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嘈杂的环境中感觉到孤独,那恐怕只有一个人知道,缭绕在波莫娜心头的就是那种冰冷的感觉。
“想想莉莉,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也不想那么年轻就死了,我并不是让你去杀人,而是知道他们要在哪里制造杀戮,阻止他们杀更多像莉莉一样无辜的人,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
“什么时候我能退出?”西弗勒斯问,他的态度至少不像之前那么强硬了。
“任何时候。”邓布利多笑着说,但是波莫娜相信他是在敷衍人,傻瓜才会信他。
“教母?”见她走神了,德拉科连忙叫醒她。
此时他们离开了疗养区,正在通往主楼六楼茶室的路上。
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曾经是一座老式的红砖百货商店,麻瓜只能看见大门上挂着“停业装修”的牌子而无法进入。巫师只要对橱窗前一个丑陋的玩偶说明来由,就能从一个破窗户里进来,然后就能看到人声嘈杂的医院六层楼和各种得了千奇百怪魔法伤病的病人。
第一层是候诊室和器物事故科,第二层是生物伤害科,亚瑟韦斯莱曾经被纳吉尼咬伤,一度生命垂危,实习医生奥古斯都·派伊试图用麻瓜的办法帮亚瑟逢合伤口,斯内普脖子上的伤痕没有亚瑟的看起来那么狰狞,甚至还能看到纳吉尼的牙印。
“我记得教父救我的时候用的是反咒,你怎么用白鲜?”
“因为我觉得男人身上有点疤才好看,亲爱的。”波莫娜学着纳西莎的口气说“霍格沃滋之战后如果我们有足够的医生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这场战役双方都是全军出动且都伤亡惨重,其他种族因此蠢蠢欲动,你就算不上战场直接参与作战也该治疗别人,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你觉得你还能做什么?”
德拉科看了看用白鲜治疗后留了疤痕的手,脚步更轻快了。
也许,她该找个时间来问一问怎么治疗蛇咬的方法。
在路过二楼的时候她特别留意了一下诊室的名字,然后和德拉科一起前往三楼。
“咳咳咳咳。”
三楼是奇异病菌感染科,那些得了龙痘的病人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德拉科看着他们满脸厌恶,想想一个马尔福满脸痘痘的样子,谁都会希望他能远离这个地方。
四楼是魔药及植物中毒科,西奥多诺顿在这里实习,他和德拉科擦肩而过的时候击了下掌,好像又回到了学校。
五楼是魔咒伤害科,虚有其表的洛哈特就在这里住着,他是波莫娜最讨厌的男人类型,骗子,西弗勒斯也喜欢说谎,可是他和洛哈特不一样,他不会露出八颗门牙到处鼓励女孩子送情书给他。
波莫娜想不通为什么斯内普会同意草包洛哈特的决斗邀约,不过看到洛哈特被“除你武器”击飞的样子她看起来很解气,也很有成就感。同样是用缴械咒,哈利就只能攻击对方的手,最多是被人揍了一拳的强度,斯内普却让一个成年人飞了起来好远,如同被一狂奔的牛撞了,他的咒力非常强大,斯莱特林院长已经今非昔比了。
从一开始的弱小,逐渐走到和她平起平坐,到现在远超过她,他成长的速度很快,就她所了解人类不是全是这样努力变强的,有很多安于现状的人,洛哈特编的故事也就骗骗家庭主妇,有点常识的人都可以看出问题。
魔法界积弱已深,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连番大战加上黑魔法艺术课的敷衍了事让人才凋零,现在培养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为什么我们不坐电梯?”德拉科问。
“因为我想走路。”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就算是个美人这种生人勿近的样子也没人敢接近,然后她们就在六楼找到了收拾桌子的纳西莎。
她在适应新的环境,并且脸上有了笑容,不再是那种拿着手绢捂着鼻子,掩盖住自己表情的人了。
她过得自由又快乐,前提是所有茶室员工都知道她是马尔福夫人,脏活累活都没给她干,她依旧是被保护着的。
“茜茜!”
听到有人叫自己,纳西莎面露惊喜。
“你怎么来了?”
“能给我和德拉科安排一个单独的房间吗?”波莫娜指着看起来有点不高兴的小龙。
“没问题,反正晚餐时间过了。”纳西莎上下打量着波莫娜。
“怎么了?”
“从中午到下午?真不可思议。”纳西莎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然后领着二人进了一个位于角落的小包间,里面有柔软的沙发和靠枕,有一种家的温馨。
“拿去用吧,有什么事叫我。”
“好的,茜茜。”等她把门给关上后,波莫娜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面无表情地说“坐下,德拉科。”
德拉科马尔福依言坐下了。
“每个霍格沃滋的学生都有就业咨询,虽然你已经毕业了我还是要问你关于将来的打算,你打算继续留在英国吗?”
“我有别的选择么?”德拉科看起来很不耐烦,毕竟一个马尔福哪里需要考虑“就业”的问题。
“当然有,你可以去法国,甚至斯堪的纳维亚,当国内的局势变得难以收拾的时候你要做好准备带着你妈妈离开英国,你想好以后要到哪个国家落脚了么?”
“有那么糟吗?”德拉科并没有显得多惊奇,幸好最基本的政治嗅觉他还是有的。
“斯莱特林有很多贵族,他们不仅有丰厚的财产,还有许多不对外的秘密,你教父发明的狼毒药剂魔法部就很敢兴趣,曾经想以高官厚禄来笼络他,在古老家族还有很多比它还要神奇的配方,更别提魔咒、魔法工具什么的,现在他们想拿走原本属于斯莱特林的一切,因为他们是赢家,想想你爸爸要是被查收了财产,你就没法继续在圣芒戈过这种悠哉的生活,你必须靠你自己去挣钱,不然你妈妈就会跟真的服务员一样收拾桌子养活你了,你想当那样的失败者吗?”
德拉科很不开心,却没有说一个字,他开始出现忧郁的气质,眉头紧锁着,没有了以前那种嚣张的模样。
“对不起,德拉科,我希望你能永远都是个孩子。”波莫娜觉得很痛心。
“你不是说我们是来玩游戏的吗?为什么你要做出那副蠢表情。”德拉科双腿放在沙发上,斜靠着靠垫,就像他是这间包间的主人“快告诉我这个游戏怎么玩的。”
“这是你对教母说话的态度吗?”
“你看起来就跟我的妹妹一样,在公共场合我才不会那么叫你。”德拉科不知在想什么,看起来很后悔。
“你担心扎比尼泄密吗?”
“你怎么知道的?”
“下次你要是遇到他,你就说那是个玩笑,说我是个暗恋你教父发了疯的笨女孩儿。”波莫娜笑得开怀极了“哦,情圣斯内普,那匹独角兽可以休息了。”
毕竟它已经踢了西弗勒斯的脑袋二十年了。
“你真的很刻薄,波莫娜。”
“克里斯丁,波莫娜这个名字会让人想起很多事,我是你法国来的表亲,在迪安托马斯面前我也是这么说的。”波莫娜双手放在桌上,兴趣昂然的说“这就是游戏规则,隐藏秘密,你练过大脑封闭术吗,德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