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的利益而争论的时候,人人都是雄辩家。
问题是现在波莫娜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只老虎的灵体,所以,这个时候就算她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成为雄辩家也没用了,斯卡曼德对付驺吾还能用逗猫棒,对付老虎明显不行。
她顾不了什么淑女气质,直接开始跑,那只老虎紧追在她的身后,谁都没有发出声音。
皮皮鬼并不能真的伤害任何人,但是他能拿起枪,向学生们扫射。
老虎真正着名的是它的爪子和牙齿,在奔跑了一小会儿后,波莫娜幻影移形到了地面上。
吃了东西之后不该立刻运动,一股呕意从咽喉开始蔓延,她最终忍不住吐了。
白色的糯米和黑色的芝麻馅混合在一起,变成了一种浑浊的灰色。
无间道里,当玛丽发现阿仁和韩琛干的好事时估计也是这种心情吧。
她伤心得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在但丁的神曲里,地狱之门上写着这么一行字:
Through me the way into the doleful city通过我进入无尽痛苦之城
Through me the way into eternal grief通过我进入永世凄苦之深坑
Through me the way among a race forsaken通过我进入万劫不复之人群
Justice moved my heavenly constructor正义推动我那天国的造物主
Dicine omnipotence created me,And highest wisdom joined with primal love我是神权、神志及神爱的作品
Before me nothing but eternal things were made在我之前未有永恒之创造
And I shall last eternal我将与天地同长久
Abadon hope,Forever,You who enter你要进入,必永远放弃希望
与魔鬼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魔鬼。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人们经常在道德理论和社会实践之间作出妥协,在正确的选择和容易的选择中,选择容易的那一个。
就像少年派,他们一家人一开始是素食主义者,可是当生存遭到了威胁,他选择了妥协,用从父亲那里学来的“科学”知识来捕获鱼类。
他是一个人,同时也是一只孟加拉虎。
安详而宁静,不是因为没有烦恼,而是因为没有能力理解和对待自己的烦恼。
在经历了浩劫后,人才会变得更强大,更邪恶,也更深刻,同时更漂亮。
如果一个人,他爱的不深,恨得不深,如果他在这方面表现的虚伪,脆弱,那么有问题就势必坠落。
人们一定不要吃惊,因为他的爱是不自然的,他的恨是造作的,他只是照着一部剧本演一个人,“活着”的并不是真诚的自己。
当印莫顿即将坠入地狱的时候,他向安娜苏求救,他苦恋了几千年的爱人,却再这时逃走了。
于是他松开了手,放弃了所有的希望,进入了地狱之门,堕入永恒凄苦的深坑。
可怕吗?那是当然,但是当西弗勒斯犯下谋杀罪,杀了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时候,他的灵魂就已经不再纯洁了。
有的“脏活”必须有人去处理,没有那么强壮的胃,想双手保持干净一尘不染的人应该尊重那些替自己干了脏活的人。
梅兰妮不敢杀人,斯嘉丽开枪杀了,她为斯嘉丽说谎,并且脱下了自己雪白的棉睡衣,用它来擦干净血迹,梅兰妮当时就像羔羊一样不着寸缕。
但是那个羔羊一样脆弱的女人帮助了斯嘉丽快速走出了杀人的阴影,在乱世之中斯嘉丽和梅兰妮拯救了彼此,艾希礼反而变得没有那段姐妹情重要了。
共患难的经历和同富贵是不一样的,赫敏选择乐罗恩,而不是维克多,很多女孩都不明白,波莫娜也曾经是其中之一。
现在她明白了,赫敏确实是她这个年纪最聪明的女巫。
“嗨!”波莫娜朝着从远处走来的格兰芬多母狮子打招呼。
“哦,天啊,教授?”赫敏惊讶地提高了嗓音“你这是怎么了?”
“你知道吗赫敏,不要在吃了东西之后马上幻影移形。”波莫娜扶着墙站了起来“这是哪儿?”
“中国城,金斯莱让我来的。”赫敏搀扶着她站好“你还好吗?”
她环顾四周,不远处就是伦敦华埠的标志建筑六角亭,那里是很多人约会碰面的地方。
如果不是她今天误闯了,西弗勒斯还会瞒着她,被人保护着、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保持那种洁白无瑕的纯洁,而那正是身处黑暗的人渴望的。
赫夫帕夫学院手册十二条:包容是我们的特质,装傻是我们的手段。
尽管现实不那么美好,但我们要心存希望,只要还心存希望,就不会通过那扇地狱之门的。
“你能把纳威帮我叫来吗?”波莫娜说到。
“你叫他要干什么?”
“我不知道。”她疲惫得说“我只是想见他。”
赫敏拿出了假金加隆,没多久纳威和汉娜就出现了,他们都骑着飞天扫帚。
“教授,你还好吗?”纳威一落地就关切地问“你看起来真惨白。”
波莫娜看向汉娜,她还是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好像还在生气。
“莱姆斯和唐克斯的儿子,泰迪卢平,如果他被分入赫夫帕夫学院,你们必须用正常人的眼光对待他,不许因为他父亲是狼人就对他存在偏见。”波莫娜严厉地说道“他是战争英雄的孩子!”
“我们知道,没有证据证明狼人和人类的孩子一定是狼人,罗尔夫告诉了罗恩,罗恩告诉了我。”赫敏说“所有DA成员都知道。”
“但不是所有人。”波莫娜困顿得说“教科书上没有。”
“我们请斯卡曼德重新修改神奇动物在哪里怎么样?”纳威说“把关于狼人的内容加上去。”
“这不该加在黑魔法防御课的书本上吗?”汉娜满脸厌恶得说“狼人又不是动物。”
“黑魔法防御课教材换了好几代,谁知道下一个黑魔法防御课老师会用谁的书当教材。”赫敏说到“斯卡曼德是你们学院的,而且他退休了,和部里没有利益关系……”
“罗尔夫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是他去跟他爷爷说呢?”波莫娜冷冰冰得提醒着这些孩子们“你们读过埃莫雷特皮卡迪关于狼人的那部‘着作’吗?”
纳威和汉娜都是茫然的,只有赫敏皱紧了眉。
“我希望你没看过那本书,亲爱的。”波莫娜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该把那本书给自己来个一忘皆空。”
“那本书讲了什么?”纳威问。
“破坏法纪的狼。”赫敏充满同情,无比痛苦得说着“还有狼人为什么不配生存。”
“怎么有人允许这种书出版?”纳威不敢相信得说。
“因为这是大众的观点,狼人应该被消灭,一旦有狼人在狼人办公室登记,就等于暴露自己,总有不理智的人会把他们给除掉的,这就是我为什么让它成为‘潜规则’的原因,还记得你们那份约会名单吗?汉娜?”
“是的。”汉娜就像是吃了奇怪味道的比比多味豆一样,满脸怪异得说。
“我们都知道有那么一个东西,却没人见到过那个名单,没有证据就没有办法抓人,当年玛丽埃塔把DA成员的名单交了上去,成了物证,福吉才能诬陷阿不思谋逆的,哦,真见鬼,魔法部长又不是‘国王’,他怎么能用谋逆这个词呢?”波莫娜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我听说,加尔文好像对金斯莱有很多不满。”赫敏颤声说着。
“你听谁说的?”波莫娜立刻声色俱厉地问。
“乔治。”赫敏低声说道。
“金斯莱取消了摄魂怪当阿兹卡班的守卫,现在它们到处都是,又不是人人都会呼神护卫。”波莫娜就像个老太婆一样喋喋不休地说“正气师觉得该把所有狼人都消灭了,金斯莱认为该给狼人改过的机会,他们确实存在一定分歧,但还不至于到不满的地步。”
“哦,天啊,这样难道还不够遭吗?”汉娜抱怨着。
“你们讨厌乌姆里奇吗?我也讨厌她,可是我还跟她守一个街区,这多亏了你,格兰杰,是你放跑了那么多混血巫师。”
“你认为那是错的?”赫敏不敢相信得看着她“还有,我现在姓韦斯莱!”
“利益关系就是这样,用的着你的时候是互相恭维的朋友,等达到目的转个身就嗤之以鼻,他甚至在别人面前嘲笑讽刺贬低你,金斯莱和加尔文就是这种关系,他们还没亲密到能生成不满的程度,他们是同事,不是朋友,更不是敌人。”
至少现在还不是。
波莫娜心里默默地加上了这一句,当加尔文的声望高过了金斯莱,魔法部长的换届选举就随时有可能开展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教授?”纳威皱着眉问。
“别问我,西弗勒斯斯内普把我的头弄晕了,现在我做不了正确并且明智的判断,你们都已经长大了,该学会自己做选择了。”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愿意当一个家庭主妇。”赫敏疑惑得问道。
“这真是个好问题,赫敏,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波莫娜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许我生来注定无法成为无坚不摧的王者之剑,只能成为它的剑鞘,我需要变得坚强才不会被他伤害。”
“他怎么伤害你了?”纳威机敏得问到,像是随时打算和西弗勒斯打一架。
“他想甩下一切继续隐居,是我觉得应该留下的,有些事,你们还办不了。”波莫娜看着纳威,无法想象他对狼人刑讯逼供的样子“就连你爸爸也干不了。”
“你怎么知道我爸爸干不了?”纳威立刻桀骜不驯地问,似乎他觉得没什么事是弗兰克隆巴顿干不了的。
“相信我,纳威,你爸爸的灵魂依旧纯洁。”她学着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口吻说“真相是一种美丽而可怕的东西,需要格外谨慎地对待,你和哈利都是夏天出生的孩子。”
寒冷的冬天是残酷的,有很多生命都会在冬天逝去,那些说自己喜欢冬天的人,一定是没有尝过又冷又饿的滋味吧。
赫敏这时忽然拥抱了她,她的脸湿漉漉的,好像是哭了。
紧接着纳威和汉娜也凑了过来将她给抱住了。
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因此她各外接受不了年轻人死在自己的前面。
她讨厌那些利用物质条件,引诱那些还不能正确分辨是非,常常做出错误判断的年轻女性的中年男人。
也讨厌阿不思那样通过巧言和蒙蔽,指着哈利这种莽撞的年轻人自寻死路的骗子。
但是有的战斗是逃不掉的。
上一次,她留有太多缺憾,这一次,她不想再留了。
她已经不是赫夫帕夫的院长,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
决定一个人命运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的选择。
这就是她的选择,她觉得自己很快乐,如同身在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