯不着牺牲自己。
这世上没有出轨又闹离婚的圣母,她也没有阿不思那种拯救世界的心,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大理石厅以前是中世纪堡垒的警卫室,墙壁和地板都是几何形状的大理石,天花板是格子型的,现在则成了参谋们的办公室。
除了中间的一张大理石圆桌外,他们用的都是行军用的装备,东西虽多却不杂乱,乔治安娜带着苏菲进来的时候,这些工作的男兵全都愣了一下。
“欧洲地图在哪儿?”乔治安娜冲着他们微笑着说。
一个四十多岁的军官来到了小个子的乔治安娜身边,那身形简直就像是巨人和侏儒的对比。
“你是谁?”乔治安娜用甜蜜的声音说。
“参谋长路易斯·亚历山大·贝尔蒂埃。”那个军官恭敬地回答。
也许是因为习惯了拿破仑妖怪一样的反应速度,她觉得这个贝尔蒂埃的反应有点迟钝,但她还是甜蜜地继续问“你知道巴登在什么地方吗?”
“这边请。”他引领她到一张挂在墙上的地图前,然后指着一个地方道“这就是巴登。”
军事地图和民用地图完全是两个概念,她光看到密密麻麻的标记,还有巴登离普鲁士很近,显然斯蒂芬妮的婚姻是有军事和政治双重目的的。
这确实不是路易所想的私奔就能解决。
苏菲拉了一下乔治安娜的袖子。
“这位阁下是预备军团司令。”苏菲压低了声音,一脸惶恐地说。
“哦,是吗。”看到苏菲的反应,乔治安娜笑了,她还和第一执政睡觉,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然后她转头看着那位自称“参谋长”的军官道“谢谢你的帮助,将军。”
“别客气……”贝尔蒂埃呆滞地看着乔治安娜伸出来的手。
“你不会吻手礼吗?”乔治安娜问。
贝尔蒂埃看了一眼周围其他的男兵,然后略显生疏地吻了一下乔治安娜的手背。
“您这里有意大利的地图吗?”
“您要哪个区域的?”
“全部。”她微笑着说“找到之后送议会套房来。”
然后她就带着苏菲走了,她人还没走远,就听到大理石厅里面传来了议论声。
他们说得很快,又加上隔着门,听不是很真切,但没有出现“婊子”之类的词语,应该算是不错的评价。
于是她放下心,到其他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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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旅游团走了一圈,龚塞伊一无所获。
来朗布依埃旅游的人很少,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刚打算拿出魔杖施展一个咒语,阳光下金粉一样的灰尘凝聚成一个少女的身形。
她朝着他招手,好像是示意他跟上,龚塞伊左右看了一下没人,就跟着那个灰尘少女走了。
她领着他穿过了花园,来到了一个缀满了各种贝壳的屋子。
这里的墙上都是贝壳,地板是木地板,还有一个水晶灯,靠墙放着一排绿色的沙发。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龚塞伊对周围问,那个灰尘少女已经不见了踪迹。
龚塞伊找了个椅子坐下,打量着四周,想了想,还是将水晶球拿出来了。
“斯内普!”
没多久,水晶球里出现了西弗勒斯·斯内普那张臭脸“找到线索了?”
“我被人领到一个到处都是贝壳的屋子里,你知不知道什么意思?”
西弗勒斯睁大了眼睛。
“贝壳小屋。”西弗勒斯过了一会儿说“那是她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所以我们找对方向了?”
“朗布依埃靠海?”
“不,它在巴黎的西南郊,在内陆。”
“我们要找一个靠海的地方。”西弗勒斯说“以前我们在威尼斯玩过类似的游戏,她留下线索,让我去找她。”
“你们两个可真够浪漫的。”龚塞伊取笑着“我觉得她是想摆脱拿破仑才留线索给你。”
西弗勒斯笑了。
“你们在威尼斯去了些什么地方?”
“很多……迦纳的婚礼。”西弗勒斯忽然说道。
“什么?”
“一副油画,迦纳的婚礼,在安康圣母教堂里有一副,卢浮宫也有一副,这就是通往那个世界的通道。”
“我以为我们要找的是镜子。”
西弗勒斯在另一头踱步思考。
“镜子倒影的是人的欲望。”西弗勒斯说“那幅画所画的也不是宗教内容,也不是现实的内容……”
“是画家渴望的幸福生活。”龚塞伊接着西弗勒斯的话说“我现在忽然觉得卢浮宫的人很残酷,居然让蒙娜丽莎一直看着别人的婚礼。”
“什么?”
“你参加过别人的婚礼吗?”
“你觉得有人会邀请我参加他们的婚礼?”
龚塞伊耸肩“我参加过,有个伴娘站在远处,看着我哥哥和嫂子的婚礼,表情看起来非常羡慕,于是我吻了她,她却给了我一个耳光。”
“那是你活该。”
“瞧,你还是没有抓住重点,重点是蒙娜丽莎的心情,她根本就不打算笑,却强颜欢笑,我就觉得她笑起来很不自然,她渴望幸福,却没人给她,只能看着别人的婚礼,让我们去拯救那个可怜的少女吧。”龚塞伊豪气得说。
“谢谢你,勒鲁瓦。”
“叫我龚塞伊,斯内普。”
“你也可以叫我西弗勒斯。”
“我这么叫你薪水会加倍吗?”
“不。”
“那我们还是客气点吧,老板,接下来我要干什么?”
“你先去威尼斯,我有认识的人。”
“我去哪儿找他?”
“花神咖啡馆,那里有个女招待,她的女儿曾经是我们的导游,但她可能不记得我们了。”西弗勒斯说“她的男朋友好像有点本事。”
“没问题。”
“再次谢谢你,龚塞伊。”
“坚强点,斯内普,我们还有公主等着我们去救呢。”龚塞伊将水晶球放回了口袋,长叹了口气,低语着“也许我该找个人类女孩结婚,混血媚娃我可消受不起。”
说完他就带着手提箱幻影移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