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队内,气氛尴尬,小六子、大杨、许苍生等人围成一圈把平头哥给放在了中间,可这却不是审讯的架势,一个个和犯了错误死的充满愧疚。
“能不能轻点?”
“啊!”
“能不能!”
李春平在人堆里站了起来,转身看了一圈直接开始数落:“对待真正的罪犯也没这么干的吧?咱们这是演戏懂么?演戏!”
“俩演员演亲嘴的戏还知道不把舌头伸进对方的嘴里,你怎么就不能克制一点呢?”
“好好瞧瞧我。”
李春平把食指指向了自己的胸口:“都看看,我还是当年十恶不赦的李春平么?”
一阵沉默,这些警察谁也没敢开口。
平头哥走到大杨面前,瞪着眼睛:“有你这么干的么?一个擒拿我就脱臼了,脸摁地上直接磕肿,你不该当警察,你应该混社会,下手够黑的啊!”
大杨充满歉意的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这不是为了真实么,只有效果出来了,才方便你后期的工作不是。”
“那你咋不没直接开枪把我整死?那更真实,谁也救不回来了。”
实话实说,李春平有点故意的了。
十几年前,他让范海涛亲自带队弄进刑警队的时候面对的可不是这个场景,那时候俩手在审讯椅上靠着,谁管你手铐紧不紧、手腕有没有勒青,搞搞清楚好不好,你是罪犯,还敢要求这要求那的?现在不一样了,他不是罪犯了,是协助公安机关破案的线人,连进刑警队都进的名正言顺,进来这些平日里凶神恶煞的警察第一句竟然是‘老李,没事吧?’。
李春平有点懵,在警车里的场景令他仿佛想起了当年的模样,那藏在心里的情绪一下就上来了,不安、忐忑,不知道要面对怎么样的刑罚的感觉宛如当年一样。可下了车,一切全变了。一句‘脱臼了’,许苍生打个电话就请来了公安医院的大夫,给上好了胳膊不说,还为其在伤口上抹了药,这待遇平头哥就没赶上过。当然了,还是江湖大哥那会儿就别说了。
所以他得作一通,发泄一下心里的情绪,要不然总觉着亏得慌。
“老李,你冷静下。”
许苍生解释道:“我们在外围的布控人员发现抓捕行动尚未实施开始,广场上方就一直盘旋着一架飞行器,这很可能就是董志勇的监控,他在通过飞行器的摄像头监视现场一举一动。如果我们稍有不慎,整个计划就会被看穿,到时候你的手指头白剁了,我们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也白付出了,最关键的是,这小子还会继续倒腾---毒---品---去危害其他人。”
大杨也接茬说道:“要是可以,谁不想吃着火锅唱着歌去抓人,可眼下不是条件不允许么。”
李春平叹了口气,摊开手说道:“那怎么着啊?还真把我送拘留所啊?”
“肯定得送,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董志勇是个过于谨慎的人,你要不进去,按照拘留时间来算,他万一找到同期放出来的人询问,一样会前功尽弃。所以啊,还得在委屈委屈你。”
正说着话,小六子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转身走出了大办公室。
“喂?”
小六子都没发现自己的嘴角扬起了一丝不自觉的微笑,当听见电话里的声音,他笑的更加甜腻。
“干嘛呢?”
小六子回头看了一眼:“我还能干嘛,办案子。”话音落下:“对了,给你买的包明天应该到了,你们家明天有人吧?”
这个女人最高明的地方就在这,她根本没搭理这个茬,问道:“你吃饭了么?你们那工作经常赶不上饭点,我就怕你没好好吃饭。”
有没有觉着娇妻如此夫复何求?
陆贤招现在就是这个感受,说句不好听的,当这句话说出来,小六子觉着把这些年的继续都搭进去也值。人挣钱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活的痛快么,每天有这么个电话嘘寒问暖的,他就是觉着痛快,怎么了?
“吃了。”
她在电话里把哈气吹出了‘嘘、嘘’的声音说道:“今天要几点下班?”
小六子再次回头:“说不准啊……”
“我爸妈今天夜班,家里没人。”
小六子立即转身,走向了许苍生,在大老许的耳边说了一声:“请一小时假,媳妇有事。”
大老许看了看表:“大晚上十一点?”满脑子的问号。
陆贤招实在不好意思说的回了一句:“哎呀,许队,你就别问了。”
“准了。”
许苍生是什么人?还能不懂这里边的弯弯绕?立即点头给了假,眼看着小六子离开了刑警队回头问大杨:“六子他媳妇住哪?”
大杨一愣,回答道:“开车也就十分钟。”
大老许赞赏的说了一句:“身体够好的啊。”
小六子是一路开车疾驰着前行,十分钟的路程也就五六分钟就到了,反正梁城这座小城市到了晚上十一点也没什么车了,倒也没啥大事。等把车停稳,陆贤招真是迫不及待冲上了楼,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还想着要保持镇定,可敲响了房门,当屋里的女人穿着一件真丝的睡衣打开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再也控制不住的扑了上去。
那是疯狂的开始,也是沉沦的象征,是所有男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和深夜才有的魅力。
当大汗淋漓过去,小六子靠在床边给自己点了根烟的那一刻,嘴角的笑再次不自觉浮现,他现在明白为什么男人要结婚了,忙碌一天回家不久期待着这一秒么?
她则靠在了陆贤招的手臂上,枕着对方的胸膛说道:“你不上班呢么?”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就是!
陆贤招也不隐瞒:“就你那小动静一出,谁还有心思啊。”他终于如同一个成熟的男人一样开始和自己的女人说出了那句:“不把你办踏实了,我这心里能踏实么?”
“噗。”
她笑了,那真是世界上最美的容颜,笑着举起拳头轻轻落下的那一秒,眼角眉梢尽是温情。
“那以后你可以一直对我这么好么?我听说和你们当警察的在一起是不可以随便乱打电话的,万一执行任务的时候电话声响了,很容易出现危险。”
陆贤招点点头:“是啊,一般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们都会把电话上交,任务完成才会发还,所以说你能找到我的时候,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危险的时候,真到了关键时刻,很少有警察会把电话放在兜里。”这句话说完,小六子愣了。
他记得七七嫂子在刑警队的审讯室里的控诉、也记得大杨媳妇在手机里的问询、脑子里还浮现郝老歪的妻子在追悼会上的低泣,这些女人都不是这么说的,她们都是带了一万个小心的在对待着自己的男人,生怕对其的工作造成哪怕一丁点不必要的麻烦。陆贤招开始混淆了,他知道刑警的不容易也知道这些警嫂的艰辛,就是有点不清楚脑子里那几个男人究竟是不愿意应对女人的啰嗦所说出的托词,还是这些女人真的打电话的时间不太对。
但是,小六子却忘了,对于一个长时间不回家的男人来说,他们的女人会抓住每一个可以交流的机会多说上两句,这一来一回间要耽误多少时间、多少机会还真不好说,陆贤招就亲眼见过在没事的时候大杨唉声叹气的听媳妇啰嗦家里的事情说了整整一小时四十分钟,那,据说只是个开始。
想到这,他反而有些释然了,伸出手把怀里的女人抱的更紧,发誓要用自己的一声来给看过的那些所有警察做出一个表率,这个表率就是一定有警察在可以顾好工作的同时也兼顾家庭,哪怕再忙一点,哪怕再累一点也无所谓。
她被抱的身体发紧,转过头问了一句:“你怎么了。”目光直视小六子的眼睛。
木讷笨拙的陆贤招却如此回应:“想你。”
她笑的满脸羞红:“我不就在你身边呢么?”
“那也想你。”
陆贤招再次扑了过去,带着满心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