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送给“乔治安娜小姐”的庄园就在凡尔赛宫附近,它曾经属于路易十四的第二个妻子曼特农侯爵夫人。
就像琴纳先生说的一样——“真是大方”,可能霍格沃滋不加禁林就那么大了。
地方那么大就让波莫娜一个人住她可能还会害怕,但拿破仑是打算将它改建成医学校,可能以后还要兼具医院的功能,这样一看的话也就还算凑合。
琴纳先生最近几天就住在这里,他要清点“乔治安娜”的财产,除了庄园以外这里还有一个非常奢华的马场、射击场地、猎犬棚以及可以当游泳池的喷泉。
那喷泉就快和人工湖一样大了,只要一想到这些都是属于她的,波莫娜的头脑就有点发晕,和这比起来西弗勒斯用独角兽的角粉铺路都算是小手笔。
马车从入口到庄园要经过一条笔直的马路,目测有四五百米长,路两旁的树林间有很多雕塑,都是古罗马士兵的形象。拿破仑要是早带着她来看这个庄园,她估计已经答应了,出手那么阔绰,已经不是豪气能形容的了。
在经历了一天连续的冲击后琴纳先生已经很劳累,一上车就在车上休息,后来快到了,波莫娜才把他给叫醒。
护送他们的是近卫军,马车停下后有人为她将车门打开,然后搀扶着她下来,仿佛她是罗斯那样的贵族小姐。
入夜后微凉的风把她被马车摇昏的脑子给吹清醒了,这一切也许是存在的,却也是虚幻的,这只是镜子里的世界而已。
另一边琴纳先生被两个近卫军搀扶着下了马车,庄园里的仆人们这时从里面走了出来迎接他们,她粗略数了一下,大概十几个人,要维护这么大的庄园可能有些吃力,不过她已经没力气去细究了。
她想要床,现在立刻马上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然后她又觉得奇怪,在现实世界是不是已经天亮了?那她还能回得去么?
她的房间当然是主卧,也就是以前的皇后套房,奢华的丝绸帷幔下方是又大又宽又软的床铺,上面放着一个礼物盒。
波莫娜将那个盒子给打开,发现里面是个木匣珠宝盒,珠宝盒里装着一整套钻石珠宝,耳环、手链以及项链,是祖母绿和红宝石组成的,几乎晃花了她的眼睛。
有时你不能怪女人太物质。
波莫娜叹了口气,将首饰盒放在一边,试图让自己发昏的脑袋清醒,有几个女人能抵抗地住这样的“猛攻”。
她摸了一下脖子上的黑天鹅吊坠,并不打算换了它,然后拿起了耳环试戴,那复杂华丽的钻石耳环和她的项链并不搭配。
然后她又试了一下手链,依旧太华丽了,最终她得到的结论是,它并不适合日常穿戴。
“送我不能日常戴的东西有什么用。”她皱着眉低语,然后将那个珠宝匣扔到一边了。
但她转念一想,直接拒绝那位将军的好意恐怕会伤了他本来就被情伤过的心,于是就在卧室的书桌边,找了页纸打算写信。
一直到墨水在纸上留下一个墨点,波莫娜都没有写出一个字。
她这算不算是“作弊”?
西弗勒斯送给她的雪花耳环上用了黑魔法,他只要一靠近,她的耳朵就会发热。
拿破仑喜欢约瑟芬脸上的玫瑰腮红,让波莫娜也涂了,他们好像都很喜欢女人害羞。
她摇了摇头,放下了笔,叫了女仆进来帮她梳洗,这在20世纪本来是一个人就能做好的事,因为没有自来水而变得需要人帮助了。
女仆进来的时候撇了一眼床上的珠宝盒,她的眉头立刻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为波莫娜打水。
这让她惊醒了,倒不是她害怕女仆偷走了珠宝盒,而是让她误以为自己和那些情妇团成员一样贪婪。
珠宝是个祸,她要怎么跟女仆解释清楚?
“您能不能找一个近卫军过来。”波莫娜对女仆说。
“是的,小姐。”女仆低着头说,放下了热水桶,离开了她的卧室。
这下她不想动笔都不行了,可是想了半天却发现自己才思枯竭,想不出该怎么写才妥当。
好吧,她写不出头顶星辰那样的词语,不过她会背诗,于是她将莎士比亚的诗歌给写在了信纸上:
宝座上的女王手上戴的戒指,就算是最贱的宝石也受人尊重。
同样在你身上出现的瑕疵,也被当作真理崇拜。
假如野狼带上绵羊的面目,多少绵羊会受到野狼的引诱。
假如你肯把全部力量使出,多少爱慕你的人会被你拐走。
你是我的,我的光荣也属于你,晚安,我的狮子。
写完之后波莫娜就打算用烈焰熊熊把它给烧了。
她的脸颊滚烫,刚准备把它给撕了,那个被叫来的近卫军来了,他笔直地站在那儿,仿佛随时等着她吩咐。
“把这个送给波拿巴将军。”波莫娜将那个装珠宝的木匣子当着那个女仆的面递给了那个近卫军。
“将军命令我们保护您的安全。”那个近卫军瓮声瓮气地说,就是不伸手接过那个首饰盒。
“还有这个。”波莫娜将刚写的信一起交给了那个近卫军“你不许偷看!”
近卫军看了一眼波莫娜涨红的脸,总算是把那个木盒拿走了。
等他转身离开了,那个站在门外的女仆才走了进来,低声问道“小姐怎么不接受那份礼物?”
还不是因为你!
但波莫娜看着镜子不敢说,她此刻的脸色,不用画腮红都是玫瑰色的。
“太贵重了。”她干涩地说“我没有合适的衣服搭配它。”
“要我帮你把你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吗?”女仆又问。
“不用。”波莫娜抚摸着那只黑天鹅“就让它留在这儿。”
她本来以为就这样一个夜晚已经结束,结果在她上床躺着后不久,又响起了敲门声。
波莫娜穿上睡袍去开门,发现是那个去送信的近卫军又回来了,他将一封信递给了波莫娜,然后行了个军礼就走了。
她打开那封信,信纸上有一个很醒目的“n”,那是拿破仑的标志。
本来她以为他又会写“一千个吻”什么的,结果他只写了一行字。
晚安,宝座上的女王。
波莫娜为那个送信的士兵难过,他大半夜从凡尔赛到杜伊勒里宫跑了个来回,累得像是只猫头鹰是为了什么?
“你该停止做梦了!”波莫娜哀嚎,然后扑进了被子里打滚,一直到很晚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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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住的地方。”乔万尼带着西弗勒斯回到了自己住的公寓。
所有的百叶窗都关着,一点光线都透不进来,虽然很豪华,给人的感觉很压抑,不过西弗勒斯却没管这些。
他直接找了个空的房间,然后就把门给关上了。
乔万尼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真是怪人。”乔万尼嘀咕着,回书房继续完成未完的建筑设计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