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警官,我们谁都没有袭警的意思,可你也不能光凭一张嘴就进来调监控吧?”
伍媚站在楼下看着已经走到楼梯中间的郝老歪,摆出了一副说什么也得阻拦的架势。
郝勇还真不信这个邪,转过头问了一句:“懂不懂什么叫搜查令后补?知不知道你要是继续阻拦下去的结果是什么?别的不说,妨碍执法里肯定能算上你一份!”
那个女人干脆不答话了,冲着吧台一伸手,刚才还和郝勇露出微笑的小姑娘屁颠屁颠的送上了对讲机,只见她冲着对讲机说了一句:“马上删除所有监控存储录像,快……”
就是这!
这就是伍媚送出的信号,不然她为什么要把监控存储录像都给删除了?商家可都会将那东西保存一周左右的时间然后才删除掉,为的就是配合公安机关的调查,怎么到了她这非得推三阻四的?
郝勇也不问了,迈步就往楼上走,上楼的过程中盯着楼梯口把守的那几名保安说了一句:“我今天还非要看看谁敢袭警……”说着话走到楼梯口附近,见那四名保安动也不动的拦住去路,郝老歪大喊:“我是刑警队副队长郝勇,正在执行公务,如果你们继续妨碍执行公务,本人将实施强制性措施,这是警告!”
噗。
伍媚在楼梯底下没忍住的笑了出来,讽刺道:“郝队长,他们拿的可是红玫瑰的工资,每个月还不少拿呢,在这个金钱为王的社会,你觉得那些话会比钱作用大么?”
郝老歪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在转过身来狂吼一声:“让开!”
依然没有任何作用时,郝勇站在一阶楼梯下突然拎起一名保安的衣领,单手叫力‘噌’一下将那个看起来也就一百斤出头的小伙子给举了起来:“当个守法公民不好么?”
回手,‘嗖’,郝老歪直接那名保安给扔下去了,‘哎呀我去’,保安在惊讶的惨叫声中咕噜着滚动到一楼,那给磕的,躺在地上直拔后背,有点罗锅的后脊梁都拔直了。
“警察打人啦!”
伍媚这一喊,楼上那几名保安就跟明白了什么一样,其中一人抬起手‘呜’就是一棍子,当头劈下。
啪。
这一棍子正抽在脑门的正中间,鲜血瞬间涌出。
保安懵了,他没碰上过对着棍子硬抗不躲的。等反应过来再看郝老歪,这个货抬起了头,任凭鲜血在鼻梁骨上滑落至脸颊,阴冷的笑出现在了他脸上说道:“这回袭警罪是没跑儿了吧?”
啥?
剩余的三个保安直呆呆的站在原地,郝老歪可没给他们反应时间,猛的向后一错步,右脚往后踩了两个阶梯,右手重拳拉动的瞬间整个姿势像是推过来一门炮,当拳头送出,宛如炮弹出膛——啪。
刚才抡棍子打人的保安被一拳正砸脸颊上,皮肤都在这一拳的力道下抖动着,紧接着头往右偏,刚刚还炯炯有神的双眼变得呆滞,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支撑力一样倒了下去,像是被伐倒的一棵树。
“动!”
郝老歪几乎是伴随着保安的倒下跨步走上去的,正赶上另外一名保安转过头来看,俩人一对眼的功夫,郝勇伸手直接指在了他的鼻尖上:“敢动连你一块放躺下!”
郝勇可不是那些玩套路的花架子,练的就是自由搏击、擒拿、散打这些实战性最强的项目,整日里和特警训练、拿匪徒练手,这些小保安三五个到身边就和白给一样。
他上去了,仅剩的两名保安连动也不敢动,充满歉意的望向伍媚时,这个女人随手扔掉了对讲机,拿出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说道:“塌鼻梁,要出事了,用到的你时候到了。”
楼上,郝老歪一间一间包房的瞅,惊了多少人就不用说了,但是目的地却偏偏没找到,等他转过头来又从楼梯上了三楼,刚走到走廊最里头看见了‘监控室’的门牌时,推开门正好看见屋里一个戴眼镜的瘦弱男人在电脑前紧盯着屏幕。
“你干嘛呢!”
郝勇就跟不会好好说话似得,一嗓子吼出,那瘦弱男人吓了一跳,满面惊恐的指着屏幕说道:“刚才……”
“没有刚才,你现在面对的是刑警队副队长,我以官方身份命令你必须配合警方,绝不能销毁这些监控画面。”
他这儿话还没说完,‘叮’的一声电梯声响传了过来,郝老歪退出已经探进监控室的半个身体,之后走廊最中间位置的电梯门开了,里边走出一个耀武扬威的男人。这男人壮的不似人形,唯一的缺点就是个子不算太高,但,他侧过头的那一刻,郝勇明显看到这小子耳朵似乎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比别人略小一块。
这种耳朵有讲究,叫摔跤耳,长时间从事搏击项目的人由于耳朵一再受损导致增生,耳朵轮廓就会逐渐变形、肿胀,这被定义为摔跤耳。如果在大街上和人发生了口角,在动手之前千万看清对方的耳朵,假如和你动手的人长了这样的耳朵,那该道歉就道歉,和这种人动手不是体格能决定结果的。
“谁啊,敢来红玫瑰闹事?”
转回头,这个男人和郝勇四目相对,这小子不光有摔跤耳,还是个塌鼻梁。这个塌鼻梁指的不是鼻梁子矮,是那种被谁硬生生给砸塌了一样,常年练习拳击、自由搏击等项目导致鼻子长期受损才会造成这种结果,与郝老歪的鼻子如出一辙。
俩人对视的过程中同时看到了对方的特点,都在心中加了小心,练家子碰上练家子了。
“早就听社会上说过梁城来了个硬茬,说是前些年打职业的,塌鼻梁,是你吧?”
郝老歪由于长期管控社会闲散人员对这些人了解的非常清楚,之前就听说过梁城来了个硬手,私下里一些不服的社会人闲散人员还专门和他碰过,结果无一例外都被打了回去,可这个人呢,似乎没什么野心,不招灾不惹祸,从不主动挑起争端,在这种情况下,郝勇也就把这个人放在那儿没管,人家当平头老百姓过日子你管什么?问题是,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这小子不光没好好过日子,还在红玫瑰看起了场子。
“刑警队的塌鼻子好像也只有一个,还拿过六界散打冠军,这不是巧了么?”塌鼻梁站在楼梯口看着郝勇:“我说警官,我们红玫瑰犯了什么法了,你非得弄的大家伙都不开心了才痛快?”
屋里看监控的孩子显然对‘警察’俩字儿更加敏感,在郝勇说完以后,他立即做出了行动,冲着门口的郝老歪说道:“警官,我已经恢复了系统,你看……”
郝勇伸手往屋里一指:“听见了吗?这才叫守法公民。”
塌鼻梁一听就炸了,站在那儿就开骂:“你大爷的,你个吃里扒外的混蛋,看老子一会怎么收拾你!”
郝老歪探头往监控器上瞧了一眼,一共三排监控器的头两排都很正常,都是一间间歌厅包间,里边有唱歌的、有喝酒的、有暗自神伤的,没什么问题,可最后一排,完全不一样了。那一张张赌桌上摆满了筹码,每张桌子前都或站或坐着好几位赌客,赌桌后还有专门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的荷官为他们发牌,不知道还以为到了澳门。
“你还收拾他?先顾好自己吧,知不知道在大陆私设赌场是个什么罪过?”郝勇总算知道伍媚为什么非要阻拦自己了,原来这儿不光是一间豪华俱乐部,更是一家赌场!
塌鼻梁撇着嘴:“老子忍了二十年,用了整整二十年青春想要在擂台上证明自己,这刚打算放下尊严挣点钱你就来挡我财路,听没听过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爱啥啥,你说啥也没用,犯法了,知道不?”郝勇也想和陈达似得整出点词来,可想了半天肚子里那点墨水也没泛起任何波澜,这才出来这么一句。
“办了他,决不能让他把监控录像拿走!!”
塌鼻梁身后那几个货跟不懂什么是法律一样,冲过来抡拳头就打,才打出来一拳,郝勇就感觉到了不一样。出拳的这小子没和普通人似得抡拳头就砸、不管脑袋屁股的胡打,而是看准了自己的下巴,很轻盈的一击直拳打了过来。郝老歪刚伸手将他拳头拍歪,这小子借势就往上攻,右手重拳拉后奔着后耳鼓直接袭来。
他练过!
这几个人都练过!
看那意思,他们应该是职业赛场上混不下去的一伙人,这才被伍媚用重金聘到红玫瑰来看场子,为的,就是保护赌场。
可这赌场在哪呢?
红玫瑰一层是大厅、二三层是歌厅,几个月来全市检察不论是查什么,这儿都是首当其冲的要害之地,谁让红玫瑰的名气太大了呢,可每一回市局都空手而归,难不成这帮家伙把赌场藏在了地下?
郝老歪终于想明白了,此刻,拳头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