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凡冷冷瞅着他那副惨样,顿时心里超满足,冷哼道:“算你识相!给老子滚!”
黄毛惊魂未定,带着众小混混正欲滚,可蘑菇头不甘心了。
“大哥,那我的妞?”
蘑菇头小心翼翼的问黄毛,满脸焦急看向一时被大家忽略的施音音。
黄毛气急败坏的给他一大嘴巴,“还嫌老子不够丢脸啊?!”
说着,一脚将蘑菇头踢开几丈远。
蘑菇头爬起来,向易凡投向乞怜的眼神,想开口说什么却又不敢……
易凡单手拍拍他的脸,就像逗一只摇尾乞怜的狗:“怎么?想带你的妞走?”
蘑菇头拼命点点头,样子很委屈。
“求我没用,老子又不是抢婚的人!”易凡奸笑,说着看向我和张三。
蘑菇头根本不想去求张三,急得快哭了,“凡少,我和音音在一起都四年了,迟早要结婚领证。我大哥是好心才给我们主持婚礼,本来好端端的,硬是被那当兵的给搅和了?也不知他从哪里冒出来,说抢婚就抢婚?”
这时,张三不得不开口,对蘑菇头义正言辞道:“李二楞,现在是新社会,婚姻自主!你没权利逼任何人嫁给你!”
“她不嫁给我,难不成嫁给你一个穷屌?!”
“听着,我今天不是抢婚!和施音音只是基于朋友才出手相助,不是你想的那样!”张三大义凛然的纠正道。
“又不是她男人,那你来掺和什么?!当兵的了不起啊?!太平洋警察当上瘾了?!”
“李二楞,我不跟你理论!总之今天有我在,你休想逼婚!”
“你?!”蘑菇头气急,见说不过张三,只得转向易凡告状,“凡少,您评评理,音音跟了我四年,他当兵的凭啥不让我俩结婚?”
“笨!”易凡重重拍了下蘑菇头的脑袋,没好气道,“老子让你去求张三了吗?!”
蘑菇头眼里燃起希望,“您的意思是……”
“今儿个他张三的命,谁救的?”
“您?”蘑菇头察言观色的盯着易凡,说着眼珠子转了转,顷刻间便顿悟,“哦不不,是您女人救的!”
话落音,我立马预感不详……
易凡却仍然一脸奸笑的看着我,对蘑菇头说道:“这不就得了?当兵的欠我女人一条命,所以嘛,这事他说了不算,你得去问我女人!看夏落愿不愿意成全你和施音音?”
尼玛,把皮球居然踢给老娘了?
易凡,算你狠!
面对张三和蘑菇头、甚至施音音,三双渴求的眼睛,我只感左右为难。
讲真,超级想一口答应蘑菇头。施音音这女人老娘看着就烦,别说裴恺了,但说张三她就配不上!
最关键,如果张三真是夏文琳的亲儿子,老娘可不愿有施音音这样一个嫂子!
“夏小姐,让我带音音走好不?我保证今后好好管教她,让她再不来烦你!”蘑菇头真诚的请求道。
施音音一听急了,立即向我投来乞怜的眼神,拼命摇摇头。
我骑虎难下,眼珠子转了转,对蘑菇头厉声说道:“蘑菇头,这事跟你单独解决,让你大哥和兄弟们先回去!”
颇有江湖大嫂的气场,易凡看着,不禁暗暗笑了笑。
于是,美国佬带着众小混混一溜烟跑掉……
余下众人也松口气,一场惊吓总算过去。
“凡少,可以应允张排长去医院了吗?”我朝易凡翻翻白眼,故作没好气道。
他懒得计较我的态度,叹口气后大声命令道:“大D,带当兵的去李医生那!”
李医生是易家的私人医生。
“不麻烦你的人,我和邱风、可人一起送医院就行。”我说着,瞅了身后的施音音和蘑菇头一眼,阴阳怪气的继续道,“这不还有施大小姐和她男人么?张排长受伤好歹也是因他俩而起,医药费他们不该负责么?”
施音音羞愧无言,不敢和我对视,走过来默默从我手里接过张三的胳膊。
正欲离开,被易凡和保镖拦住。
“说你笨还不信?”易凡宠溺的弹了下我脑门,瞅了眼受伤的张三,“他有刀伤,是砍刀!去医院,护士肯定报警。”
“报警好啊,我们又没干坏事,为毛不能报警?”我嘟起嘴辩解道。
不等易凡回答,施音音慌张打断:“不不不,不能报警!”
我一脸惊讶看向她,施音音却低头回避,像是有苦难言?
身边的易凡看着我俩,冷哼一声,像是在嘲笑夏落:女人,你笨死算了!
一边的唐可人忍不住了,指着张三,皱紧眉头冲我们没好气道:
“喂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废话了?再磨磨唧唧的,他的血都要流干了!”
对对对,还是伤者重要!
我也没再坚持,将张三交给了大D小D。
临走时,张三向易凡道了声谢谢,可易凡很傲慢偏过头去,不理他?
张三也没计较,被两保镖扶着上了大D的宝马,邱风和唐可人也开车跟上。施音音想跟上,被蘑菇头拉住。
待他们走后,易凡才掐灭香烟,弯下腰把脸凑到我眼前,指着身边的施音音和蘑菇头,奸笑着问我:
“说吧,同意他俩结婚不?”
“喂,我又不是他俩的妈,问我干嘛?!”我朝他翻翻白眼。
“有老子在,别说是妈了,你想当他们姑奶奶都行!”易凡直起腰,抄起手,一脸骄傲的奸笑。
“得得得,没空跟你废话!”我烦躁说着,一个劲把他往巷口推,“那啥,这儿没你事了,你先走,我单独跟他俩聊!”
“过河拆桥啊?”易凡故作吃惊,说着白我一眼,咕哝抱怨道,“好歹也是老子来替你摆平的,连声谢都不说?真把老子当你监护人了?”
某女却仍在不识好歹的下逐客令,拽着他的胳膊想往前拖,“我谢谢你还不行么?别磨叽了,快走!”
可这货巍峨的身躯却纹丝不动?
不仅如此,他还顺势将我一搂,当着施音音和蘑菇头的面,青天白日的,冷都狼居然……居然撒娇起来?
“光说不够,我要亲亲,回家爱爱!”某男举着我下颚,嬉皮笑脸道。
我勒个去!
冷都狼也学小奶狗撒娇?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你能想象易凡一身硬朗军装的猛男形象,却嬉皮笑脸撒娇的样子吗?
孰不知,是那晚蘑菇头的一句话进了易凡心里:他裴恺有啥好的?就一副娘娘腔会笑,才会把女人一个个迷得神魂颠倒?
尽管易凡心里很不服气:男人会笑了不起啊?最终要看谁有本事!
但他也不得不自我检讨:是不是平时太严肃凶狠,才会让夏落在他面前总是结巴?
所以,他想尝试着在某女面前改变风格……
可,也要让人受得了啊!
一身军装来撒娇?尼玛,鸡皮疙瘩掉一地……
“去你大爷!吃错药了?!”我惊愕失色,鼓起眼珠没好气道,“再不走,老娘拿根针把你嘴巴缝上!”
易凡囧……
叹口气后,无奈摇摇头,这才将我松开。
接着,他又转向蘑菇头和施音音,勾唇阴笑,一脸自信的说道:
“看到没?她迟早是我老婆!”
施音音不语,低头回避,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蘑菇头却一个劲的谄媚附和:“对对对!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夏小姐迟早是易太太!”
这一刻,我竟没有上前否定?
也许是心里感激他今天的出手相助,不忍再让他难堪;但也许是……
老、娘、还、没、回、过、神!
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神游,回味着某男刚才的撒娇……
这可是破天荒啊!
不得不说,刚才我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同时,浑身也酥麻了下。心莫名的变柔软,否则当时被他搂着,我怎会忘记去一把将他推开?
那边的易凡似乎没注意到夏落在原地神游,看着蘑菇头和施音音,他叹口气,语重心长对二人说道:
“情人,最初的才最好!你俩,且行且珍惜!”
这句话除了是说给我听之外,主要也是说给施音音听,可显然她听不进去……
话落音,施音音皱了皱眉,头微微朝蘑菇头相反的方向偏了偏,很明显的回避抵触。尽管……
傻傻的蘑菇头还悄悄握紧施音音的手,感激的对易凡回答道:“凡少,我们会的!”
施音音依旧沉默,却也没甩开他的手。
易凡知道,这女人在纠结、矛盾!
她不是不知这世上只有蘑菇头才是真心对她,什么朴心妍、裴恺等等,都是居心叵测。可她就是不愿去珍惜这份感情……
也罢,别人的事不掺和了!
易凡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朝巷口走去,途中大声丢给我一句:
“那个谁,晚上回泊公馆给老子做顿饭,记得买点补品来看当兵的!”
我秒懂!
他肯定也发现了张三长得像夏文琳,要我晚上回家一起和张三聊聊。
“行!你老大,你说了算!”我会心一笑,冲他的背影回答道。
……
易凡走后,我在城中村就地找了家茶馆,二楼开了包间,打算和施音音、蘑菇头好好聊聊。
可蘑菇头却很“识相”的避开,说我们女人的事他一个大老爷们不好掺和,叫我跟施音音单独聊。
却在施音音上楼后,我要跟上时,他拉住我,悄声丢给我一句:
“音音跟我是初次,夏小姐,请务必要相信这点!”
说完就走,像是很清楚我要问裴恺的事,便刻意回避?
尽管觉得蘑菇头的行为有些莫名其妙,但我也没坚持。
……
茶馆的二楼包间,我和施音音相对而坐,一时两人只有沉默。
太多问题不知从何问起,我让服务员拿了包烟,给自己点上一根理理思路,却忽略给施音音也递一根。
但无妨,她也不客气,从我面前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点上。拿烟的样子,一看就是老烟民。
我并不惊诧,如今这年代女人抽烟很常见,尽管感觉她“柔弱的白莲形象”和香烟不配。
最后还是她先开口,优雅的弹了弹烟灰,挑眉问道:
“我有首原创民谣,想听吗?”
我轻点头,打量着她的表情:尽管对我昂起下颚故作傲慢,却掩饰不住她那双盈盈秋水的眼睛里,自嘲、苦涩、忧伤、无奈等等太多复杂的情绪。
“烟丝的温度如唇间一样冰凉,痴痴的伤;为什么有你无你世界这么不一样?原来爱情是一把威力无比的枪,子弹在心间无力的乱闯,痛了自己却不愿把你伤,难道你已决定了方向?”
她一开口我就呆住,居然是那首《寂寞烟丝》?歌词一模一样,曲调却和裴恺的demo不同。
“你写的?”我很是疑惑。
施音音扬起嘴角的得意,“我写的词,小恺谱的曲,这个是最初版本。”
我没接话,脸唰的黑下来……