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公爵又出了一种新的糖果,一种可食用的羽毛笔。
它是白巧克力做的,能解决某些人遇到难题又习惯性咬笔头的小困扰。
都到了霍格莫德,波莫娜当然要去“补充”点囤货,幸好考试周让很多小巫师们没有心情到霍格莫德闲逛,所以她很轻松得就出来了。
西弗勒斯在门外等着她,或许在她购物时他去猫头鹰邮局去了一趟,黑色的长袍上沾了点猫头鹰的羽毛。
但考虑到邮局就在蜂蜜公爵的对面,也许是某只爱掉毛的猫头鹰不小心粘在他身上的。
“你在看什么?”波莫娜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街上没有几个小巫师,以成年巫师居多,除非哈利波特又把隐形衣借给了别人。
“西比尔·特里劳尼。”西弗勒斯盯着一个走路踉跄的女人的背影说“她刚才看起来很不高兴,像是想借酒浇愁。”
西比尔去的是三把扫帚的方向,考虑到现在阿不福斯将猪头酒吧借给了厄尼·麦克米兰做教呼神护卫的教室,西比尔想喝醉的话恐怕只有三把扫帚这一个选择了。
“我们该跟踪她吗?”波莫娜问。
“你赶时间?”西弗勒斯问。
她思考了一下,实际上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
“夏天喝黄油啤酒热了点,但是喝点雪莉酒其实很不错。”波莫娜说。
于是他们就在中途转了一个弯,朝着三把扫帚走去。
当他们走进三把扫帚的时候,西比尔已经在吧台边坐着了,罗斯默塔夫人正将一杯加了小伞和冰块的樱桃汁放在她的面前。
“我要的是酒。”西比尔愤怒得说“酒!酒你知道是什么吗?”
“你醉了,教授。”罗斯默塔夫人说“而且现在还是白天。”
“又有谁会在意呢?反正我是个没用处的人。”西比尔颤抖着嘴唇,仿佛要哭出来了“所有人都觉得没有必要在owls考试里设立占卜学考试。”
波莫娜挑了一下眉。
以前因为金费紧张,阿不思曾经打算取消占卜课,西比尔的祖母,帕特里夏·特里劳尼并没有继承先知的天赋,她只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而已。
但是帕特里夏确实预测准了一件事,那就是西比尔的父亲以后会和一个麻瓜女人结婚,他们是看手相的时候认识的,结婚后他们依旧过着居无定所的流浪生活,当然也没有什么遗产给她继承,离开了霍格沃滋西比尔就无家可归了。
西比尔曾经有过一次婚姻,但是因为她没法接受改男方的姓氏“希格波托姆”而草草结束了。
和那段没来得及开始就结束的婚姻相比,更让西比尔觉得郁闷的是别人对她的轻视。米勒娃会给所有霍格沃滋的女老师做美甲,却不代表她和西比尔相处得很愉快。
米勒娃不把西比尔的预言真的当一回事,每年西比尔都会预言一个学生会死,但没有任何一个人真的死掉。
西比尔其实想获得别人的尊重和认可,然而说慌并没有改善这个情况,反而变得更糟,她很少到楼下的礼堂和大家一起用餐,而是让家养小精灵把食物送到那个闷热的塔楼上。
被人利用是让人觉得很不愉快,不过让人觉得更不快的是自己被“闲置”,似乎毫无用处。
没多久罗斯默塔夫人被别的客人叫走了,只留下西比尔一个人,她的肩膀一抽一抽得,看起来好像是在哭。
“你不是喜欢占卜吗?怎么和她合不来?”西弗勒斯问。
“她是个拉文克劳。”波莫娜将视线转向他“你会和一个格兰芬多男孩交朋友吗?”
斯莱特林院长立刻露出喝了一品脱生骨水一样的表情。
波莫娜找了个地方坐下,事实上她还很嫉妒特里劳尼,西比尔好歹还有几个外院的学生崇拜她,而波莫娜除了本学院的学生外一个崇拜者都没有。
“她看起来很不高兴,咱们送她个礼物怎么样?”西弗勒斯在她旁边坐下。
“礼物?”
“那块占星板。”
“你就那么不喜欢那个东西吗?至少再研究一段时间!”
西弗勒斯摇头“我想实验用它来生火,会不会比普通的燃料好用。”
事实上波莫娜也受不了那块占星板,正好西比尔很孤独,也许他们会成为不错的“朋友”。
“把它拿出来。”波莫娜说。
西弗勒斯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拿出了那块可怜的占星板。
除了星盘之外,它还有个美杜莎的头部浮雕,现在它的嘴被某种树胶给封住了,“美杜莎”正一脸惊恐得看着西弗勒斯。
如果它长了腿会跑,此刻一定跑得远远的,波莫娜回头看向西比尔,思考着要用什么借口把它给送出去。
“想喝点什么?”罗斯默塔夫人这时走了过来。
“来点雪莉酒。”波莫娜用甜美的声音说,避免她认出自己的声音。
罗斯默塔夫人很快就离开了,当波莫娜看向吧台时,发现西比尔正瞧着这边,然后她就不请自来,坐到了波莫娜的旁边。
“要看手相吗?亲爱的。”西比尔疯疯癫癫得笑着说“我是先知卡珊德拉的玄孙,我看相很准的。”
“不。”波莫娜下意识地把手给缩了回来。
她可不想被西比尔·特里劳尼预测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我听说霍格沃滋有个马人也在教占卜课,你们的课程不会发生冲突吗?”西弗勒斯问到。
斯内普教授的声音很特别,这会儿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没那么低沉,但西比尔看着他还是恍惚地出了神。
“对不起。”西比尔透过酒瓶一样厚的眼镜,眯着眼睛看着西弗勒斯“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这是我第一次来英国,你认错人了。”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地说。
恰巧这时罗斯默塔夫人过来了,她借着放酒的时候打量着波莫娜和西弗勒斯,似乎是想记住他们俩的长相。
“你认识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么?”波莫娜将那块占星板放到了西比尔面前的桌上“它好像坏了。”
“你们应该把封住它嘴的胶水给清理掉。”西比尔说。
“不,那是我弄得。”波莫娜尴尬得说“因为它一直在不断得说话。”
“真是可怜。”西比尔同情得说“你明明只是一块木板,却妄图指引的人类命运。”
“那应该是一个炼金物品。”西弗勒斯说“你可以试试。”
西比尔拿出了自己的魔杖。
它和菲利克斯的魔杖一样,用的是榛木,但是西比尔的魔杖是独角兽毛杖芯。
随着她的魔杖一指,美杜莎浮雕上的胶水就没了,它像是真人一样大声喘了好几口气。
“谢……谢。”美杜莎断断续续地说。
“不用客气。”西比尔说“你也能占卜?”
“制造我的人希望我能有这个能力。”木板说“但未来就像被笼罩了一层迷雾,我只能看到几个星辰的轨迹。”
西比尔的眼睛出现了激动的光。
“我和你一样,有时就像是在通过云彩看天上的星星,但有时我又能看到一些片段。”
“你是天目者?”木板惊讶地说。
西比尔变得得意起来。
“没错,我就是天目者。”她无比自豪地说。
“哦,我真没想到……真是太荣幸了。”木板激动地说。
西比尔很享受这种吹捧,她脸上的笑容看起来灿烂极了。
然后两个人开始交流一些波莫娜完全听不懂的东西。
“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西弗勒斯凑到波莫娜耳边低声问。
“不。”波莫娜摇头,她觉得,麻瓜所说的“外星人”指的就是眼前的这两个。
其实格林德沃和西比尔都有预言家的天赋,为什么格林德沃会成为黑魔王,而西比尔·特里劳尼却会差点连容身之地都没有呢?
波莫娜倒了一杯雪莉酒,然后自饮自酌起来,她并没有经历西比尔那样的面试,就留在霍格沃滋任教了。
她以前从没有想过这是件多么幸运的事,也从来没有将自己和阿里安娜联系在一起。
阿里安娜是在自己家的花园里使用魔法的时候被三个麻瓜小孩袭击的,估计那个时候她在摆弄花草,就像波莫娜平时在温室里干的。
也许在阿不思的眼里,波莫娜就是那个正常的、没有经历过那次巨变的阿里安娜。她会和正常的小女巫一样在魔法学校里接受教育,享受快乐的时光,然后在哥哥的荫蔽下,在天堂一样的霍格沃滋教书,一直快乐、无忧地活下去。
这个认识让她觉得自己快没法呼吸了。
那些野餐、还有校长室里充满了智慧的教导,他到底是冲着她,还是一个他幻想中的人?
“别喝那么急。”西弗勒斯冷着脸按住了她的手“即便是雪莉酒也是会醉的。”
沉湎于虚幻的梦想而忘记现实的生活,这是毫无益处的。
但是真正沉湎于虚幻的人到底是谁呢?
有很多人想留在霍格沃滋,比如伏地魔还有莉莉,可是他们都没有留下来,因为选择教师的资格掌握在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手里。
天国会邀请很多人,可是留下的却寥寥无几。
阿不思最后选择将西弗勒斯踢出霍格沃滋,是因为他无法再容忍西弗勒斯沉迷黑魔法,还是别的原因?
去扫墓当然要带着鲜花,波莫娜却想起了一个东方巫师送的一粒种子,它叫做“怀梦草”,据说有个皇帝将它揣进了怀里,然后他就梦到了日思夜想的美人了。
她有那么多问题想要问他,也许,她可以尝试在阿不思的墓前将它种下。
就在这时,西比尔将手按在了那个占星板上。
随即她就像是灵魂出窍般倒吸了一口气。
西弗勒斯脸上出现了惊骇的表情。
紧接着,一个根本不像是西比尔自己声音的声音从她的嘴里说了出来。
“当碍事的被干掉,当时间被转换,当看不见的孩子谋杀了他们的父亲,黑魔王将回来。”
说完,西比尔就像喝醉了一样趴在了桌上。
酒馆里的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角落发生的事。
“你看见了什么?”西弗勒斯问占星板,她好像还处于惊骇中。
“我从来……没有那么清楚地看到未来。”占星板颤抖又感动地说“这就是‘天目’的力量。”
“你看到什么了?”西弗勒斯又问了一次。
这一次换木板沉默了。
“我说了,你会后悔那么对我的,人类。”占星板傲慢地说“落得这个下场是你应得的,谁叫你不听‘先知’的话。”
西弗勒斯又取出了魔杖。
“我可以动手的。”
“你尽管试试。”木板说“你要是烧了我,你想知道的所有秘密都会一起消失。”
“所以,你就是新的‘预言球’。”波莫娜说。
“预言被记录的方式不是只有水晶球一种,你这个比喻不恰当。”占星板说“现在,你们该把我放在神龛上供奉起来,而不是随便塞到角落……”
占星板还没说完,她的嘴就又被树胶给封上了。
“走了。”西弗勒斯拿出了一瓶药水放在了桌上。
波莫娜认得它,那是蜷翼魔毒液改良过的遗忘药水。
随着那淡蓝色的药水蒸发,它开始在整个酒吧里弥漫开来,喧嚣渐渐停止了。
波莫娜紧跟在另一个校长的身后,离开了三把扫帚。
“滴答,滴答”
她听到了钟表转动发出的声音,可以制造时间转换器的贵金属已经得到了,接下来就是谁来制造完美的、没有瑕疵的时间转换器了。
所以下一个制造“死亡圣器”的人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