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吟安一瞬慌了神,脸上笑意有些绷不住:“老二,你这是在做什么?”
老二脸上的冷意带着肃杀,目光落在薄天衍手臂上缠绕的纱布,以及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的鲜血。
三爷……他。
“不想死的话,把三爷交过来。”
“否则!”
季吟安犹豫了,这个时候将他交出去,她怎么能够知道是不是完全控制了呢?
学着千眠平日轻笑模样,倒是让老二又多了几分厌恶。
刚想开口,季吟安上前一步,一枚从远处射出来的子弹就这么正中她的手臂。
“啊。”
惨烈的一声叫,影子连忙上前将人扶住。
老二快步上前一把将疼得要昏迷过去的薄天衍拉到了自己身边。
“三爷。”
“三爷。”
急声开口,没有任何回应。
他陪在三爷身边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倒下的三爷,他是所有人心中的神。
现在居然被这么一个女人给毁了。
“千眠小姐,若是三爷出了一丝好歹,我老二定要你的命!”
季吟安心头一震,那眼神恨不得将她全身都扒皮抽骨。
鲜血不停从肌肤里渗出,刚才那枚子弹,不是老二的人开枪。
是谁!
在远处的小楼上,一身棉布白色长裙娇小身影微微收起了手中的枪。
垂落在腰间的长发被她用一根红色发带扎了起来。
“衍衍。”
“等我。”
是……千眠。
……
庄园。
老二请来了医生,刚到卧室的一秒,手臂就被人按住。
“老二。”
低沉的声音带着沉重的口吻。
“不要让任何来。”
老二震惊之余点着头:“三爷,你没有晕倒?”
“你被带进去都发生了什么?”
薄天衍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仿佛都要突显出来,细细冷汗贴合在他额前碎发,手中力道在加重。
“拿医药箱来。”
“是。”
老二全程站在一旁,深吸着气,一个字都不敢说,亲眼看着薄天衍拿起剪刀将那植入在他身体里的芯片取了出来。
带着红色鲜艳的血芯片掉落在地上,他也虚弱倒在了身后的床上。
就连嘴唇都开始发白,他忍受了多大的疼,老二无法想象。
“三爷。”
“三爷……”
薄天衍微微闭眼眼眸:“不要告诉任何人,将这枚芯片处理一下。”
“是。”
老二双手捏着拳头,这一刻对千眠的恨意到达了顶峰。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她要毁了他们心中的神,信仰。
半夜。
薄天衍发起了高烧,夜风吹动着窗纱时,似乎看见一个娇小身影从外面落地窗翻了进来。
那身影看起来……是他的小朋友,眠眠。
“眠眠。”
这是梦吗?
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他的眠眠吗?
千眠心口揪着疼,她没有想到衍衍会受这么重的伤。
“衍衍。”
“衍衍。”
连着两声出口,薄天衍虚弱的想要从床上爬起来,抓住那一抹柔软。
就被一只小手包裹住:“衍衍,我在这。”
音落。
千眠的身影陡然被眼前颀长身影给压在了身下。
没有任何说话的间隙。
薄唇就那么印了上去,温柔缱绻又害怕会伤害到她的吻。
一遍又一遍从她的额头,脸颊,眼睛,鼻子,嘴巴落下。
无数次的亲吻,让薄天衍还是觉得那么不真实。
受伤的手臂也不肯松开,紧紧扣住那纤细的手腕,一遍又一遍咬着她的耳朵,落在耳畔。
“眠眠,别离开我。”
“我什么都愿意为了你去做。”
“眠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这样子的薄天衍真的很难让人拒绝。
像一个受伤的孩子紧紧抱住她,只为了得到那一点点不真切的温暖。
千眠一点一点生涩又稚嫩的回应着他的吻。
没有了之前身上白色道衫的枷锁,好家伙,她才发现这个男人动起手来是这么娴熟!
下次,她一定要问清楚,他都是哪里来的经验!
整整一个晚上。
她都被薄天衍撩拨得不行,全身软绵绵,偏偏他还做到底,撩到一半发着烧睡着了。
该死!
可恶的男人!
趁着天刚刚微亮,千眠小心给他掖好被子,轻手轻脚离开。
明明她是来看自己男人,为啥弄得跟做贼一样?
衍衍,等我回来。
……
这几天。
季吟安也受伤了。
这两天都在医院里面乖乖接受治疗,还不忘问着影子。
“你确定已经控制好了?”
“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影子拿出这几日数据分析,以及他控制行动范围来说,不会有错。
“要你自己看?”
季吟安的手算是废了,就连医生都说:“这枚子弹打中的位置太过刁钻,能够完整保下来一只手就很不容易了。”
也就是说,以后她的右手都是装饰!
千万不要让她是谁!
否则她一定要将那个人身上扒一层皮!
没力气抬手,心里有些烦闷:“你先出去吧,晚点将我送回他的身边。”
影子有些闷闷答应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是多少次将季吟安送到别的男人身边。
今晚上薄天衍有个宴会。
这几天高烧退了,却开心不起来。
反而还责怪。
老二叫冤:“三爷,难道你不想有个好身体吗?”
“这样你才好起来,才能报仇啊。”
薄天衍轻撇了一眼老二这个万年单身狗:“你不懂。”
老二确实不懂。
他怎么会懂得,每天晚上做梦梦到自己心里那个人,在梦里可以做任何事,可以忘却所有的仇怨。
恣意又快乐。
老二从外面拿出了一个东西,打断了他的思绪。
“三爷你要不要看看?”
只见老二操控着手里遥控,就听到了几声狗叫。
没错!
出现在眼前的就是一只机器狗。
还会汪汪汪叫着。
“我已经将芯片放进里面,保证不会被人发现。”
呵呵!
真的是会谢谢。
佣人轻轻在门口敲门:“三爷,千眠小姐回来了。”
哦?
老二恨不得立马弄死那个女人。
以前他只觉得那个女人很蠢很笨,只会当拖油瓶,成为别人的拖累。
这几天,他想要弄死她的想法越来越深。
越看越烦。
甚至让人觉得恶毒。
门口。
薄天衍站在那里,看着眼前顶着一张千眠的脸,在那里演戏的季吟安,眼里心里满是厌恶跟恨意。
季吟安手臂上还缠着纱布,脸上虚弱到没有气色,她就站在那里等着薄天衍上前来接她。
“阿衍。”
“我好疼。”
薄天衍挑眉轻落下:“没疼死吧。”
“要是疼死了,我会心疼。”
季吟安一时不知道眼前的他是怎么了?
他真的有在关心自己吗?
“阿衍。”
“今晚上你不是要去参加帝家的那个宴会吗?”
“我陪你吧。”
薄天衍点着头:“嗯。”
“只是你手废了,要是再出什么意外,腿也废了怎么办?”
老二憋住笑。
这话听上去温柔句句,实则跟个温柔小刀子一样扎在季吟安心上。
要不是影子跟她再三确定,芯片植入没有出错,她差点都要起疑心了。
右手废了,她只能一只手抓着他的手。
“阿衍,你等等我。”
薄天衍加快了脚步走在前面。
这辈子,他只会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眠眠。
季吟安走的有些慢,跟上的时候以为撞在薄天衍的后背,没想到一头撞上了那坚硬的石柱子。
“啊。”
薄天衍眼里多了一抹轻笑:“怎么不小心?”
“宝贝撞坏了怎么办?”
宝贝?
季吟安眼里多了几分欣喜,以为他在喊自己宝贝。
却发现薄天衍有些怜惜摸了摸那石柱子。
她不生气,不生气。
说不定是芯片植入的后遗症,可能过段时间就好了。
“阿衍,我今晚上穿什么啊?”
薄天衍停下脚步站在她的跟前:“我让人准备好了。”
“到时候你穿。”
“好。”
晚上八点。
距离宴会还有一个小时,季吟安看着眼前这间纯黑的小礼服有些迟疑。
在她的印象中,千眠喜爱的都是白色。
不是黑色。
而且这间黑色上面印着特别俗的红色大花,跟那乡村里面秧歌的大妈一样红。
关键是这款式,也是大妈啊!
就连尺码也大了好多,一点都展现不出来她身材曲线。
她刚才还在网上查过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夏季新款,甚至连个品牌的名字都没有,跟三无一样。
薄天衍从门口跨步进来:“怎么,不满意?”
“阿衍,这礼服是不是……”
“眠眠,我希望你是我一个人的,所以你的美你的一切我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乖,穿上。”
听到这番解释,季吟安心里舒服了几分。
她就知道,薄天衍是爱她的。
他刚才是不是说要独自占有她!
季吟安脸一下红了起来,甚至连妆容还没来得及化,就被催促着上车。
老二拉开车门,多看了好几眼,笑意在嘴角憋不住。
季吟安那张脸看起来跟村口大妈一样,因为没有化妆的缘故,遮盖不住她的老相。
再加上身上穿的,他都凌乱了,这三爷不是很爱千眠小姐吗?
今晚出席帝家的宴会,这么搞?
玩得有点刺激了吧。
车子停在帝家门口,今夜是帝家宣布,他们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帝家孙女,最小的那位。
薄天衍走得很快,以至于完全忘记了身后跟着的季吟安。
季吟安想要上前去抓住他的手,右手无力垂在一旁。
想要伸手去抓包里面的控制,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带上那个东西,放在家里了。
哼!
“阿衍,你等等我。”
薄天衍像是听不见一样,步伐也迈得越来越大,走得也变快了起来。
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像是在找寻什么。
人群里,头顶上的灯光明晃晃照应在每个人的脸上。
一旁有人交头接耳着。
“听说帝家这位小姐,貌美如天仙,气质才华更没得说,还是医学界传奇,据说她就是那个神医!”
“真想看看这位帝家这位小姐长什么样子。”
“急什么,等会不就见到了。”
薄天衍也说不出为什么,他急了。
对于帝家这位小姐,她太过神秘,神秘到似乎有一股力量一直拉扯着他。
仿佛是在告诉他,他的眠眠在这。
帝砚刚回来就被霍谨琛还有薄天衍给拉到一边。
霍谨琛揪着他的领子:“帝砚,我说你也太不厚道了吧,有个这么好看的亲妹妹都不告诉大伙?”
有亲妹妹这件事,帝砚也是刚才知道。
“我亲妹妹就在那栋小洋房里呢,我还没来得及去见呢。”
他还没来得及,已经有人来得及了。
薄天衍连个话都没有落下。
霍谨琛跟帝砚大眼瞪小眼。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帝砚点点头:“我怀疑,老薄想要当我妹夫!”
小洋房。
坐落在三楼卧室位置的千眠,正准备换上今晚上的礼服,是极为简单的白色抹胸礼服。
据说这件礼服的名字叫:白天鹅。
是从一个男人手中买到的,据说这件礼服是那个男人用来送给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没想到落在了她手里。
礼服的背面有一队刺绣透明的小翅膀,胸前更是用上好的蕾丝层层叠叠展现曲线。
腰间巨大蝴蝶结让人觉得是误入人间的天使。
千眠刚换上,想要伸手将后背带子系上,就感受到一端阻力。
那低沉又磁性的嗓音落在耳畔,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需要帮忙吗?”
这声音……
是薄天衍!
千眠还没来得及回身,腰肢就被人搂紧怀里,后脑勺被一只大手给扣住。
没有任何过多的话语,热情又猛烈的吻接踵而至,像是要将她在这里直接占有。
这让千眠身上淡淡的肌肤都浮现出粉嫩。
“唔。”
“别说话,认真点。”
“……”
千眠从来没有见过薄天衍这样一面。
他的霸道,他的占有,他的心跳,都让她无法抗拒。
这个吻足足一分钟那么长,像是将她所有呼吸都给夺了过去。
松开她时,身上的礼服都松松垮垮,只凭着他一只手托着她腰间,才不让胸前掉下来。
“小东西!”
“让我好找。”
千眠眨眨眼,觉得委屈,咬咬唇。
“明明是你让我消失的,薄先生!”
“无情跟残忍的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