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11月8日,星期一,自称“Zodiac”的写信人向《旧金山纪事报》寄出了一封“黄道十二宫信件”,信封里有一张“搞笑式贺卡》,是由“勿忘我卡片/美国卡片公司”设计的,卡片的封面上画着一只滴水的钢笔,钢笔上还系着一根绳子,在旁边,贺卡的设计人员写着:“抱歉我什么也没写,我只是刚刚洗了下钢笔”。
“Zodiac”在贺卡中写道:“我是zodiac。我想你们在听到坏消息之前,应该好好笑一下,不过你们一时还听不到什么消息。
附言:你们可以把这则新密码登在首页上么?被人忽视时,我会感到如此孤独。如此孤独,我可能又要去做我那些活了!!!”
贺卡里面还附上了一份由340个符号组成的密码,排列成20行,署名处照例仍然是zodiac标记。
“也许这个密码什么都不包含。”波莫娜在翻阅资料时忽然说到。
“你的依据是什么?”詹卢卡问。
“他想被人记住,一个随便编写的密码没有任何内容,怎么破译都没答案的,他感到孤独、被人忽视,为了引人注意人们经常干傻事。”波莫娜举着那张打印纸说“我们该关注为什么他不用打字机,反而用手写。”
“你认为贝提斯的死真的是Zodiac干的?”莫妮卡问道。
“他在信上写了……”
“哦,你认为这不是他的谎言了。”詹卢卡讥讽得说。
“你对她有意见?”黑巫师西弗勒斯假笑着说。
麻瓜程序员詹卢卡闭嘴了。
“他很孤独,孤独的人才会读那么多书,同时他又觉得自己得不到认可,才会要求报纸杂志把他的‘作品’刊登出来,你知道那些编辑,不会挣钱的东西他们是不会印刷出版的。这种死亡威胁能给报纸带来巨额收益,我记得70年代已经是电视在主宰传媒了,报纸正在被淘汰,Zodiac是他们的救命稻草,一个孤独的男人想要结婚成家,也许他爱上了贝提斯,可是贝提斯拒绝了他,所以在狂怒之下他杀了她。”
“被人拒绝就杀人?那桑迪不是也要变成连环杀手?”莫妮卡笑着摇头,显然她不相信。
没人复合她的意见。
“有人选择了神作为伴侣。”西弗勒斯说“你以为为什么该隐会杀了亚伯?”
莫妮卡还是不理解。
波莫娜也懒得和她解释了,反正阿里桑德罗看起来对这个话题很不高兴,因为他和詹卢卡都是那种会被女孩拒绝的“失败者”,莫妮卡的玩笑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好笑。
“zodiac让我们看着明信片上的那颗松树,也许我们也该看着那张明信片上的钢笔,里面没有墨水,它像鱼饵一样系着,勾引密码专家的注意力,如果他们去钻研Z340,那么就会忽略其他的线索,这样就会被Zodiac带进死胡同,回到我们刚才的问题,为什么他不用打字机,反而用手写?”
“用FBI查案的方式。”黑客詹卢卡双手交叉,靠着旋转高背椅说“不能被Zodiac牵着鼻子走。”
“没错,他们是FBI,不是天文学家,错误的信息会干扰调查,他们和那两个警察一样,被接线员指挥着在他们熟悉的街道迷路了。”波莫娜叹了口气,这是另一种形式的“迷宫”。
“一开始他只是为了引人注意,后来他不那么想了。”
“为什么?”莫妮卡问。
“他想有个人能真正理解他,不是愚蠢得崇拜,找个亦敌亦友的对手,下棋的时候要找和自己旗鼓相当的人才有趣。”波莫娜说“他不需要牧师和精神病医生的帮助,他想要警察抓住他。总是有这样的人,不把别人的警告当一回事,只有死那么一两个人才会当真。”
“变态。”莫妮卡厌恶得说到。
“你不信他是被魔鬼控制住了?”波莫娜微笑着问。
“那是个恶心的玩笑。”詹卢卡说“那是个变态连环杀手的求救。”
莫妮卡捂着脸,似乎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帮还是不帮。
波莫娜看着那些信的照片。
SFPD也许确实是圣弗朗西斯科警察局的缩写,也许不是。
那是一个大城市,每天都有人不慎跌倒或者是吃东西的时候噎着,看到一个陌生人处在困境,好心人会出手相救。
但是你扶起来的流浪汉手里拿着尖刀,你救的那个被食物噎着的人是双手沾满了鲜血的毒贩,你的好心办了坏事。
你不认识那个人,你只是本着自己的善心做正确的事,这是符合道德以及好撒马利亚人法的。
大城市里容纳了太多不认识、不理解的人,明明到处都是人却还是觉得孤独,宛如置身满是荒沙的狂野,或者是一望无垠的大海上。
真正的贵族不会去担心平民的道德问题,开始关心市民道德问题既是整个贵族阶级没落之时。
城镇化只能满足政客的虚荣心,“瞧瞧啊,我们建设了一个多么美的伦敦”。
他们只看得到自己生活的那么一点空间,看不到乡下破败的样子,晚上开那么多灯浪费电力,搞城市景观,只为了满足他们站在高处,拿着威士忌酒,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时产生的那一股短暂的优越感。
这种优越感让一个白人接线员也产生了,她告诉现场的警察,有一个黑人抢劫了出租车。在圣弗朗西斯科出租车司机是高危职业,他们经常要碰到抢劫,通常都是黑人干的。
美国越来越高的房价让警察、教师和护士连住处都没有,他们住在远离市中心的地方,因此市中心成了犯罪高发地带,那个“替补”才敢在城市里动手杀人。
英国的房价还没美国那么离谱,再加上保障住房,治安要好很多。
但是政客们忽视民意,平民抗议不去伊拉克,那是与英国无关的战争,唐宁街的首相还是让那些小伙子上战场了。
他们本来可以和那些中东的青年成为朋友,就像胡安·洛佩兹和约翰·沃德,互相交流文学。
统治世界是不可能的,有些人想要所有人都听自己的话却总是事与愿违。
连英伦三岛那么小的地方都能分裂成苏格兰、爱尔兰和英格兰,还想统一世界?
天上的爱神很完美,却不存在,想得很美,却实现不了。
某些人狂妄的美梦最终让两个本来该成为朋友的年轻人第一次见面就生死相搏,他们最后埋在了一个坟墓里,成为了彼此国家的烈士。
年轻的男人死了,年轻美丽的女人就会处于西西里美丽传说中玛蒂娜的状态,她的丈夫阵亡的消息传来后,那些后方的男人们没有选择帮助一个寡妇,而是一个个落井下石。
他们不想和玛蒂娜结婚,结婚的代价太沉重并且严肃了!再说和玛蒂娜结婚就要和现在的妻子离婚,逼那个良家妇女变成妓女,大家就都方便了,各取所需后他还能回归正常的生活。
他们是多么聪明呐,把烈士的遗孀逼得走投无路,扭曲的灵魂实在面目可憎,玛蒂娜还不如去教堂当修女,成为神的新娘,省得那些脏手碰她。
在神的处所总该不敢乱来了,但是,在有些人的眼里,这世上没有神,因此也不用担心神罚,做什么该挨天谴的事都不用担心下地狱,那就无需担心见死不救会遭到谴责了。
反社会人格的Zodiac嘲笑那些被整个社会公认的知识分子和精英,密码学家想破头都解不开这个密码,因为它什么内容都没有。
Zodiac生活在一个21世纪的年轻人能够理解又无法理解的时代,他就像蝙蝠侠里的小丑一样,吸引了很多不得志的年轻人。他们制造杀戮和混乱,让这个有秩序的社会变得充满恐惧和混乱。
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Zodiac和二世做的是坏事,他们在人群中为两个连环杀手欢呼,怂恿他们继续杀下去,如同玛蒂娜人性实验中那些认为这是一场秀的看客。
干嘛那么认真呢?很有趣不是么?
他们选择了聆听魔鬼的颤音,连环杀手让他们觉得很幸福、快乐,无聊的生活总算发生有趣的事了。
“你的小妹妹,维罗尼卡懂西班牙文么?”波莫娜问莫妮卡“让她和我们一起怎么样?”
“我不知道。”莫妮卡说。
“以后我们有用得着她的地方。”波莫娜说“你知道圣马可教堂的账册放在哪儿?”
“为什么这么问?”詹卢卡问。
“巴蒂斯塔·科尔纳罗—皮斯科皮亚,帕多瓦大学第一个女博士毕业生,埃莉娜·科尔纳罗—皮斯科皮亚的父亲,他在康塔里尼家作为威尼斯总督期间是圣马可教堂的财务主管,是威尼斯共和国第二有权的人。”波莫娜说“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他是处理那笔钱最好的人选。”
“你什么意思?”詹卢卡问。
于是波莫娜开始讲述一个故事。
一个贵族青年救了一个逃避饥荒的农村姑娘,他们相爱了,一起帮助更多逃难的人,可是贵族青年的父母反对他们在一起。
贵族青年舍弃了过往的一切,执意和姑娘在一起,他让他的“私生子”在皇宫里诞生,花了三十多年才说服家人,和她举行了正式的婚礼,那个时候他们的女儿都上大学了。
虽然是迟到的婚礼,却比没有好。
而且在过去的三十年,她虽然是情妇的身份,他对她却如同妻子一样爱她、尊重她,这种时候女人有没有名分其实已经无所谓了。
她明白他的处境,不论是什么样的苦难和委屈她都能坚持,不穿华丽的衣裙,没有珠宝首饰也没什么。
她不需要永远的青春和美貌,更不需要去寻找可以永葆青春的不老泉。
她唯一的麻烦就是自己天才的女儿,埃琳娜要读男孩子才去的大学,用成绩把男孩子们都给打败,像埃琳娜那样一辈子都很难嫁出去的。
她是多么幸福快乐,这只是因为她还有她的丈夫选择聆听天使的喇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